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迦栗便不讚成看她:“这怎么能叫大费周折,你放任它受着伤,就是在慢性自杀,以后瘸腿了有你受的。”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程迦栗自知失言,抿紧唇线,道:“抱歉,我不该这么说。”
宋昭鸯笑了一下,温声说:“没关系,我知道你是关心则乱。”
“知道就好,以后不要做这种让我心乱的事。”程迦栗回復道。
说完,她将宋昭鸯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用冷毛巾压在后者的脚踝上,这样静静地敷着。
她却不知,刚才那句话在宋昭鸯心中刮起怎样的飓风。
如果说之前程迦栗的言行都很克制,那刚才的话就是明目张胆表达私心。
划归到友情有些勉强,但也不是不可以。
可现在宋昭鸯知道对方的性取向,自然不会真的傻到这样欺骗自己。
她这才对“程迦栗喜欢宋昭鸯”这件事有了真实感。
可到底为什么。
程迦栗怎么会喜欢上她呢。
明明,她这么平庸。
宋昭鸯摇摇头,不理解对方的喜欢,又害怕对方的心意。
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回应。
她不知道自己的性取向。
从小,奶奶便教导她,等以后找到好工作,找个好男人结婚,相夫教子,生活美满。
她也是这样认为的,总觉得自己以后是要和异性恋爱结婚,再孕育后代。
遇到程迦栗,是她生命中的意外。
她从未谈过恋爱,在最容易春心萌动的青春期,她被周围女生排挤,也被男生用有色眼神打量,一直延续到大学,这种现象仍然存在。
可以说,宋昭鸯既不喜欢同性,也不喜欢异性。
但她发觉,她似乎有点喜欢程迦栗。
或许只是一点点,但像一颗破壳生芽的种子,在她心间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无法忽视,也不能哄骗自己。
因为,或许程迦栗在等一个答案,而这只有她能给出。
宋昭鸯抿着唇,看到程迦栗膝盖上的布料被她脚上的毛巾浸湿,对方却仿佛浑然不觉,手指微微用力,在她受伤的踝骨附近打圈揉按。
“这样疼吗?”程迦栗问道。
宋昭鸯摇摇头:“不疼。”
“那就好,说明没有伤到骨头。”程迦栗松了口气,说道,“没伤到骨头就还好说,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想了想,程迦栗又问:“刚才你说,过几天就好,看来你很有经验?”
宋昭鸯便不再说话,只是看着程迦栗。
之前被欺负,那些人才不管她到底疼不疼,她浑身上下,几乎都受过伤,自然也曾被踢伤过踝骨。
宋昭鸯从来都是独自舔舐伤口,没有人会关心她到底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