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2)

“很久了。”唐宁叹了一口气:“你出院的时候买的了。”

傅菀青抱着吉他张了张嘴,半响才吐出了一句话:“四年”

“对。”唐宁揉着腿,冬天容易抽筋,老毛病又犯了:“四年了,青青,该放下了,你爸爸他他也希望你继续弹下去的。”

“他多喜欢在舞台上的你啊,你每一次演出他都没有错过,如果他知道你因为他放弃了音乐,他得多难过啊!”

傅菀青失神的看着远方,眼神没有焦距,像是一台失焦的相机,失去了说话行动的能力,只能静静的被安置在那里。

吉他对于傅菀青来说是什么呢?傅菀青学的第一样乐器就是吉他,再到后来的钢琴等等,可是吉他也是傅菀青音乐的结束者,它像一块巨大的冰,把傅菀青包裹在内,冻结了她的过往,也冻结了她的现在,让她胆颤心惊的抱着遗憾和痛楚过活。

可是未来呢?失去了过去,浪费了现在,那未来呢?

傅菀青曾经幻想过去写歌,发歌,成为一个製曲人,可是自从傅恆去世后,她失去了对音乐的向往,不,应该说是活力,她失去了对音乐的活力,她再也弹不出让她满意和让观众满意的音乐了。

但是放弃了,傅菀青扪心自问她真的打心眼里放弃了音乐吗?她从四岁开始就跟着唐宁学吉他,长大后就到少年宫学乐理,她今年十七,但她现有的人生有一大半时间都是在这条路上前进着,她和音乐真的还能够分开吗?

唐宁拿出了调音器夹到了吉他上,手顺着吉他来到了傅菀青的肩上轻轻的抚了抚,挥开了浅薄的灰尘:“弹一下吧,弹给妈妈听,妈妈好久没听过青青弹琴了。”

傅菀青鼻尖一酸,眼前蒙上了水雾,她掩饰性的低下头,手指拨弄了下琴弦,开始调音。

傅菀青调完音后抱着吉他沉默了很久,久到了唐宁以为她不会弹的时候傅菀青动了。

傅菀青选了最熟悉的稻香,那个时候她练稻香练得最多,也最熟悉这一首歌,那时候傅菀青喜欢这首歌的无忧无虑,天真温暖,只是现在物是人非,她再也不是那个活泼快乐的孩子了。

手上残留的肌肉记忆带动着筋脉开始运动,带着生涩的乐声顺着琴弦流淌而出。

“铛——”

傅菀青顿在了原地,失神的看着地砖,头部微微倾斜靠在了吉他上,弹错了。

她张开双手,眼里的光迅速消散,她无法想象这样僵硬的手指是她的,是她练了十几年吉他的手。

“青青”唐宁紧皱着眉,有些担心的出了声:“你别急。”

一个音节再次响起,像是一场斗争的号角,带动起了傅菀青所有的神经,手一遍遍的在吉他上拨弄,生涩的乐声渐渐流畅起来,她手背上的青筋都因为长时间的蓄力而凸现,蜿蜒的在皮肤上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