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牧静静看着这幽灵般的队伍进了城便失了踪影,手心却捏出了汗。
他还记得时,十五年前那场惨剧过后,他问过上官景赫:“先皇不分青红皂白,杀上官家近两百口人,大哥何不借机举事反了李家?”
他记得当时上官景赫的回答是:“帝(弟)不负为兄,兄便也不负帝(弟)!”今天上官景赫用这么隐晦的方式重提这句话究竟是何用意?还有那眼神,似乎饱含深意。他记得原先那两句话后面还有两句:“帝若负为兄,兄亦不负帝!”他事后得知,当年那攻城的号令根本不是上官景赫所发,是上官景昂、景昇,张云借用他的名义发动的,但这也与是他发动无异了。上官景赫曾经推心置腹地跟他言明,他本欲只围不攻,事后以死谢罪,然而事与愿违,史书上记载的那一笔只有是他发动,朝廷秋后算账的时候,才能有所顾忌。
廖牧最是钦佩上官景赫的一点便是那种敢于担当的气概,就是这种气概,使他在战场上像一支军队的魂魄,他的士兵都知道他们的主帅能担当整个大军的胜败,所以才能在战场上无所羁绊地冲锋陷阵。廖牧认为一国之君的魄力也不过如此了,可他这大哥就是有那么丝愚忠,让他很是无奈,所以这回上官景赫说要谋举大事,他欣喜不及,以为这位兄长总算开窍了。可是适才想到,一向愚忠的人怎么会突然要谋举大事呢?而且之前一丝动静也无,他百思不得其解。
廖牧仔细回想着上官景赫的一言一行,越发觉得可疑。首先上官景赫以往上阵皆是骑马,从不坐战车,今天怎么会坐在战车上,自始至终除了那一揖就没有动过,还有他上阵时从不带贴身侍卫,怎么今日四角皆立侍卫,士兵伸长枪拦他的时候,他就存了疑惑,因为凭他和上官景赫的结义之情,他没必要拒自己于千里之外。
廖牧揣着疑问策马进城,命令守卫将门关上,又登上城楼。
“真是奇怪,上官将军既然没事,为何不与上官景昇一起进城?又为何瞒着将军……”右副将怀疑道,他即是见证上官景赫和廖牧结拜的那名手下廖忠。
廖牧拧紧眉头,打断他:“容我好好想想!”
忽然,一只箭朝城上射来。
“廖帅小心!”周围士兵大叫。而廖牧却轻而易举地接住了那支箭,往城下看去,空无一人,他回头看着这只箭,见上面缠着一块碎步,马上解下来,展开,廖忠凑过来,火光中那布上用血写了四个字:“赫被晋王挟持!”廖忠一惊:“赫被挟持,廖帅,上官将军被挟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