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李游,纪大夫医术当真了得!”趁怪胎闲下来的时候,李攸烨上前攀谈,她实在是欣赏这个脾气古怪的家伙,从他游刃有余的诊断技艺上可以看出也是真有本事的,既有性格,又不媚俗,很难得的人物。
“你不是姓江吗?”纪别秋哼了一声。
“那是骗那帮浑人的,对纪大夫当然就示以真姓了!”
“行啊,小子,油嘴滑舌,倒也有些奸猾,合我脾气!”
见纪怪胎口气略有松动,李攸烨趁机再问些有的没的,一来二往,倒越来越意气相投。等到差不多的时候,李攸烨因问起二十年前纪家的事:“纪大夫可知道二十年前的纪家?说起来纪大夫也姓纪,不知对纪程勋有没有印象?”
纪别秋听她问起,诡异地瞅了她一眼,冷冷道:“小子问这些做什么?”
“呃,没什么,就是仰慕纪程勋大名,想去纪家宗祠拜祭一下!”
“没落世家,徒有个身后虚名,有什么好拜祭的,小子,莫去学那沽名钓誉之流,反倒打扰先人清净!”
“先生教训晚辈铭记在心,只是晚辈纯粹只是想去拜祭,并不做他想,还请先生实言相告!”
“我这里没什么实言可以告诉你,你要是想拜祭,去后山纪家公祠便可!”说罢竟拂袖踏入内间去了。一直到杜庞归来,都没有在出来。李攸烨只在外间告了别,带着一丝疑虑,上了马车。
天黑之前,三人在城内找了家客栈住下,陈越照例去停车、喂马,小二将饭菜直接送到李攸烨房间里。趁李攸烨洗手的功夫,杜庞拿出银簪,挨个将菜试了一边,没问题才放心让李攸烨吃。陈越弄完一切,自个在下面吃了,李攸烨知他素喜独往独来,并不招呼上来,只吩咐小二务必拿最好的酒送去。
饭后便沐浴就寝,一宿无话。
第二日清早,李攸烨果真去了后山,纪家公祠。那是一间清雅的庙宇,里面供奉着纪家历代先祖的牌位,有纪程勋的,还有与纪程勋一起被斩的儿子,纪秋龄。在一个显眼的位置,供奉的是娘亲纪为霜的牌位,牌位上的绣金字体明显和别的不同,上面端正刻了一列字:端淑雅仁皇后。李攸烨在位时追封的,可惜,她的娘亲未必欢喜,不过是做给后人看得罢了。
想了想,现在她也不是什么皇帝,就以晚辈身份向这些先人叩首。从杜庞手中接过点燃的香,李攸烨掀开前袍,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起来,把香插在供案上。而后,又单独在纪为霜牌位前,跪下,行子拜母大礼。杜庞把李攸烨先前写的祭文递给她,李攸烨将祭文在火盆中烧掉,再次叩拜,而后起身。祭礼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