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淞雾呼出一口气,扬声:“来了,谢谢小桃姑娘。”
“哎呦,不用这样叫我啦。”小桃摸了摸后脑杓。
还怪让人不好意思的嘞。
饶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看清坐着的两个人时,宁淞雾还是缓缓吐了一口气。和姐姐今日在山中游玩,不慎迷路,走了许久才看到这一个村子。天色已晚,阿姐身体也不太好,不知道村子里有没有可以借居的地方呢?”
摇着扇子乘凉的男人缓缓停了动作,仔细打量这一对“姐妹”,皱着眉:“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我怎么相信你们?”
冉繁殷轻咳两声,声音温婉低沉,“请足下见谅,实在是家规森严,成婚前夕不可见外男,连出来游玩都是家妹带着偷溜出来的。不过,我与家妹姓楚,足下可知晓此姓?”
知晓是随口牵扯的谎言,可听到“成婚”二字,宁淞雾的心还是不可避免地重重跳了一下。
有点疼,有点酸涩。
她下意识碰了碰自己的手腕,又像是想到什么,不着痕迹地松开手。
冉繁殷嘴角翘了翘,这傻孩子。
男人还未接话,女人却是一拍大腿,“月平镇那个楚大财主?诶,你……”
“可我并未听说楚财主近些日子喜事将近啊。”男人皱着眉道,看向两人的目光提防又多了几分,“你二人切莫冒领身份诓我。”
宁淞雾沉声道:“论辈分我二人当唤那位一声表舅爷,来此处游玩借居而已。所以,请问村中可有借宿之地?”
身侧,冉繁殷像是安抚她一样,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
宁淞雾得了认可,气势升了几度。
男人还想说什么,被女人猛拍了拍大腿,随后女人笑着说:“二位姑娘啊,不嫌弃的话,我家有间小客房,应该是能供二位过夜了,请进请进。”言毕,她狠狠瞪了一眼男人。
“小桃啊,去取些热茶送到偏屋来。”
“二位楚小姐,你们叫我春花就行,我家老头子是钱头,银钱的钱,二位……不费事儿就记一下吧。”春花放在身前的手轻轻地来回搓着,脸上带笑。
宁淞雾点头应好,四下看了一圈,房间不大但还算干净,这家人看起来生活还不错,很典型的自给自足的小农家庭。
所以思想也有些封建……哈哈,她在想什么,现在这不就是封建社会吗?
待人离开,冉繁殷捏了捏她的侧脸,“怎么了,怎么从方才开始就一直兴致缺缺的样子?”
“我搭了一下方才妇人的肩膀,骨龄二十有余,有着练气后期的修为。这一家人都是这样,除了小桃……”
小宁儿沉默着走到床铺边,无声地整理着被褥。
相对于昨日客栈上品房的宽绰,这里显得十分拥挤,女孩比划着,分析能不能躺下两个人。
冉繁殷叹了一口气,撩开帷帽的薄纱,在小桌旁坐下,温声道:“哭了?”
“没有,我只是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觉得不幸。”宁淞雾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