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令农习惯性地捋了捋胡子,瞥着那不卑不吭进言的万书崎,眼里露出欣赏的神色。
李攸烨压抑着心中怒火,“那你的意思是,朕看到晋世子横行不法,是要坐视不管了?”只要想到权洛颖浑身是血的样子,她就恨不得杀了李攸炬。
“天下子民有千万人,天下事有亿万件,之所以能协调有度,全赖律法和道德约束,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岂会放过不法之徒,皇上昨晚的行为就是不相信玉瑞有法的表现,天子都如此,那王侯将相,平常百姓又会如何效法?难道看不惯的事情,都要提刀追杀才过瘾吗?”万书崎从容以对。
李攸烨无言。
“混账,皇上乃九五之尊,岂容你来教导什么当做,什么不当做!”白大人不合时宜得又一声怒吼,终于把大殿最后一块清新的空气成功毁掉。
“白大人,皇上面前岂容你大声喧哗!”万书崎被这个烦人的老头子彻底烦透了,用比他高三倍的嗓音把他镇住,然后对着那老头子正大光明地甩了几下袍袖,把那股韭菜味扇走,同僚们都哑然失声,这年轻人懂不懂得尊敬长辈啊,能直接在他面前扇吗?
果然,白大人见到万书崎的的动作,下意识地扫了一圈群臣们那干呕的表情,脸色刷得一下变成青绿色,自尊心受到严重的伤害,万书崎瞥见他那不像哭又不像笑的哆嗦表情,有些疑惑。询问似的探向众人,结果大家纷纷侧目,万书崎更加不解,再看那白老头,已经默默地返回队列,没有再跟他反驳?怪哉怪哉,真是怪哉。
万书崎来得晚,不知道朝廷上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千万别惹白老头,他家里有一只河东狮,打遍京城高官及其夫人无敌手。被打过的都知道怕,万书崎没被打过,所以不怕,不过下了朝就知道了。
万书崎被打了岔,忘了刚才说什么了,想了一会儿,方继续进言:“那个,皇上……”
“你说完了吗?你就说,朕现在该当如何?”李攸烨快要窒息了。
“呃,”万书崎又瞄了瞄两大辅臣,见他们安稳地坐在位子上,事不关己的样子,寻思着,今天两个辅臣怎么如此安静,全程作壁上观,真是怪哉怪哉。
最后他道:“皇上应该下诏反思己过,不应该申斥晋王,应该派专使进行安抚,当然还要一定的赔礼!这个赔礼可以转化成对晋世子的特赦,臣想,晋王一定会对圣上的宽宏大量感激不尽。”
什么?不申斥也就罢了,还要安抚?
李攸烨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她瞥了眼江令农,不吱声,上官景赫,居然也不做声。再看那群老臣,收摊的收摊,扔担的扔担,准备撸起袖子就走。靠,李攸烨的灵魂在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