“内忧外患一大堆,这帮子人还在你咬我我咬你,就不知道消停一会。”李攸烨听得烦了,索性把人都撵走了。她也看出来了,那帮老头子对她提拔胡万里为尚书的任命至今未彻底心服,又不好当面戳她,只好都去戳胡万里,戳胡万里又抓不到人家把柄,只好又去戳赋税改革。自从康广怀去世后,柳惠盈这个老头似乎自认应该继承他的衣钵,原本那股墙头草的劲儿不见了,慷慨陈词起来就如同康氏附体。可是关于赋税改革为什么“十分不好,异常不好”他一点也说不清楚啊,却振振有词地反驳,整一个带头儿“闹事”的形象。李攸烨看他学康老尖锐不成,最后把自个的圆滑都丢了,十分不耐烦。等他俩眼一抹黑厥过去,倒是十分体贴,马上招来太医把人抬走,临走前委婉奉劝,还是当你的和事老去吧。
折腾了一个上午,那厢雷豹的案子还没审完,这厢朝廷里又上演了一场煮饺子戏。李攸烨实在觉得又累又晦气,心里思忖着,胡万里太过忠厚耿直,司马温又多了些世故软弱,这班瑞王府新臣在朝廷老油条们面前,完全不是对手。必须给他们找一把锋利的刃。“要是舅舅在就好了。”李攸烨想到以纪别秋的腹黑对抗那帮顽固不化的老头子再合适不过了,可惜,他又不愿意出仕做官。“五舅也可以。”她又记挂起还在曲阳“待罪”的江衍通,可是随即又否决了,如今正值江后避嫌不及的风口浪尖,再提拔江家外戚,可能对皇奶奶不利。思来想去,眉毛忽然一挑,似乎想到了一人,手在案上扣了几下,马上执笔写谕,“姑且试试,此人不撞南墙不回头,朕就不信撞不塌这帮老顽固。”(万书崎)
刚把事儿交给杜庞去办,抬起头来,看到权洛颖出现在阶下。面上波澜未惊,继续低头批奏章。过了半响,见她不出声,“孩子你也见到了,可以走了。”
“我还没有拿到东西,不可以走。”
啪得一声拍下笔,“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俯首见宣白的折子上不慎溅了一串墨迹,忍了忍扔到了一边。
权洛颖紧紧抿着唇,似乎也生了怒。不急不缓地从袖中捏出一张纸,展在她面前,“当初我与太皇太后定的协议,上面写得清清楚楚,白纸黑字,你想抵赖?”
李攸烨脸气青了,“抵赖又怎样?你没抵赖过?一个惯会说谎的人,凭什么要求别人践行约定?你在讲笑话吗!”
“你看清楚了,你不践约,栖梧便不属于你,我便要带走她。”她急了,把纸铺在她面前的案上,“这是你们当初答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