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皇奶奶所做的决定,似乎都要有更深的用意,而这些用意无一不是为了她好,难道她不会累吗?李攸烨的嘴里已经被苦涩填满。
她不懂,为什么女子做皇帝就是罪孽,为什么做皇帝这么辛苦还会有人争着抢?她为了能做一个好皇帝,兢兢业业处理政事,朝廷的事,在她分内的她一丝一毫都不敢怠慢。然而别人却能因为她的女子身份,轻而易举地将她取而代之。凭什么?凭什么她要忍受一个虚假的身份,忍受因怕事情败露连累亲人的提心吊胆?那些她根本看不上眼的皇家败类却能安枕无忧地坐享江山?
“烨儿,哀家知道这样让你感到委屈,但是为了玉瑞的江山,这些你都责无旁贷!”
又是为了江山。可是江山好重,不仅束缚了她的自由,如今压得她都喘不过气来了。
李攸烨拉开深埋的眼皮,吸了一口气,看向江后的目光坚持而又固执:“孙儿本来就不想做皇帝,皇奶奶也不要再费心了,孙儿就把皇位还给熔哥哥,反正皇位本来就是他的,现在上官景赫也不足为虑,没有人反对他即位了。孙儿,也落得一身轻松!”
“混账话!”李攸烨这种放任的态度,不禁让江后怒从心来:“皇位岂是你想让就让的?先莫说哀家不答应,就是朝臣和百姓也不会答应。你想没想过,一旦让了皇位,怀有异心的诸侯王便会蠢蠢欲动,一旦玉瑞挑起战乱,边疆各国便会趁虚而入,到时玉瑞将永无宁日。这些年朝廷处处忍让诸侯国是为了什么?当真是怕了他们吗?哀家算过,灭掉一个齐国,从发兵到凯旋,根本用不了一个月!灭掉楚国,只需七天!但是朝廷还是选择息事宁人,一切还不都是图个国家安定吗?一旦战乱,损失的都是天家的子民,诸侯国可以不顾及百姓的性命,难道你也不顾了吗?”
李攸烨低头不语,咬紧的牙关承担着心里激烈的反抗。
“何况以攸熔不争的个性,如何统御对他母妃仍抱有偏见的群臣和百姓?”江后觉得方才自己语气重了些,稍微软了一点。
“那您就让皇姐做皇帝吧,反正,她也可以女扮男装,大不了再和舅爷爷商议一番,找个天衣无缝的理由!”李攸烨急起来已经口不择言了。
“放肆!”江后将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撂,终于忍不住大声喝道。李攸烨吓得浑身一颤,抬起头来,眸中泛起一片潋滟水光。江后强压住怒气,瞪了李攸烨一眼:“你再胡说八道,别以为哀家不会重重罚你!你别忘了,你当初许诺哀家的,不想让上官凝死,就要答应哀家一件事,这件事就是你必须娶上官凝,此事不容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