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交缠恨h(1/2)

新帝赵且登基,金銮殿住了新人。

杜氏被贺兰神医诊过脉后,被移到了铜雀台。

这会儿天上乌云密布,整个铜雀台阴暗不明,似要下大雨似的,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娘娘呢?娘娘呢?”

叫兰烟的婢子急的团团转,喊上几个正廊下偷懒扯闲话的婢子找人。

“还叫娘娘呢~现在国号都改了!”

有个伶俐的婢子愣着不动,反唇相讥。

兰烟到底是做过金銮殿的掌令的,此刻一口火气蹭到胸口,三两步上前,一巴掌将那婢子扇倒在地。

“趋炎附势的东西!叫不叫娘娘由得到你置喙?还不快找!等皇上来了,就指着你拿人,看你还敢不敢这样伶牙俐齿!”

听到赵且要怪罪,婢子们瞬间噤声,鹌鹑似的低着头。

有个婢子小声道:“方才还见着娘娘往那莲花池子去了。”

兰仙没功夫教训她们,急急往那莲花池子赶。

轰隆隆的雷声从天边滚滚而过,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落在莲花池里,溅起一个个小小的水花,闪电一道接着一道,雷鸣一声接着一声,雨势大到铜雀台似要跌入另一个世界里。

兰烟心也跟着揪起,慌慌张张跑到池子里张望,眼睛被雨水冲刷着,模模糊糊间终于瞧见有两个身影在亭台前。

待走近了,又发现只有沉青梨一人。

她正站在亭内,目光有些不同与别的时刻的闪亮,有种即将要脱笼的雀跃。

“娘娘,你怎么跑来这儿!”

兰烟心有余悸,幸好幸好娘娘不是想不开。

“雨这样大,娘娘没淋着罢!”

兰烟絮絮叨叨问着。

沉青梨未做回答,只见她忽得挣脱开兰烟,朝雨幕奔去。

兰烟吓了一大跳,急的跺脚,喊道“娘娘,做甚么呢!快过来躲雨,这雨淋了要中寒气,神医说了要多加休养的”

雨中着凤鸟花卉纹绣百间裙的女子恍若未闻,露出纯洁如梨花的笑容,“兰烟,不过就一回嘛!”

她许久未露出的笑容在雨幕中恍惚的像是十几年前的事,兰烟看的眼酸心胀,劝道“别闹了,快过来罢!”

沉青梨不理会,独自在雨幕中转起圈来,鲜艳的裙摆在雨中飘摆,跳的舞曲依稀可以看出是从前饶州时期惊艳众人的《吟闭月》。

兰烟咬咬牙要上前劝她,才走一步,那正转圈的女郎竟直愣愣的倒地。

“娘娘!”

沉青梨醒来时正泡在沐桶里,身上热烘烘的。

兰烟在一旁抹着眼泪,为她擦拭着身子。

见她醒来,哽咽着道“娘娘醒了。”

沉青梨笑着安抚她,“哭甚么这几日你的眼泪多得怕要将铜雀台给淹了。”

兰烟吸了吸鼻子,将那帕子抚上了沉青梨的肩膀上覆住的朵朵梅花般的红痕。

“奴婢只是心疼娘娘。”

沉青梨苦笑了声,声音很轻很轻:“这都是我应得的,赵且从前对我真心”

“娘娘何尝不是对他真心?主母拿俞姨娘的命逼你,且那个时候大小姐刚死,若无谢家来收尾,沉家便是名声扫地。娘娘另嫁谢京韵也是有苦衷的啊!母女伦常,那赵且就算看在这点也不该如此苛待娘娘。”

“嘘”

沉青梨将自个儿泡在木桶里,忽然问道“东青呢?”

不提这还好,提到这儿兰烟目光一暗,冷冷道“她吃里扒外,去伺候别的主子了。”

沉青梨神色淡淡,“哦”

兰烟越想越气,接着道“赵且身边的有个叫廖真尤的,是早年冤屈的廖氏一族之女,会些医术,听说早在五年前就跟了他,现如今赵且登基,廖氏一族得以平反,她也跟着封妃,住进了金銮殿。”

沐房内寂静无声,沉青梨将头越沉越下,直盖到了耳朵。

兰烟见她还跟孩子似的,将她拢了起来,语重心长道“娘娘,既还有五年时间能过,但若想过的好,就得朝如今天下的主子看齐。赵且虽狠辣,但瞧着,对娘娘还是余情未了,不然不会叫那神医来给娘娘治毒!娘娘哄着他,到底是能博个后路的。”

沉青梨抬头跟兰烟的眼神对上,长长舒了一口气后道:“兰烟,我有些累了。”

她哄的还不够吗?这半生汲汲营营,她好似个游魂般,在这个人身边待一会儿,转又换人,走来换去,未得一分真心。

兰烟是自小跟着自家姑娘的,听她如今这肺腑之言,不禁又泪眼婆娑,捂住嘴,侧过脸,平复了半晌道“娘娘吃了不少苦如今就按娘娘说的做。不管多苦,我都会守在娘娘身边。”

两人正抒情,外头传来声音,还有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唰”的拉开。

兰烟戒备地站了起来,瞠目看着眼前着云锦龙纹袍衫的男人。

“皇上娘娘还未起身,待穿好”

“滚出去。”

赵且冷冷命道。

兰烟站着不走。

“听不懂么?呵,你性子浪荡,带出的婢子也不是一般角色,竟敢几次对吾的话置若罔闻。”

这话是对着正泡在木桶里的人说的。

“兰烟,你先出去罢。”

沉青梨低声命道。

兰烟只好低着头朝门外走。

沐房内的烛光微弱,外面是淅淅沥沥的雨声。

感受到上方之人灼灼的注视。

沉青梨侧过脸,拢了拢在水下瑟缩的身子,道“这水已凉,皇上且出去容我穿个衣裳罢!”

赵且大步走了过来,不管手袖沾湿,竟将手伸入木桶,抓住她两只乱踢的腿儿。

桶内荡起水花,他一手桎梏两条腿,一手摸到了腿心,熟悉的神仙地界,他径直插入二指,在水中来回戳弄着花口珍珠。

“换衣裳吾见了几遍,又干了几次。何必还要装这模样,给谁看呢?”

沉青梨将手摸到他前襟,撇见他衣衫上的雨渍,知他是冒雨前来。

“嗯阿初”她叫起从前的称呼。

赵且手上动作一顿,忽地自水中抽起,箍住她的下颌,双目含着怒火,咬牙切齿道“沉青梨。别这样叫吾!你当自己还配么?”

“阿初!”沉青梨忍着心痛又叫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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