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戎瀚一瞬间扩张的瞳孔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人。樊耕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他们一直追的间隙竟是李攸燃。害李攸焜殒命的人,竟是自?己的长子。
“你不要告诉本?王,你是朝廷派来的间隙!”李戎瀚揪着他的衣襟,欺近,鹰目紧锁,盯着这个他从?小厌恶的儿?子,即使这样,也不愿从?他口中听到那个“是”字。因?为,那太可笑。
可是李攸燃只?是往上掠了一眼,便坚定道:“不错!”
“你个忤逆的畜生!”李戎瀚一巴掌将他打翻在地,提起刀来指着他:“我今天就亲手宰了你!”
“王爷息怒,此事有些蹊跷……”樊耕在旁边劝道,可是他话还未说完,地上的李攸燃却?猛然翻身而起,拨开李戎瀚的刀刃,飞身朝樊耕扑去,一下子将手中的剑没入了他的胸口。樊耕踉跄着倒退几步,口中喷出淋漓的鲜血,他摸了摸八字胡上的血丝,捂了捂自?己胸前那剑柄,看着眼前那孱弱的人,此时?凶冷的赤眸,怎么可能?他缓缓地跪到地上,仍然难以置信,他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死在那个窝囊废手上?他还有千秋功业没有完成,还没有和那一直视为劲敌的女人正面交锋?怎么会先死……可惜,他的疑问永远听不到别人的答案了。
“畜生!”李戎瀚的刀刃擦着他的脊背而过,李攸燃嘴角渐渐有血迹溢出,他只?是缓缓地往上掀了掀眼皮,看到殿顶那安然无恙的人,身子慢慢往后?倒去。
“我不是故意?的!”他用嘴型说着,漾了个苦涩的笑容,知道上面的人一定能明白。
苏念奴没有来得及,将一句原谅回赠给这个曾经唐突过她的人。他已阖然长逝。享年三十岁。
象征死亡的哀钟第三次在齐国上空盘旋。如同厉鬼的哭号。短短两日,齐王宫先后?折损了两位王子,一位郡主,齐王李戎瀚仿佛一夜苍老了十岁。他兢兢业业忍辱负重数十载,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被?自?己的世子背叛,爱子爱女一个没有留住,他不禁要问苍天,为什么对他如此狠心?
他慢慢踱入白露宫。那清冷的女人,如往常一样,不把他看在眼里。
“王爷,敌军在城外叫阵了!”部下慌张地朝他禀报,但他只?摆了摆手,直直地盯着殿里那个女人。他迈进?殿里,那人淡漠地朝他行礼,他紧紧盯了她一阵,手缓缓举了起来,忽然钳住了她的肩膀。用力?按了下去。
那女人只?是皱了皱眉头,便又坦然无畏地回望着他,即使他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她仍然没有露出一丝异样的神情。
“王爷,何故如此?”连声?音都不带一丝颤抖。
“没事!”李戎瀚松开手,他只?是想确认一件事,可事到如今,他发现自?己竟然不敢去确认了:“我只?是担心爱妃为玥儿?的事情太过伤神,特地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