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任天下名医齐聚也不如我(1/2)

秦长生方才已经把孟宛韵和孟建元争吵的内容给听在耳里,此时拿眼一打量孟建元,见他尖嘴猴腮,有阴险小人之相,哪里猜不出来,这个孟建元是巴不得孟义德早点死掉。

别说他看起来不像是神医,就算是国之圣手过来,恐怕孟建元也会想方设法阻止给孟义德治病。

想到这里,秦长生眼眸微微一眯,仔细看了眼病床上昏迷不醒,形容枯槁的孟义德,坦言道:“我的确没有行医资格证,不过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治好孟先生。”

“你连行医资格证都没有,还跑来给人治病?你有尼玛的十足把握!”

孟建元咬牙切齿,直接开口破骂。

然而还不等他声音落地,一阵疾风迅速扑面而来!

“啪”的一声脆响,孟建元便顶着半边红肿的脸躺在地上。

他怒目圆睁的瞪着秦长生,咬牙叫道:“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你想死不成!”

其余人也是全都傻了眼,万没想到,秦长生的脾气竟然如此大,一言不合就把孟建元给抽倒在地。

秦长生一直恬淡的神情,此时已经是变得无比冷酷。

他居高临下的盯着孟建元,声音中的冷煞之气无比渗人:“再让我听到那个字,我废了你!”

那个字?

哪个字?

一时间,在场之人都有些茫然。

没有人知道,秦长生此生最痛苦的事,就是三年前母亲惨死。

龙有逆鳞,含辛茹苦将秦长生抚养长大的苏紫南,便是秦长生的逆鳞,秦长生从小最反感听到别人骂人带“妈”字,尤其是三年前苏紫南去世之后,这更是他最听不得的脏话。

三年前秦长生之所以会把人打成重伤,被关进监狱,就是因为对方当着他的面,用极其恶毒的言语,侮辱他去世的母亲。

孟建元虽然一时没有理清楚秦长生指的是哪个字,可面对秦长生冰冷的双眼,孟建元却是心中胆怯,紧紧闭上嘴巴,不敢再多说一句。

秦长生看向病床上的孟义德,说道:“我说了我能治好孟先生,自然就能治好,不过你们若想让我出手诊治将他救醒,诊金一百万。”

他这次本就是为了诊金而来,孟建元身为孟义德的儿子,却如此不尊重人,他也懒得废话,想让他出手治病可以,钱到位再说,否则管他们家如何天人永别,互争家产,跟他毫无关系。

“一百万诊金?”

听到秦长生狮子大开口,所有人都懵住了,尤其是那名王医生,更是气的咧嘴怒笑:“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华佗再世吗?就是全国最顶尖的专家,上门治疗也不敢要七位数的诊金!你算个什么东西!”

王医生本名王俊,是双硕士学位,大型医院的主任医师,他过来给孟义德当私人医生,也才不过一个月十万的酬劳,秦长生开口就要一百万,这叫他如何不怒?

孟宛韵也是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她此时已经几乎再次百分百肯定,秦长生就是一个为钱而来的江湖骗子。

刘超此时也有些蛋疼,他拉了拉秦长生的衣服,低声道:“兄弟,我虽然说了只要你能治好孟先生,诊金不是问题,但你开口就要一百万是不是也太多了点?”

秦长生看了眼刘超,微微摇头,再次对孟家人道:“我说的一百万,只是将孟先生救醒,让他不至于两三天内丧命,但想将他彻底治愈,后续还需要四个疗程,每次都需要一百万,总计五百万,谢绝还价!”

“你想钱想疯了吧?五百万!我就知道你是个江湖骗子!”

孟宛韵黛眉紧蹙,不悦道:“何管家,刘警官,你们还是把他送走吧!”

“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孟建元从地上站起,捂着红肿的脸,咬牙切齿道:“他凭白打了我,这笔账我还要跟他算呢!”

可与此同时,胡秀文却是看了眼孟义德,开口道:“让这位秦神医试试吧!”

孟宛韵和孟建元全都瞪大眼睛,看向胡秀文。

王俊道:“夫人,孟先生现在还能活两天,要是受到其他刺激,搞不好连今天都挺不过去,这个小子一看就是个江湖骗子,让他治病,万一有个好歹……”

“别说了!”

胡秀文目光坚定道:“死马当作活马医,这个秦神医既然敢夸下海口,想必也是有他的底气,如果他不能将老孟救醒,诊金自然免谈,但他如果能治好老孟,别说五百万,就算是五千万,我孟家也拿得出来!”

说罢,她对秦长生道:“秦神医,拜托你了!”

此时,美貌却憔悴的胡秀文,显露出了一家女主人的风范。

“好,夫人放心,你们全都退出去吧,我给孟先生治疗时,不能有他人在场!”

秦长生点了点头,迈步来到了病床边,吩咐众人离开卧室。

孟宛韵等人虽然心中不信,但胡秀文此时却是下定决心要让秦长生试一试,闻言立即把其他人全部赶出卧室,包括她自己,也走了出去。

卧室门关上之后,孟建元揉着红肿的脸道:“二妈,你把我爸交给这个小子,我估计连一天都活不下去,我看还是早点给我爸准备身后事,大家一起把家产分一分吧!”

“你给我闭嘴!”孟宛韵恶狠狠的瞪着孟建元:“等爸爸真的去世了再说!”

“孟先生身体机能已经降到了最低,这是几种仪器检测出来的事情,那个小子能让孟先生醒过来才是怪事!”

王俊也是轻哼一声,觉得自己主任医师的权威受到了挑衅,双臂环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刘超和何齐鲁两人对视一眼,均是一脸的担忧和关心,他们自然希望秦长生能够治好孟义德,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两个也得承担一定的责任。

胡秀文一言不发,紧紧盯着紧闭的卧室门,暗暗祈祷。

卧室里面,待所有人都走掉之后,秦长生伸手就把孟义德鼻子上的氧气管和身上几处线缆拔掉。

他面色淡然,对孟义德道:“你也算是命不该绝,在最后关头,遇到了我,否则任天下名医齐聚,也救不了你!”

孟义德的病无从谈起,他的身体一向非常健康,虽然年过半百,但饮食作息方面一向规律,而且经常锻炼,往常做体检的时候,各项检测都堪比三十多岁的壮年。

只是不知为何,从两个月前开始,孟义德的身体突然每况愈下,不仅渐渐变得萎靡不振,白日昏睡,还性情乖张,像是变了个人。

一开始,孟义德觉得自己是身体不舒服,就让孟宛韵暂任隆胜集团总裁,自己修养看病,谁知三个月来,看了许多名医,一点好转都没有,反倒是每况愈下,危在旦夕。

这三个月来,孟家人东奔西走,请了许多名医给治病,甚至都没能诊断出孟义德所患的究竟是什么病,众说纷纭没个准。

然而不论是西医还是中医,都能看得出来,孟义德如今已经是一脸死气,身体各项机能几乎达到终点,生命走到了尽头。

其实也不怪王俊不信秦长生,孟义德现在这个状况,换任何人来,都无济于事。

也就是胡秀文放不下老伴,死马当作活马医,才会让秦长生尝试救治。

秦长生之所以说天下名医齐聚,也救不了孟义德,乃是因为,孟义德所患非病,而是招惹了邪祟。

他的体内,有恶灵!

秦长生刚到别墅门外时,其实就已经感受到了这别墅里面,煞气浓郁。

可以说,他没有见到孟义德之前,就已经猜到了,孟义德应该是沾染到了邪祟。

若非秦长生修炼阴阳神龙诀,单凭医术,也根本无法治好孟义德。

“乾坤正法,恶灵现身!”

秦长生凝神静气片刻,运转阴阳神龙诀,右手并指如剑,真气涌动,有金黄色的光芒从指尖溢出,猛地一指点在了孟义德的额头之上。

孟义德的额头立刻有一股常人无法看见的黑气弥漫,就见一个虚幻的人影,张牙舞爪的从那黑气中涌现了出来。

在这一刻,整个卧室里面的气温都仿佛下降了许多,令人不寒而栗!

“好小子,坏我好事,我杀了你!”

这是一个女人模样的虚影,披头散发,身披白袍,她方一出现,就呲牙咧嘴的向秦长生扑了过来。

“阴阳有隔,你这恶灵,不在下边好好呆着,跑到阳间吸人阳气,害人性命,我岂能饶你!”

秦长生断喝一声,手捏指诀,金光闪闪,向恶灵镇压而去!

一声惨叫自那恶灵身上传出,不等袭到秦长生面前,就化作黑烟,灰飞烟灭。

待这恶灵消散,卧室里的冷意顿时消散一空,之前一直浓郁万分的煞气,消散无踪。

再看孟义德,脸上的灰败死气,一下子就消散了不少。

此时的孟义德,醒来已经是时间的问题,只是因为阳气被损耗殆尽,想要恢复十分困难,若是后续不治疗,就算醒来,也是时日无多。

“呼!”

秦长生长出一口气,他习得的阴阳神龙诀,虽然有除鬼之能,但今天还是他,是清朝乾隆年间的碗呢。”收废品楞了一下,着急的道。

玉轩斋老板摇头失笑道:“真是乾隆年间的碗,你觉得你能收回来?我估计你也就是几十块钱收的吧?”

收废品的顿时一脸尴尬,这个碗的确是他今天收到的,只不过没花钱,是他收的一个纸箱子里面放着的,他觉得可能是古董,这才跑来试试运气。”

玉轩斋老板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我看你大老远跑一趟也怪累的,这个碗虽然是赝品,但造型美观,摆在我店里,还是挺好看的,我给你个辛苦钱,一百块,你觉得怎么样?”

“一百?”收废品的心里一动,却是没表露出来,摇头道:“一百太少了,我留着回家吃饭也行啊。”

玉轩斋老板目光微微闪烁,一眼就看出了卖废品的这是想讨价还价,摇头笑道:“那你拿着回家吃饭吧,我花一百也就买个摆设,你要是觉得不合适,就请走吧。”

“哎,别呀,老板,你再加点,再加点!”收破烂的顿时就被拿捏住了,挤着笑脸说道。

老板叹了口气,颇为肉痛的说道:“那这样,我再给你加二十,一百二,这就最多了,你要还不想卖,我也不强求。”

“行,那就一百二,我卖给你了!”收破烂的心中开心,这就相当于白捡120块钱了,拿着钱便开开心心的离开了。

老板目送对方离开,嗤笑了一声,轻声道:“乡巴佬。”

虽然这个碗一看就是赝品,但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放在他店里卖,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卖出去个几千块轻轻松松,搞不好遇到个脑子不太好使的土大款,当做真品,卖出去几十万都有可能。

毕竟在古玩界里,就没有假货一说,走进古玩街的任何店铺和地摊上,那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东西,都可能是赝品,就算有真东西,说不定连老板自己都不知道,反正都当真货卖呗,买到赝品,砸在手里,也只能说是眼力不好,运气差。

而且,古玩界还有一个约定俗成的东西,那就是概不退还!

一旦交易成了,那可就没有后悔药吃了。

就像是这个碗,不管真的假的,回头那个收破烂的要是想再从老板手中买回去,可就不是几百块钱那么简单的事情。

古玩店的老板也没太把这个碗当回事,他将碗轻轻擦拭了一下,摆在一个博古架上,便开始忙起了其他事。

此时又有几个人,陆陆续续的来到玉轩斋,那老板热情的开始招待起来,有问必答,吹嘘自己家的东西有多真,有多好。

秦长生在店里面闲逛了片刻,便转步来到了方才那个碗的面前,仔细打量起来。

其实早在一开始,在外面见到那个收破烂的时候,秦长生就隐隐的从对方的包袱里,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此时在他眼里,这个碗上有淡淡的历史气息环绕,他甚至能从这个碗上,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皇气。

现在秦长生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碗必然是真品,是清朝年间的古董。

而根据这丝王气来判断,还很有可能是当年的宫中物品。

只是,明明是个古董,为什么看起来新的就像是个赝品?

秦长生面上带着些许疑惑,伸出手指,轻轻的在碗上摸了摸,随即露出一副恍然之色。

之前店老板和收废品的交易这个碗的时候,秦长生就在一边瞧着,现在又站在这个碗面前端瞧,一看就是对这个碗有兴趣。

古玩店的老板做了几十年生意,眼光毒得很,一眼就看出了秦长生对这个碗有想法。

他放下手中东西迎了过来,热情洋溢的说道:“小兄弟也喜欢古玩?像你这么大的年轻人,可都是沉迷一些花天酒地的东西,没想到你却有如此高雅的爱好,可真是人中翘楚啊!”

这老板上来就是一通称赞。

作为一个做买卖的生意人,他自然知道,吹捧的顾客开心了,对于一桩生意有多么重要。

秦长生心如平静,丝毫没有把老板的吹捧放在心上,随口问道:“老板,你这个碗,卖不卖?”

老板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的比了个大拇指,说道:“小兄弟,你的眼光太好了,这个碗可是乾隆年间的铜胎掐丝珐琅景泰蓝碗,可谓是珍……”

话还没说完,他就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尴尬的闭上了嘴。

秦长生嗤笑道:“我说老板,你是把我当聋子,还是把我当凯子?”

毕竟刚才这老板和卖废品的交易,全都被秦长生看在眼里,这老板现在前后口径不一,实属打自己的脸。

老板明白,想狠狠的宰秦长生一下是不可能了,于是只能叹息道:“小兄弟,我一看咱们就有缘,我也不坑你,跟你交个实底,这个碗虽然是赝品,但无论是做旧,还是工艺,全都没得说,还是非常具有收藏价值的,不如这样吧。”

老板伸出了三个手指。

秦长生眉头微微一挑,他可不觉得,这个老板比划的是三百块,看样子,是想要三千。

“一百二收的卖三千,是不是不太厚道了?”秦长生摇摇头道:“五百吧。”

玉轩斋老板脸色微微一沉,五百其实是他心里的最低价,他没想到这个青年压价竟然这么狠,直接给他大腿砍一刀。

“小兄弟你怕是不懂行呀,我多少钱收的那是我的事,我要是100块收个好物件,转手卖100万那也是我的本事。”

秦长生道:“那你就说个实在价。”

老板道:“两千五,不能再少了!”

秦长生现在其实也不缺钱,闻言也懒得再讨价还价,便道:“行吧,就按你说的价。”

这个碗是古董无疑,而且造型美观,品相近乎全新,虽然秦长生摸不准到底价值多少,但拿来送给外婆当寿礼,倒也不错。

老板顿时喜笑颜开,一转手,就赚两千多,今天这两笔买卖做的可真开心!

他把碗取下来,放在账台上,等到秦长生付了款,便笑呵呵的问道:“小兄弟,你是直接拿呢,还是给你找个盒子包起来?”

“找个盒子包起来吧。”秦长生道。

毕竟是个古董,随手拿着不太妥当。

“行,我给你找个合适的,我这的盒子都是上好的黄花梨打造的,单买一个要一百八呢,不过看在咱们有缘的份上,这个盒子我就送你了。以后想买什么东西了,一定先来我这看看呀!”

老板笑的合不拢嘴,故作大方的送给秦长生一个人情,拿出来了一个造型精美的木头盒子。

秦长生笑了笑,没有多说,正打算把碗放进盒子里,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咦,这是铜胎画珐琅景泰蓝碗?”

秦长生转头去看,就见一个穿着白色休闲服,年约六十许岁的老者,正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手中的碗。

见到秦长生转身看向自己,老者面露微笑,对秦长生点头示意,指着他手中的碗道:“小伙子,方便让我看看这个碗吗?”

“行。”秦长生见对方面容和蔼,也没顾虑,笑着点点头,将碗放回桌面上。

在古玩界,类似瓷器玉石等易碎的东西,真正懂行的人,罕有会互相传递的。

因为两人交接东西的时候,一旦东西摔碎了,就难免要起争执,甚至有些人,故意会用这种手段,讹人钱财。

秦长生虽然不怎么懂古玩,但这点常识还是知道的。

老者将碗拿起,细细地看了一圈后,颇为惋惜的摇头道:“原来只是一个赝品。”

不过,他对这个碗,似乎还是非常有兴趣,放下碗说道:“小伙子,这个碗虽然是赝品,但这个做工足以以假乱真,是有一定收藏价值的,我对这个碗挺有兴趣的,不知道你有没有转让的打算?”

还不等秦长生说话,一旁的店老板就坐不住了,起身问道:“你打算出多少?”

这时,店老板心里已经是后悔不迭了,早知道这个碗这么抢手,他刚才说什么也不会那么轻易卖给秦长生,如果稍微迟一点,等老者来了,让他们两个竞价购买,岂不是还能大赚一笔?

老者沉吟片刻,说道:“我出八千块,小伙子你觉得怎么样?”

“八千?”店老板脸色一变,犹如吃了屎一样难受。

在古玩界有句老话,叫做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玉轩斋这个店铺,已经是静安坊里,数一数二的大店了,可一年到头,也就能赚个几十万,这八千块,听得他心痛。

然而,令老板没想到的是,秦长生听到这个价格,竟然是毫不为心动,反倒摇头道:“不好意思,这个碗我是买来给家里长辈贺寿的,不卖。”

听到秦长生不卖这个碗,老板心里顿时舒坦不少,如果让他亲眼看到秦长生转手八千块把这个碗卖出去,他能难受的三天吃不下去饭。

然而这个老者却是皱眉,锲而不舍的道:“小伙子,我是真的喜欢这个碗,我给你两万块,让给我吧,怎么样?”

玉轩斋老板胸口顿时憋闷的难受,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这个老者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而且也是真的喜欢这个碗,要是他没把碗卖给秦长生,换成是他,别说两万了,五万都能给这个老者卖出去!

后悔呀!

老板看着那个碗,就像是看着红彤彤的钞票,牙都快咬碎了。

秦长生仍然是摇了摇头:“不好意思,真不卖。”

别说这个碗是他打算给外婆贺寿用的寿礼,就算不给外婆拿来贺寿,这个碗也不可能只卖区区两万块。

毕竟在别人眼里,这个碗只是一个赝品,然而秦长生却清楚,这是一个正儿八经乾隆年间的古董,而且还极有可能是乾隆用过的东西。

古玩店的老板见秦长生两万都不卖,越发嫉妒起来。

他直接快步从里面出来,一把挤掉秦长生,站到了秦长生和老者两人中间,笑呵呵的对老者道:“这位老先生,这个小子不识抬举,你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

“我店里比这个碗成色好的瓷器多的是,你别买他的碗了,我带你看看我这里的瓷器吧!包括这种样式的景泰蓝碗,我这里也有两个呢!”

秦长生被玉轩斋老板推得向后退了一步,脸色不禁微微一沉。

这个玉轩斋老板前不久还和他称兄道弟,说是有缘人,现在见到有利可图,却是直接变了一副嘴脸,说他是个不识抬举的小子。

可真是个唯利是图,反复无常的小人!

原本秦长生不想在玉轩斋戳破这个碗是真品,也想给玉轩斋老板留几分颜面,怕他知道自己把一个真品当赝品卖了,一不小心心肌梗塞。

可现在,他却是改了主意!

当即,秦长生对老者道:“老先生,你出的两万是不少,对这个碗来说,只怕还远远不够。”

听秦长生这么说,那老者登时来了兴趣,笑问道:“哦?小伙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碗,还有什么我没看透的地方不成?”

玉轩斋本身就有好几拨客人,早就被这边给吸引了过来,站在旁边观瞧,此时听到秦长生的言论,全都仔细盯着那个碗看。

其中有几个人,也都是浸淫古玩多年的人,全都是摇头不已。

“这个碗一看就是赝品啊,哪里值两万块?”

“这个年轻人怕不是在这里故弄玄虚!”

玉轩斋老板也是冷笑道:“小子,你少在这装模作样了,这个碗是什么成色,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

他对老者道:“你别听这个小子吹牛逼,这个碗是我刚才两千块五百块卖给他的,就是个赝品而已!”

秦长生嗤笑一声道:“这正说明,你的眼力太差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却当作赝品,卖我两千五,像你这样的水平,我建议你还是别开门做生意了。”

“你小子说话未免太狂妄了!”玉轩斋老板气的怒火中烧:“我张某人做了二十多年的古玩生意,还看不出来这个碗?你在这装什么装!”

秦长生见把火拱得差不多了,露出一丝轻蔑道:“这个碗是名副其实的古董,乾隆年间的东西,你看不出来,还说自己眼力没问题?”

“放屁,这个碗要是真品才怪了!我说你该不是脑子有问题吧,竟然把一个收废品的拿来的破碗当宝贝?”

张老板哈哈大笑起来,嘲讽道:“我说呢,你从一进门就看这个碗,原来从始至终就是一个把赝品当真品的白痴。”

秦长生道:“那不如打个赌吧,我要是能证明这个碗是真品,怎么说?”

张老板眼睛一亮,哈哈大笑道:“行啊,我跟你赌,赌五万块!如果你能证明这个碗是乾隆年间的真品,我给你五万!你要是证明不了,给我五万!”

此刻他的心里都要乐开花了,没成想还有抢着给他送钱的。

此时此刻,秦长生在他眼里,已经化身成为了送财童子。

“没问题,只是空口无凭,不如立个字据?”

秦长生淡淡一笑道。

在两人争执的时候,那个老者一直站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此刻适时的插话道:“不必立字据了,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况且,有我顾庆丰当证人,到时候你们两个谁也别想赖账。”

“顾庆丰,他是顾庆丰?”

“我的天啊,顾庆丰可是我们江州在古玩界的泰山北斗,本身还是江北书法协会的副会长!”

秦长生也是诧异的看了眼顾庆丰,顾庆丰的名字他也听说过,算得上是整个江北的名人,曾经还上过央视鉴宝栏目,也是江北书法协会的副会长。

他之所以会对顾庆丰这么熟悉,是因为他读大学的时候,他们大学门口石碑上校训的题字,就是顾庆丰的字!

见顾庆丰要当见证人,秦长生自然没有意见,更何况,其实就算没有顾庆丰,没有字据,他也有的是办法,让玉轩斋的老板乖乖遵守赌约。

当下,秦长生便向张老板道:“张老板,你要是再没有别的意见的话,就去给我找一张砂纸过来吧。”

“要砂纸干什么?”

张老板虽然不解,但还是给秦长生找来了一张。

有些古玩因为出土后,或多或少会出现一些沙土,铁锈之类的东西附着表面,需要砂纸去轻轻打磨,所以砂纸对于古玩界的人来说,是比较常见的一种工具。

之前秦长生也有些疑惑,为什么明明是一件古董,却看起来那么像赝品,直到他用手摸过这个碗,心里才明白其中奥妙。

接过张老板拿来的砂纸,秦长生也不迟疑,拿着砂纸就开始在碗身上打磨起来。

“他这是干什么?磨碗吗?”

“笑死人了,难道他打算现场给这个碗做旧,让碗看起来更像真的?”

见到秦长生的动作,周围人全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张老板也是满脸的讥讽,嗤笑道:“我说,你这是要给我证明什么,证明这个碗的釉色坚实吗?我跟你说,这个碗虽然是赝品,但还有一定的收藏价值,你要是把上面的花纹刮花了,那可就真的一文不值了。”

“你们都小声点,不要干扰了这个小伙子。”

唯有站在一旁的顾庆丰,面色郑重,直勾勾的盯着秦长生手上的动作,皱着眉头呵斥众人,让大家都安静下来。

旁人见顾庆丰如此煞有介事的模样,也都生起了好奇心,一起仔细去看。

没过多久,众人的面色,就全都变了!

就见秦长生用砂纸竟然是在那个碗的身上,擦下来了一层蜡!

“这个碗竟然还涂了一层蜡!”

“你们看,蜡下面的颜色好正啊!难道说,这本身就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古董,只是因为被涂了一层蜡,所以才会看起来像是个赝品?”

“不可能吧,谁没事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别人都是想方设法的把赝品弄得和真的一样,怎么还会有人把真品,弄得像是个赝品?”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顾庆丰哈哈笑道:“谁说没可能,我告诉你们,这种蜡,是一种特殊材质的蜡,涂在瓷器上,有养瓷器的功效,这层蜡,显然是个真正爱这个碗的收藏者给涂上去的,人家考虑的只是保护这个碗,可没别的意思。”

“不愧是顾大师,竟然连这都知道。”

“原来如此啊,现在看来,这个碗真的是价值不菲了。”

张老板听着顾庆丰和众人的谈论,看着那个被擦掉蜡层,焕发出本来面貌的碗,脑子嗡嗡的,人都傻了。

俄顷,秦长生就将那层蜡给擦干净。

轻轻一吹,把蜡屑全部吹飞,转头笑问道:“顾老,你看这个碗,现在价值几何?”



顾庆丰有些激动的将碗拿在手中,仔细观瞧,颤声道:“这可是正儿八经的乾隆年间景泰蓝碗,最关键的是,被蜡层保护的没有任何瑕疵,简直就是极品。而且还不是传统工艺的铜胎掐丝珐琅景泰蓝碗,而是铜胎画珐琅景泰蓝碗,工艺更高,像这样的碗,一般都是王公贵族才能用的。”

一边说,他一边仔细观瞧,连连点头,称赞不绝:“这个碗,工艺极高,保存极好,具有非常高的收藏价值,前段时间,燕京出了一个类似的碗,品相没有这个好,也拍出了四十万的价格。依我看,这个碗的价格,至少还能翻一倍。”

说罢,顾庆丰看向秦长生,道:“小伙子,这个碗转给我吧,我不让你吃亏,给你八十万,怎么样?”

“顾老,我还是那句话,这个碗,我不卖。”

秦长生摇了摇头,多少带些歉意,毕竟顾庆丰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这个碗。

玉轩斋的张老板,死死的盯着那个碗,脸色早就一团铁青,此时听到顾庆丰的报价,更是眼前一黑,竟是郁气攻心,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八十万的碗啊!他竟然两千五百块就卖了出去!

这一刻,他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最关键的是,这个碗让他少赚了八十万不说,还要倒贴五万块的赌注给秦长生!

其他人看着张老板,脸上都带着同情,八十万的碗,两千多卖出去,这么大的漏,白白的被他拱手让人,当场气死都是情理之中。

秦长生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张老板,现在连顾老也承认了这个碗的价值,你是不是可以兑现之前的赌注了?”

张老板被秦长生讥讽的语气和神情,给刺激的满脸通红,突然像是疯了一样,一把抓住秦长生道:“这个碗我不卖给你了,我给你退钱,我给你退十倍的价钱,你还给我,还给我!”

“这人脑子有病吧?他打了眼,就自认倒霉呗,还让别人还给他?”

“是啊,古玩讲究的就是个捡漏,人家小伙子有那个眼力,捡到个大漏,那是人家的本事,干嘛要退给他呀。”

周围人看着发了疯一样的张老板,全都是满脸鄙夷。

秦长生冷哼一声,都不见他有任何动作,这张老板就被震了的连连后退,要不是身后有货架挡着,只怕得直接跌坐在地。

“张老板,周围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就是这么做生意的?甭管这个碗价值多少,现在已经是我的了,换做你,你也不会退吧?你这玉轩斋也算是静安坊的大店了,怎么着,连脸都不要了?”

张老板怔了一下,双眼这才恢复了几分清明,他看了眼对他指指点点的顾客,紧咬牙关,说不出话来。

秦长生道:“如果你没什么意见,还请把刚才的赌注兑现了吧。”

“你们说这碗是真的就是真的?我看却像是个假的。”

事到临头,张老板仍然不想兑现赌约,嘴硬的道。

顾庆丰当即冷哼一声道:“张老板,你这是想赖账?如果是,你可以明说。”

张老板敬畏的看了眼顾庆丰,有顾庆丰在这,刚才和秦长生的赌约,他就算想抵赖,都没有那个胆量。

顾庆丰在全国的古玩界,都是极具影响力的人,如果他真的不顾顾庆丰的脸面抵赖,就算能把这五万的赌注给赖掉,也怕以后很难在古玩界立足了。

咬了咬牙,这才有些不甘的道:“我愿赌服输就是了!”

说完,他在顾庆丰的注视下,掏出手机,给秦长生当场转了五万块钱。

张老板脸色黢黑,满脸怨恨,转完账,手都是颤抖的。

秦长生满意的点了点头,再也懒得看一眼这个张老板,转头对顾庆丰道了一声谢,就抬步离开。

顾庆丰追在身后,跟出了玉轩斋:“小伙子……”

“顾老,这个碗,我真的不卖,这是给我外婆过寿送的寿礼。”

秦长生止步,满脸歉意的说道。

顾庆丰无奈的叹了口气,后半句话直接被秦长生全给堵了回去。

他掏出一张名片道:“小伙子,这是我的名片,你什么时候如果改变主意,想卖这个碗了,随时都可以联系我,价钱我们可以再商量,况且,你的眼力如此之高,我们以后也可以一起探讨探讨古董方面的东西。”

秦长生这次没有拒绝顾庆丰,笑着接过名片,这才告别辞去。

玉轩斋里,人去店空,张老板一脸阴沉的坐在店里面。

刚才他不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抵赖,但也绝不能容忍,让秦长生在他的身上,占这么大的便宜。

很快,就有一个寸头壮汉,从店铺后面走了出来:“老板!”

张老板狠辣的道:“带几个人,跟上刚才那个小兔崽子,找个没人的地方,把那个碗抢过来!”

“那五万块钱要不要让他吐出来?”寸头男子问道。

“把碗抢来就行,五万就当给他的医药费了。”张老板冷哼一声道:“不然,他肯定会猜到,是我指使你们去的。”

光头狞笑一声,点头说道:“好,明白了,老板你放心,我待会儿就把碗原封不动的带回来!”

张老板点点头,面色越发越阴沉了起来。

与此同时,静安坊入口处,有六七辆车呼啸而来,将静安坊入口堵的水泄不通。

雷安翔从一旁停着的一辆宝马车上走下来,快步来到这些车的跟前。

这些车有吉普牧马人,有奔驰大g,有丰田普拉多,都是一些硬越野,其中一辆白色的奔驰大g的车门打开,四方盟的常辉率先下车,而其他车上,则是呼啦啦的下来了三十多号人。

“人呢?”

常辉扫了眼雷安翔,脸色阴沉的问道。

身为四方盟的骨干,常辉早就养成了横行无忌的心态,当得知他的手下,包括吴平德这位长辈,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打了,他的肺都快气炸了。

这个场子,必须得找回来。

雷安翔指着静安坊深处的玉轩斋道:“刚从那个叫玉轩斋的古玩店出来,往里面去了。”

“这小子胆儿挺肥啊,打了四方盟的人,还敢在这优哉游哉的逛古玩店?”

常辉冷笑一声,挥手道:“全都给我上,把那个小子先打个半死,然后再带回公司!”

一群四方盟的成员,全都是些一些煞气的汉子,闻言,全都纷纷冷笑,一拥而进。

这些人走在一块,将静安坊的路都给占完了,所过之处,行人纷纷躲避,街道两旁的商贩,也都是提心吊胆,生怕招惹了这些人。

雷安翔这次自然也不会露怯,脚步坚定的跟在常辉身边,在他看来,就算秦长生的身手再厉害,面对常辉等人,也肯定不是对手。

毕竟,常辉可是有着四方盟“双花红棍”之称的狠人。

在一个地下势力中,最能打的人,被称为红棍,而在一众红棍当中最能打的那个魁首,则会被冠以双花红棍的称谓。

常辉能打,在整个江州都是出了名的,至少能在整个江州的地下势力中,排行前三。

很快,常辉等人就见到了秦长生,只是,让他们有些发愣的是,要找秦长生麻烦的人,似乎还不止是他们。

就见另有四五个人,从玉轩斋出来,脸色不善的尾随在了秦长生的身后。

从玉轩斋离开之后,秦长生并没有急着离开静安坊,而是在静安坊里面继续转悠,看能不能再淘到什么好东西。

然而,没过多久,他就若有所觉地向身后瞥了一眼,旋即便是面露冷笑,径直往前方一个偏僻无人的死胡同里走去。

“大哥,那小子自己进死胡同里了!”

眼见秦长生走进死胡同,从静安坊追出来的几个汉子,全都是露出了喜色。

“这下倒是给我们省下了不少力气,走,跟上去!”

在张老板面前保证肯定会把碗抢回去的寸头汉子,露出一丝笑容,大手一挥,便带着四五个同伴,一起快步跟进了死胡同。

“这小子看来没少惹事啊?”

常辉见状,冷笑一声。

雷安翔道:“正好,让那群家伙先耗耗他的实力,待会儿我们动起手来,更加事半功倍。”

“我常辉收拾人,还需要借别人的手吗?”

常辉闻言却是傲然的冷哼一声,颔首道:“过去,让那几个家伙滚蛋,那个小子,还轮不到他们收拾!”

“是!”

一群四方盟的成员齐声应下,大步向死胡同追了过去。

胡同里。

让寸头汉子等人没想到的是,当他们追到这里面的时候,秦长生竟然是好整以暇的面对胡同口站着,看那样子,竟像是专门在等他们一样。

“你们几个,跟着我干什么?”

秦长生淡淡的问道。

寸头汉子先是一怔,旋即面现狠辣:“小子,你要是识相,就乖乖把那个碗交出来,我们可以放你离开。”

“我猜也是为了碗来的?你们是那个张老板派来的吧?”

秦长生冷笑一声,幽幽的问道。

离开玉轩斋的时候,他就感觉得到,那个张老板心有不甘,面有怨毒,肯定不会轻易让他带着碗离开,没想到还真被他给猜对了。

“我要是不给呢?”

秦长生掂了掂手中的那个碗,笑问道。

“既然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们拳脚无眼了!”

寸头汉子怒哼一声,大手一挥,四五个人就一起向秦长生围了上来。

不等这些人靠近,秦长生右手抓着那个碗,猛然向寸头汉子当头砸去!

“卧槽!这可是古董!”

那汉子怎么都没想到,秦长生竟然直接拿价值八十万的碗往他头上招呼,吓得挡都不敢挡,生怕把碗给打碎了,急忙狼狈的侧身闪躲。

秦长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汉子躲过碗的攻击后,左手握拳,一拳便打在了他的脸上,正中鼻梁!

“咔嚓!”

一声脆响,汉子的鼻骨砰然断裂,鼻血横流,混和着眼泪,瞬间将整张大脸染得奇丑无比。

“啊呀!”

大汉放声惨叫,连气带疼,面目狰狞。

“傻小子,你当我真的舍得用这个碗打你?”

秦长生冷笑一声,又猛地踹出一脚,将寸头大汉给踹翻在地。

“你他吗找死!我弄死你!”

一个胳膊有纹身的花臂男子,见状怒目圆睁,手中掏出一把折叠匕首,就向秦长生捅了过来。

秦长生拿碗去挡。

花臂男子见到秦长生竟然又拿这价值八十万的古董碗挡他的刀,也是下意识的顿了一下。

毕竟,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帮玉轩斋的老板,把这个碗原封不动的抢回去!

要是把碗毁了,纵然把秦长生打个半死,回去也不好和老板交代。

秦长生见花臂男果然投鼠忌器,把刀偏向了一边,顿时哈哈大笑,势大力沉的一脚踹在了对方的肚子上,直接是重重撞在身后的墙上,跌倒在地,爬不起来。

秦长生收拾这四五个人,其实只要一根手指就够用了,根本用不到碗,之所以会用碗,让对方投鼠忌器,纯属是为了捉弄他们。

顷刻之间,两个人就被放倒在地,剩下的三个人,面面相觑之后,全都是爆喝一声,从三个不同的方向,一起向秦长生攻击而来!

“都给我住手!”

可就在这时,胡同口外,呼啦啦的跑来了几十个人,直接把胡同口给堵住了,那群人全都开口大喝,硬是把这三个人给吓得全都停了下来。

“这些人是干什么?”

“卧槽,我认识他们,这些人是四方盟的人!”

“四方盟的人?”

“对啊,那个领头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常辉,四方盟的双花红棍!”

三人认出来人是四方盟的人,尤其是领头的人还是常辉,全都是脸色大变,难看到了极点。

“难道这个小子也是有背景的人?”

“四方盟的常辉他们,是来帮这个小子的?”

“那咱们这次岂不是死定了!”

几人心思电转,只觉得头皮发麻。

“那个,辉哥,我们错了,对不起!”

其中一个汉子,两腿抖似筛糠,连忙九十度弯腰,给常辉道歉。

“对对对,我们错了,我们不该打你兄弟,不过我们都没打着他,反倒被他打了。”

那个寸头汉子和花臂男,也是心惊肉跳,连忙道歉。

他们都以为常辉等人,是秦长生的朋友,阻止他们打秦长生。

“错什么错?真是一群废物,五个打一个,还被反倒两个。”

常辉冷哼一声,摆手道:“你们都给我靠边站着,看看老子是怎么收拾这个小子的!”

花臂男等人这才明白过来,感情常辉等人,也是为了收拾这个小子来的!

“辉哥,这个小子手里的碗,是我们老板的,你能不能让他把碗先还给我们再打,要不我担心把碗给打碎了。”

寸头汉子捂着血迹斑斑的脸,开口道。

常辉扫了眼秦长生手中的碗,颔首道:“可以,你们先把碗拿走。”

寸头汉子大喜,走到秦长生面前道:“听到了没,四方盟的辉哥让你把碗给我!”

在他看来,四方盟常辉的名声,就是一个铁打的招牌,没人敢惹。

既然常辉开了口,秦长生肯定不会反抗。

熟料,他说完以后,秦长生像是看傻逼似的看着他,奇怪的道:“你脑子有病吧,凭什么你会认为,他让我给你,我就给你?”

“那位可是辉哥,四方盟的双花红棍!”

寸头男子冷哼一声。

“所以呢,他是你爹吗?你见了你爹,也没这么恭敬过吧?”

秦长生反问一句,又是一拳打在了寸头汉子断裂的鼻子上!

啪!

寸头男子仰头惨叫,鲜血狂喷。

他怎么都没料到,秦长生还敢当着常辉的面动手。

“辉哥,这小子不给你面子啊!”

“辉哥,弄死他!”

花臂男和一众四方盟的人,全都是一脸煞气。

常辉也是恼怒不已,从后腰抽出一根甩棍,唰的一声,将甩棍甩长,眯着眼睛向秦长生走去。



眼见常辉握着甩棍向秦长生走去,不少人心中已经预料到待会儿秦长生被打得头破血流的场景了。

然而,秦长生对常辉却是视若无睹,反而是盯着常辉后面的雷安翔,一脸的阴沉。

“你小子说话不作数啊?”

秦长生冷声问道:“你之前在我家巷子里,是怎么跟我说的?”

雷安翔一改之前在巷子里畏首畏尾的模样,冷笑道:“老子只是在敷衍你罢了,你算是哪根葱,我们得利信贷公司的账,从来就没有黄过!等会儿收拾了你,我们自然会再找袁姗姗一家人慢慢要债!”

秦长生冷哼一声道:“既然你说话和放屁一样,那以后也就不要再说话了。”

眼见秦长生竟然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常辉愈发羞怒,手中甩棍用力向秦长生的脑门抽来,怒喝道:“落在老子手里,你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还在这装尼玛呢!”

“呼!”

甩棍划破风声,呼啸而来,这一棍子要是抽在别人头上,分分钟都能把人的颅骨砸开裂。

谁知,秦长生只不过是轻轻一抬手,就啪的一声,将甩棍轻巧随意的握在手中。

常辉大惊,用力想把甩棍从秦长生的手中抽出来,却发现秦长生的手就像是钢钳一样,任他用尽全身力气,都不能把甩棍抽动半分。

最关键的是,常辉已经用出了全身力气,浑身肌肉紧绷,面红耳赤,反观秦长生,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就像是丝毫没有使劲一般。

高下立判。

看到秦长生如此轻松随意,常辉的脸色,逐渐变得越发难看起来。

秦长生脸上带着一丝讥诮,好奇的问道:“你是四方盟的双花红棍?什么是双花红棍?耍棍子的?”

“我耍你麻痹!”常辉恼羞成怒,松开了甩棍,一拳向秦长生的面部袭来。

“啪!”

秦长生一棍子抽在常辉的手背上,咔嚓一声,直接把常辉的拳头在半途中抽的筋骨断裂!

常辉吃痛惨叫,对着雷安翔等人怒喊道:“都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啊!”

四方盟的成员习惯了在常辉动手时,安静的站在一旁观瞧,目的是为了不抢常辉的风头。

这还是常辉第一次占不到便宜,成为被打的一方,所以这些人一时半会儿还都有些发懵,没有反应过来。

此时回过神来,全都是嗷嗷叫着,向秦长生一拥而上。

这个死胡同地方狭窄,最多只能容五个人并肩站立,这群人涌进来却是自缚手脚,施展不开。

秦长生握着甩棍,就像是敲地鼠一样,一棍一个,不过片刻,就将一群人全都打倒在地。

唯独雷安翔留在巷口,没有冲进来,一如之前在泗水巷,成了最后一个幸存者。

陈长生盯着雷安翔,嘴角勾着一抹冷笑,从一群东倒西歪的人身上走过,和雷安翔越来越近。

雷安翔满头大汗,不断的咽着口水,眼见秦长生越来越近,又是挤出一丝笑容道:“秦先生,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你说话和放屁一样,我还有必要和你说什么吗?”

秦长生来到雷安翔面前,沉声道:“我刚才说过了,你说话既然不算数,以后也就不要说话了。”

说完,他一棍子敲在了雷安翔的嘴上,啪嚓一声,将雷安翔的嘴抽的鲜血横流,吐出一嘴的牙齿!

常辉等人看着这一慕,全都头皮发麻。

这个家伙也太狠了!

一个打近四十个人,还毫发无损,动起手来,也是一点没有顾忌,简直比他们这些人还像混社会的!

“他吗的!”

常辉气的双目赤红,用完好的左手,去掏随身携带的手枪。

可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却是响了起来。

如果是其他人的来电,常辉现在恐怕没有任何心情去接,可这个来电铃声,却是他的老大,四方盟龙头张彬独有的铃声。

常辉听到这个铃声,大脑都恢复了几分清明,没敢耽误,快速接通电话。

“常辉,打了吴平德他们的年轻人是不是叫秦长生?”

电话刚一接通,张彬劈头盖脸的就问道。

常辉怔了一下,如实道:“是叫秦长生。”

“卧槽,你们这是要给老子踩雷吗!那个秦长生是老佛爷的朋友,昨天晚上,大小姐差点因为他,把周豪天给宰了!我跟你说,千万不能跟秦长生动手!快点给我把人都带回来!”

张彬在电话那头急的火急火燎,破口大骂。

他和自己的媳妇王笑笑,丁鑫的老婆苏倩玩的精疲力尽,正在别墅里面泡温泉呢,突然听到手下说,吴平德等人被一个叫秦长生的人打了,常辉带了一群人去收拾秦长生,当场被吓了一跳。

这个秦先生,可是被老佛爷看重的人,如果常辉带人把他打出个好歹来,老佛爷和大小姐还不得把他张彬的皮扒了?

于是张彬立即给常辉打电话,想把这件事给压下来。

常辉闻言也傻眼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回答道:“老大,我们已经和秦长生打在一起了,不过我们连他的毛都没伤到,反倒被他把我们所有人都打趴下了,我的手都被打断了。”

“什么?连你都不是他对手?”

张彬吃了一惊,旋即又想到,秦长生有空手接子弹的本事,常辉虽然是四方盟的双花红棍,对上这种狠人,似乎也的确不够瞧。

沉吟片刻,张彬当机立断的道:“你给秦先生好好道个歉!就说有机会,我一定登门拜访,亲自向他道歉!”

“什么?”

常辉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委屈的都快哭了,张彬有没有搞错啊,明明是他挨了打,还让他给秦长生道歉?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让你道歉就道歉,别废话!态度一定要诚恳一点,不然我饶不了你!”

张彬冷哼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常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迟疑了良久,方才有些不甘的站起身来,对着一众手下呵斥道:“全都给我站起来,跟我一起向秦先生道歉!”

“什么?”

“让我们给他道歉?”

“辉哥,你是认真的吗?”

一众四方盟成员,面面相觑,只觉得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

“哪来这么多废话,快点起来,跟我一起和秦先生道歉!”

常辉气的把距离他比较近的几个人狠狠踹了几脚。

这群人不敢违抗常辉的命令,全都满脸不解和郁闷的站起身来。

常辉瞪着花臂男和寸头大汉几人道:“还有你们几个,也起来和我们一起给秦先生道歉!”

花臂男几人更是不敢得罪常辉,一边暗暗吐槽,一边狼狈的站起来,在常辉的带领下,一起向秦长生鞠躬弯腰致歉。

“秦先生,万分抱歉,今天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那个袁姗姗的帐,我回去就让公司给抹掉,我们四方盟的老大张彬说了,他也会抽空亲自登门拜访,向您致歉!”

听到常辉的话,不管是四方盟的人,还是花臂男等人,全都是满脸震惊。

这个秦长生,到底是何德何能,竟然可以让四方盟的张彬服软认错?

“希望你们说到做到,如果再对我,对袁家人纠缠不清,别怪我不客气!”

秦长生冷哼一声,将甩棍扔在地上,拿着那个景泰蓝碗,转身离开。

袁姗姗和袁荣以及刘子兰三人,在早晨吴平德雷安翔离开之后,就一起出门,想办法四处借钱,把这笔高利贷给偿还了。

得利信贷公司在江州的威严很深,他们可不敢有赖账的想法,就连报警的想法都没有。

一旦他们报警,就算警察能看似帮他们把这件事处理了,但等到事后,指不定就要面对得利信贷公司的无尽报复。

然而直到下午,他们一家三人也才满打满算,凑了二十万块钱,距离得利信贷公司要的三十万,还差十万块。

下午时分,袁荣三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家的方向走。

刘子兰道:“我看二十万就二十万吧,过去和他们公司的人好好说说,毕竟才借了他们五万块钱的本,多还十五万的利息,已经够了。”

“那群人恨不得把我们的血吸干净,怎么可能见好就收?得利信贷公司算的利息,一个子儿都不能少,如果我们今天只还他们二十万,剩下的十万紧接着又会吃利息,利滚利,没完没了。今天怎么着也得把三十万凑齐才行。”

袁荣摇头叹息一声,一脸的沉重道:“趁银行还没下班,抓紧时间回去找房产证,抵押一笔贷款出来,把三十万凑齐。”

刘子兰脸色铁青,气呼呼地道:“那个秦长生不是很有本事吗,他不是说,这笔账算到他头上,他只还五万本金,一分钱利息都不往出掏吗?咱们也不欺负他,把五万本金给他,让得利信贷公司和他算这笔账。”

袁荣沉声道:“秦长生那孩子根本就不知道得利信贷公司有多么可怕,估计连四方盟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他说的话你能当真?要是真让得利信贷公司把这笔帐算到他头上,不是把那孩子给坑死了?”

袁姗姗今天没少流泪,此时双眼红肿的就像是两个小包子似的,听到自己又差点连累秦长生,又是留下了自责的泪水。

“妈,我们千万不能连累长生哥啊,就听爸的,把房子抵押了,把钱还给他们,我害你们又是借钱,又是贷款,填补这个窟窿,以后一定会努力工作赚钱,还你们的!”

“傻姑娘,你借那五万块钱,也是为了给你爸帮忙,错就错在找错了借钱的对象,咱们都是一家人,这个时候当然要一起面对才行,说这些干什么?”

袁荣揉了揉袁姗姗的头发,出声宽慰。

三人说话间,就走进了泗水巷。

“哎哟!袁荣,你们怎么还敢回来呀!”

三人刚走进巷子没多远,有一个在大门口坐着的中年,就对三人着急道:“你们怎么招惹到四方盟的人了,中午来了一帮人,要找你们麻烦呢!”

“什么?那些人还在吗?”

袁荣三人闻言都是一惊,急忙问道。

“现在不在了,那些人都被秦长生给打跑了,但我觉着这件事肯定还没完,那些人搞不好什么时候又要过来呢,你们一家人还是出去躲躲吧。”

袁姗姗着急的问道:“我长生哥没事吧?”

那中年摆手道:“秦长生没事,但我估计他也快倒霉了,你们是没见到,他把那伙人打成什么样了,那些可都是四方盟的人啊,怎么可能轻饶了他。”

袁姗姗急道:“这可怎么办呀!”

刘子兰道:“看吧,我就说,秦长生那小子就知道惹事,人家已经来报复了!”

袁荣沉着脸道:“行了,都少说两句,赶紧回家。”

三人快步向家门口走去,路上又遇到了一个邻居。

这个邻居是个四五十岁的妇女,在泗水巷也是出了名的嘴碎,属于那种爱聊八卦,什么事都能说得有板有眼的人物。

她见到袁荣三人,阴阳怪气的道:“我说,你们一家子胆子也太肥了,连四方盟的人都敢惹?你们被打一顿不要紧,可别连累了我们呀。”

“今天中午,那些人把巷口都给堵住了,把我们可都给吓坏了。你们要不然还是赶紧搬走吧,别留在这里祸害别人呀。”

另有几个邻居,虽然没说什么,脸上却也透露出厌恶的神色,似乎把袁家人当成了灾星,唯恐避之不及。

袁姗姗看着这一幕,心中十分不好受,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就是借五万块钱,竟然会造成这一系列的影响和后果。

“他刘家大妈,你话可不能这么说啊!”

刘子兰被邻居阴阳怪气的火大,想要反驳两句,却是被袁荣拉住,没让她和对方争吵。

“行了,你别说了,我们办正事要紧。”

“哼!”

刘子兰冷哼一声,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就在这时,三人经过秦长生家大门口。

从静安坊已经回来了一阵子的秦长生闻声,从家门走了出来:“袁叔,婶子,珊珊,你们回来了。”

“托你的福,还没死呢!”

刘子兰气的撇过头去,如果不是秦长生早晨撕毁了借条和协议,这件事多少还能有些缓和余地,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弄成僵局,难以收场。

“行了,你少说两句吧。”

袁荣叹了口气,对秦长生道:“长生啊,你回去把门反锁上,待家里先别出门,等我一会儿把钱给得利信贷公司那边还了,把这件事情解决了,你再正常出门,不然小心四方盟的人找你报复。”

“是啊,长生哥,你打了他们的人,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袁姗姗也是着急地道。

秦长生先是一愣,继而笑道:“袁叔,珊珊,你们都放心吧,这件事我已经解决了,不会来人报仇,也不会来人再问你们要钱了。”

刘子兰瞪大眼睛,把头转了回来,问道:“你替我们家把钱给他们还了?”

秦长生摇头道:“我没给他们还钱,但他们不会再要钱了,他们已经把珊珊借的那笔账给抹掉了。”

刘子兰只翻白眼,气吁吁地道:“你吹什么呀,得利信贷公司放出去的贷款,还没有一笔不要回去的呢,你要是说你帮我们还了五万本金,让他们把账抹了,我都信你几分。他们连本金都没要回去,怎么可能把账抹了,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袁荣也觉得秦长生说的话没有可信度,叹道:“长生,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们今天已经在外面借到了二十万,待会儿把房产证抵押给银行,再贷点钱出来,就去把这笔账还了,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你把他们人打了,这件事可怎么善后。”

说着,袁荣摇了摇头道:“行了,先不说了,我回去找房产证去。”

说完,他便大步走到自家门口,掏出钥匙开锁。

可就在这时,就听刘子兰一声惊呼:“老袁,别开门了,老袁,你快看啊!”

“怎么了!”

袁荣扭头一看,顿时只觉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见泗水巷外,转眼间,竟然是被数十辆豪车给占满了。

一个穿着休闲西服的男子,身后跟着无数个壮汉,迈步走进泗水巷,径直向他们这边走来。

也不知道哪个邻居,吓得大喊一声:“我的妈呀,是四方盟的张彬!”

“砰!砰!砰!”

眨眼间,那些邻居就跑回自家,将自家的家门死死关上!

“带头的那个是张……张彬?”

袁荣吞了口口水,两腿发软,差点跌倒在地。

刘子兰头皮发麻的问道:“老袁,张彬是谁啊?”

袁荣沙哑着解释道:“张彬就是四方盟的老大。”

“嘶!!!”

刘子兰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昏了过去,瞪着秦长生,咬牙切齿道:“都怪你,现在把四方盟的老大都给招惹来了!今天我们死定了!”

秦长生看了眼刘子兰,转头看向张彬,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四方盟的张彬是谁,一些年轻人和外地人也许不知道。

但本地的老人,尤其是和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接触过以后,很难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江州顶尖的地下势力共有五个,分别是霸皇商会,四方盟,三峰会,文月斋,青竹会。

而这五个地下势力的龙头老大,又整体被称为江州五龙,张彬便是五龙之一。

四方盟名下有不少生意,做的最大的支柱产业,便是得利信贷公司,他们放贷的手段,几乎遍布整个江州,涉猎诸多行业,比如二手车抵押贷款、房屋抵押贷款、美容分期贷款、甚至都渗入到了学校,给一些学生放贷。

袁姗姗一个月前,也是看到家里经济压力太大,想为袁荣分担一些压力,想起之前在学校看到的得利信贷公司的广告,这才一时冲动,跑到得利信贷公司借了五万块钱的债务。

像她这种,被高利贷逼债的人,在江州随处可见,迫于压力,家破人亡,出卖身体,被殴打囚禁的不在少数。

大部分的人们,一谈到得利信贷公司和四方盟,都是为之色变。

更何况是掌控四方盟的龙头老大张彬了!

此时看到张彬带着黑压压数不清多少人的四方盟成员,一股脑的走进泗水巷,刘子兰惊恐的直接是两腿发软,坐倒在地。

就连袁荣这个一直镇定自若的大男人,此刻也是心惊肉跳,无法想象接下来他们要面临的将会是什么样的恐惧。

也不怪刘子兰将一切都怪罪到秦长生的头上,如果不是秦长生今天撕了借条在先,打了四方盟的人在后,张彬这样的人物,又怎么会亲自过来?

眼见张彬等人越走越近,袁姗姗紧张的抓住袁荣的手,带着哭腔问道:“爸,我们该怎么办呀!”

袁荣深吸口气,对秦长生肃声道:“长生,你和珊珊把你阿姨带到你家里,把门锁上,无论如何都不要出来!我来解决这件事。”

说完,他便迈着发软的腿,硬着头皮,向张彬等人迎了过去。

“老袁,你不要去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们母女怎么办呀!”

刘子兰抱住袁荣的腿,泣不成声。

在她看来,落在张彬等人手里,能保住一条小命都是幸运,袁荣这一去,是生是死都不好说。

“我没事,别墨迹了,再迟他们就来了!”

袁荣叫了一声,盯向秦长生,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你阿姨带进去啊!”

秦长生微微一笑道:“袁叔,我都说了,这件事我处理,还是你把我阿姨扶起来吧。”

说罢,秦长生就迈步向张彬走去。

刘子兰泪眼模糊,尖声叫道:“对,他捅的篓子,让他去处理,要死也是他先死!”

“长生哥!”

袁姗姗担忧秦长生的安危,忍不住叫了一声,壮着胆子向前跑出两步,抓住秦长生的手。

“珊珊,你干什么,你回来!”

刘子兰大叫道。

袁姗姗泪眼模糊,却是固执地摇了摇头:“钱是我借的,长生哥也是为了帮我们,这件事本就因我而起,有什么事,我来扛着!”

“你傻啊你,你一个女孩子落在这些人手里,还能有个好,快回来!”

刘子兰又急又气,哭得更厉害了。

秦长生看着袁姗姗,心中升起一阵暖意。

虽然刘子兰这个人势利了一些,但不可否认,不管是袁荣,还是袁姗姗,都是心地善良,对他极好的人。

他秦长生在这个世上的亲人本就不多,关系好的朋友更没有几个,袁家人与他的感情,可以说是十分深厚。

入狱三年,出狱之后,甚至就连自己的表妹陶莹,都对自己变得冷漠,可袁姗姗对他却一如既往,更是在他入狱的三年来,一直帮他照料屋子。

这份情谊,他看得很重。

而现在,张彬带着这么多人过来,吓到了袁姗姗一家人,这叫秦长生心中越发不悦起来。

他拍了拍袁姗姗的手背,柔声道:“珊珊,只要有我在,不论多大的风雨,我都能帮你挡下来,你放心,今天我不会让任何人动你们一家人一根汗毛。”

“长生哥……”袁姗姗水灵灵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秦长生,一时间都忘了害怕。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她从秦长生的身上,感受到了莫大的安全感。

秦长生松开袁姗姗的手,向前迈出两步,挺胸抬头,宛如松岳,双手背负在身后,冷冷盯着张彬。

而与此同时,张彬已经是带着众人,来到了秦长生面前。

张彬止步,他身后的百余人,也是齐刷刷的止步。

尔后,张彬面带敬畏,躬身行礼!

“秦先生!”

“秦先生!”

后面的百余人,也是跟着张彬一起躬身行礼,齐声问候。

“你带这么多人过来,是什么意思?”

秦长生冷眼看着张彬,声音冷漠,透出浓浓的不悦。

张彬吓了一哆嗦,急忙道:“秦先生,我之前不是让手下常辉代为问候,说我会亲自登门拜访的吗?”

说着,他朝身后招了招手,立马有一个小弟,提着一个精致的箱子走了出来,双手将箱子捧在两人面前。

张彬笑容可掬的打开箱子,将一个唐三彩瓶抱了出来,说道:“我听手下说,秦先生今天还去静安坊逛了逛,还淘到了一个价值不菲的瓷碗,我想秦先生定然是喜欢古玩的雅人。”

“这个瓷瓶,是唐朝贞观年间的唐三彩,是我这些年来,收藏的瓷器里面,品相最好的一件,特意送给秦先生,希望秦先生能够喜欢。”

秦长生淡淡扫了眼瓷瓶便收回目光,指着张彬身后的百余人道:“你来便来,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人?没看到你已经把我的邻居们都吓到了吗?”

张彬先是一怔,随后急忙解释道:“秦先生,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把手下弟兄都带过来,让他们认识认识您,这样以后也不会不小心冲撞到了您。我现在就让他们滚蛋!”

说完,他就回头喝道:“看看你们这些人,长得就凶巴巴的,把秦先生的邻居都给吓到了,还不赶紧给我滚!”

一众四方盟的成员,一个个屁都不敢放,连连应声,灰溜溜的转身离开。

看着这一幕,袁姗姗一家三人,全都是目瞪口呆,眼睛都要从眼眶里瞪的蹦出来。

人都惊呆了。

等手下们走后,张彬这才又笑容可掬的对秦长生道:“秦先生,你看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秦长生问道:“你和唐明远是什么关系?”

张彬谦卑的笑道:“老佛爷那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老大。”

秦长生微微颔首,淡淡道:“看在唐明远的份上,东西我收下了,至于我朋友袁姗姗这笔账……”

话还没说完,张彬就连忙道:“秦先生放心,这笔账我已经让公司抹掉了,从今以后,我手下的人,谁要是敢骚扰袁小姐家人,我把他剁了喂狗!”

“那就行了,你没事可以走了,我没时间接待你。”

秦长生满意的点了点头,挥手下了逐客令。

“好的好的,我这就走,有机会再来拜访秦先生。”

张彬点头哈腰的给秦长生道别,让手下把装着瓷瓶的箱子放在秦长生脚下,这便笑呵呵的离开了。

眼见张彬离开,秦长生转身看向袁姗姗一家人。

袁姗姗、袁荣、刘子兰三人,全都一脸震惊的看着秦长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良久,袁荣才率先回过神来,磕磕绊绊的问道:“长,长生,这是怎么回事?”

秦长生笑着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恰好和张彬的一个前辈认识,而张彬又对那个人比较尊敬,所以他就把珊珊这笔账给抹了。”

“总而言之,这件事已经了结了,不会再有人来催债了,你们也不用再抵押房产证贷款了。”

“长生哥,你好厉害啊,那么多人都给你鞠躬,叫你秦先生呢!”

袁姗姗回过神来,也是大声惊呼,满脸的崇拜。

“都是叫着玩呢,没什么的。”

秦长生笑呵呵的摸了摸袁姗姗的脑袋。

刘子兰坐在地上,定定的看着秦长生,目光闪烁,也不知想些什么。

“哦,对了。”

秦长生弯腰将那个箱子拿起来,递到了袁姗姗面前,道:“珊珊,这三年来,辛苦你给我打扫房子了,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正好这个唐三彩我觉得不错,就送给你当谢礼吧。”

“这我可不能要,这也太贵重了!这可是古董啊!只怕得几万块钱呢!”

袁姗姗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

袁荣惊道:“这可是唐朝的古董,还是张彬这等人送出来的,怎么可能才值几万,依我看,估计得几十万呢!长生,你快收好,这么贵重的东西,珊珊怎么能收,可别磕磕碰碰摔坏了。”

一听到那个瓶子价值几十万,刘子兰却是来了精神,她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笑容,和颜悦色的笑道:“既然是长生的一番心意,拒绝了多不好呢,更何况,珊珊这丫头,这三年来,经常偷偷给长生打扫屋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说着,她却是伸手把箱子接了过去,笑吟吟地道:“长生啊,阿姨就先替珊珊收下了,你下午还没吃吧,来我家,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妈,你干什么呢!”

袁姗姗瞪大眼睛看着刘子兰,羞恼不已。

袁荣也是脸色黢黑。

秦长生却是哈哈笑道:“好啊,那我今天下午就到您家蹭顿饭,麻烦阿姨了。”

“应该的应该的,咱们两家人,亲的和一家人一样,说这些不是见外了吗,以后你自己懒得做饭,就一直来阿姨家吃,想吃什么,阿姨就给你做什么。”

刘子兰笑的合不拢嘴,对待秦长生的态度,真可谓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袁荣和袁姗姗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害臊,脸都羞红了。

但秦长生却一直是笑呵呵的,一点也不以为意。

如今的他,心性早已不同往日,对他而言,人生百态,皆是常态。

刘子兰这样的人,在他看来,虽然有些势利,但至少够真诚,讨厌就是讨厌,喜欢就是喜欢。

和这样的人相处,其实远比那些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要简单容易得多。

“喂,长生啊,明天早晨八点钟,我跟你小姨夫到你家找你,我们一起去你舅舅家给你外婆贺寿。”

晚上,从袁家吃过晚饭后,秦长生回到家中,接到了小姨苏紫西打来的电话。

“要不我自己过去吧。”秦长生沉吟了一下,道:“小莹看到我该不开心了。”

苏紫西道:“没事儿,小莹明天不跟我们一起走,她最近谈了个男朋友,明天打算带到你小舅那,让家里长辈都见一见,你就别管她了。”

“哦,那好,我知道了,我明天早晨在家等你们。”

秦长生没有再推辞,点头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秦长生来到客厅,将他准备给外婆贺寿的东西,再次检查了一遍。

两瓶赵启瑞送他的六十年的老酒。

一个乾隆年间的铜胎画珐琅景泰蓝碗。

检查无误后,他把两样东西放好,这才端着一杯凉茶,来到屋外,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坐下,抬眼看着夜空,默默想着心事。

他还记得,小时候,和母亲一起坐在夜晚的院子里,吃水果聊家常。

只是现如今,夜空中,再没有以前的那些明亮的繁星。

而身边,也再没了那个买一半西瓜,让他先吃中心最甜的,等他用勺子把中间的都挖的吃完了,这才挖边缘的地方,将剩下的吃的干干净净的母亲。

“妈,我今天已经把赵启瑞那边的关系打通了,三天后就是东郊地皮的竞拍会,到时候我一定会帮隆胜集团把项目拿到手,让郭氏集团的计划落空。”

“这只是我帮你报仇的第一步,我不仅要让郭世豪那个罪魁祸首付出惨痛代价,我还要让整个郭氏集团,为您陪葬。”

说到这里,秦长生掏出手机,拨通了孟宛韵的电话。

佳境天城别墅区。

结束了一天繁忙的工作,此时的孟宛韵,正躺在自己个人卫生间里的浴缸中,泡着热水澡,放松身体。

卫生间里,蒸汽弥漫,宽大的落地窗外,是一望无尽的夜色美景,这里属于半坡别墅,可以将半个江州的夜景,尽收眼底。

孟宛韵将秀发高高挽起,纤白的脖颈下边,是纤美的肩膀,和精致的锁骨。

锁骨再往下,有半缕浑圆露在水面之上,水面有一层白色的泡沫和花瓣,让人看不清水底下的曼妙,但仅是露出水面上的这些,再加上那半条搭在浴缸边缘的笔直美腿,就已经像是一件美轮美奂的艺术品。

她虽然泡在水中放松自己,但黛眉却仍然潜意识的微微蹙着,在为三天后的竞标会苦恼。

今天秦长生说要去找赵启瑞,想办法帮她铺路,打通关系,这在孟宛韵看来,简直如同天方夜谭。

然而,她隐隐知道,秦长生有一些特殊的本领,所以也是忍不住的有了一些期待。

只不过,从早等到晚,却始终没有得到秦长生的消息。

孟宛韵想问,却又不敢问。

毕竟,这才一天的时间,就算秦长生没办法接触到赵启瑞,也实属正常。

再者说,秦长生又不是隆胜集团的员工,她也没道理追着秦长生问进展怎么样。

所以,孟宛韵数次三番的拿起手机,到最后,却仍然是放了回去。

她不敢主动问秦长生,因为在某些时候,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如今她是整个隆胜集团的主心骨,无数人都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怕自己听到不好的消息,心态崩溃。

隆胜集团已经是孤注一掷要拿下这次的竞标项目了,在这种破釜沉舟的时候,她可决不能出现动摇和崩溃。

然而,孟宛韵的眼睛,仍然时不时的,就会看向身旁的手机。

她就像是中了魔一样,总是觉得,秦长生会给她打电话。

然而,这一次,她似乎心想事成了。

就在她看向手机的那一刻,她的手机,竟然是同一时间,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正是秦长生!

孟宛韵大喜过望,连手上的泡沫和水都来不及擦干,就第一时间接通了电话。

“秦,秦神医,有什么事吗?”

孟宛韵声音微微带着一丝颤抖。

秦长生道:“没事,我就是跟你说一下,我已经把赵启瑞的关系打通了,他现在算是欠了我一个人情。三天后的竞标会,我和你一起代表隆胜集团出席吧,到时候赵启瑞看到我,应该会优先考虑把项目交给隆胜集团做的。”

“真的吗!?”

孟宛韵又惊又喜,激动地道:“那可真是太好了,秦神医,如果这件事真的办好了,你想让我怎么报答你都行!”

“那就以身相许,做我女朋友吧。”

秦长生闻言,脱口而出打趣道。

“啊?”

孟宛韵猛地怔住了,俏脸霎时间变得殷红如血。

“开玩笑,开玩笑的,时候不早了,就不打扰你了,对了,告诉你父亲,明天我就不去复诊了,我明天还有事。”

秦长生打了个哈哈,便挂了电话。

孟宛韵放下电话,左思右想,喃喃自语道:“开玩笑的?不见得吧?”

她从浴缸中站了起来,赤裸的娇躯,前凸后翘,比例完美。

来到落地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低声道:“我这么美,女人见了都心跳不止,更何况是男人?”

“他说他在开玩笑?我不信……”

第二天,早晨八点。

小姨夫陶城准时开着车,载着小姨苏紫西,来到了泗水巷口。

陶城的车是老款的大众捷达,连大街上许多的出租车都不如。

看到小姨家的这辆破旧小车,秦长生心中不是个滋味,如果不是三年前他的拖累,也许小姨一家人,已经可以换一辆新车开了。

“长生,这边!”

苏紫西摇下车窗,对秦长生招手呼唤。

“来了。”

秦长生露出笑容,快步靠近,开门上了车。

“你手上提的什么东西,给你外婆送的礼物吗?”

苏紫西看了眼秦长生手中提的东西,笑问道。

“是的小姨,给我外婆准备的寿礼。”

苏紫西笑道:“你可真是有心了,我这里准备了一个红包,你拿着,待会儿以你的名义给你外婆。”

说着,她从包包里拿出一个略厚的红包,秦长生扫了一眼,约莫里面应该是一千块钱。

“小姨,不用了,我带了两件寿礼,已经够了。”

他急忙摆了摆手,把苏紫西递来的红包推了回去。

陶城道:“长生,你把红包拿着,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舅舅那一家人势利得很,以前就一直不怎么待见你,这次你入狱,他们对你的态度甚至还不如从前,你的寿礼要是太轻,指不定要被说闲话。”

“是啊,长生,你把红包给你外婆,这样他们看在钱的份上,面子上也不会太难看。”

苏紫西也是点了点头,又把红包递了过来。

“小姨夫,小姨,你们放心吧,我准备的寿礼不轻,都是好东西。”

秦长生自然明白苏紫西他们的良苦用心,但他又怎么能拿小姨他们的钱,当做自己的心意去给外婆?

再者说了,他带的两瓶老酒和景泰蓝碗,无论哪一个,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给外婆当寿礼,已经足够表示心意了,也没必要再画蛇添足孝敬红包。

“是吗,那行,如果你带的礼物差不多,倒也可以。”

苏紫西将信将疑的看了眼秦长生手中的包装盒。

她知道秦长生一向懂事,知分寸,也就没再勉强,把红包收了回去。

“小姨,这两天,霸皇商会的人,没再找你和我姨夫的麻烦吧?”

秦长生看了眼陶城,见他脸上多少还有些淤青伤痕,禁不住问道。

“没有,前天晚上那些人离开以后,就再没找我们的麻烦了。”

苏紫西笑了笑,也是轻松不少。

和霸皇商会的人起冲突,还能安稳下来,这个结果,对于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来说,已经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嗯。”秦长生点了点头,转而问道:“小莹今天会带男朋友去见我外婆?”

苏紫西道:“本来我是不想让她把男朋友带过去的,但你表姐小妍却提议让她把男朋友带过去,大家一起见一见。其实她哪是想见小莹的男朋友,分明是想借机给咱们一家人炫耀她的男朋友。”

“哦?苏妍也谈男朋友了?”

秦长生怔了一下,随意开口问道。

苏妍是秦长生舅舅的女儿,和秦长生同岁,就比秦长生大了三个月。

“对啊,谈了一个,好像叫秦磊,是名牌大学的研究生毕业的高材生,现在据说在一个大公司当部门经理,年薪四十万,是个很优秀的年轻人,我听说,今天中午给你外婆贺寿的饭,都是这个秦磊订的,在一个非常高档的餐厅。”

苏紫西说道。

秦长生点点头,又不解的问道:“小姨,你刚才说,苏妍让小莹把男朋友带过来,是为了借机炫耀她的男朋友,这是什么意思?”

苏紫西解释道:“是这样的,前几天苏妍提议,让你们几个小辈,有对象的,都把对象叫过来,给你外婆贺寿,咱们苏家的小辈,就四个人,按大小排就是苏妍,你,陶莹,苏哲。”

“你们四个里面,你和苏哲都没对象,就苏妍和陶莹有对象。”

“苏妍的潜意思,不就是她把男朋友秦磊叫过来,小莹也把男朋友也叫过来,这样就让秦磊和小莹的男朋友比较一下,当着大家的面,显示出秦磊比小莹的男朋友优秀呗。”

“哦!”

秦长生恍然大悟,点了点头,笑着问道:“那小莹的男朋友你和我小姨夫见过没有,是干什么的?”

“别提了。”开车的陶城哼了一声,显然对陶莹的男朋友没有什么好感。

苏紫西无奈道:“陶莹的男朋友和陶莹是大学同学,叫陈阳宇,孩子倒是挺乖巧的,模样也挺俊的,就是……”

“就是什么?”秦长生问道。

苏紫西道:“就是有点弱不禁风,而且到现在还没找到工作。”

“什么叫弱不禁风,那就是个娘炮!”

陶城没好气的骂道:“小莹这姑娘眼光太差了,也不知道看上他哪点了,竟然会看上这么一个娘炮。我都说了,让她别把陈阳宇带过去,实在是见不得人,可她非不听。就要把陈阳宇带过去,和苏妍的男朋友正面比一比。”

“你们等着看好了,一会儿苏妍的男朋友秦磊,哪哪都比陈阳宇强,我看他陶莹的脸往哪搁,真不嫌丢人。”

“……”

秦长生没想到陶城对陶颖男朋友的意见这么大。

都说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像贼,这句话倒是不假。

毕竟任谁眼睁睁看着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闺女找一个不称心意的男朋友,心里都会挺难受的。

秦长生没有再多问什么,眼瞅着距离舅舅家越来越近,忍不住想起了往昔的一幕幕。

秦长生的外婆名叫傅帅红,他外公去世的早,是傅帅红一个人,把苏紫南兄妹三人拉扯大。

苏紫南是傅帅红的长女,秦长生的舅舅苏建辉比苏紫南小一岁,而小姨苏紫西则比苏建辉小了两岁。

当年苏紫南被燕京大学开除,抱着尚是襁褓婴儿的秦长生回到江州,傅帅红连家门都不让苏紫南进,嫌她给家里丢人现眼。

而舅舅苏建辉一家人,对苏紫南和秦长生也是嫌弃的很,生怕苏紫南成为苏家人的负担。

之后,苏紫南便一个人带着秦长生在江州苦苦扎下根来,从来不曾向傅帅红和苏建辉要过任何帮助。

等到秦长生慢慢长大了一些,苏紫南的情况也好转一些,傅帅红才总算是勉强接纳了他们母子二人,逢年过节的时候,允许他们上门拜个年,吃顿饭。

但他们母子和苏建辉这个舅舅,以及傅帅红这个外婆之间的关系,也就仅此而已。

哪怕是苏紫南在世的时候,一年也见不到几次。

但不管怎么说,从小没有见过父亲的他,在这世上,也仅有苏家人这一门亲戚,像外婆过寿这种日子,还是要去一下的。

就算那些人,仍然不待见他,他也只管做好自己,把晚辈该有的礼数尽到就可以了。

金谊花园小区,1号楼2单元202室。

这里正是秦长生舅舅苏建辉的家。

今日是老太太傅帅红七十大寿,一百多平米的房子收拾的十分干净整洁,还稍微布置了一番,显得喜气洋洋。

此时屋内,老太太傅帅红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衣服,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瓜果梨桃,瓜子花生。

而秦长生的舅舅苏建辉以及舅妈任静,则在收拾穿衣打扮。

“爸,妈,你们快点,别待会儿秦磊来了,你们还没收拾好。”

二十五岁的苏妍,模样娇美,尤其是今天盛装打扮,无论是衣裙还是头发,亦或是身上佩戴的几样首饰,都是恰到好处。

她看着自己父母还没收拾好个人的形象问题,不禁皱起眉头,一脸的不悦。

“好好好,我们这就好了。”

任静笑呵呵的拉起裙子拉链,说道:“你起床就只穿衣打扮,我们还要给你奶奶做长寿面,打扫家里的卫生,肯定要比你慢一些。”

苏建辉看了眼时间,道:“已经八点二十了,她小姑一家人应该快过来了吧。”

苏妍笑道:“我小姑和我小姑父什么时候来我不关心,我关心的是陶莹什么时候带她男朋友过来。”

任静掩嘴笑道:“陶莹怎么好意思带她的小男朋友过来,都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到时候陶莹的男朋友和秦磊一比,哪哪都不如,她小姑一家人还不得臊地找个地缝钻进去?”

听到任静这么说,苏妍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越发期待待会儿大家齐聚一堂的时刻。

她忽地想到什么,转身走进一间卧室,对弟弟苏哲道:“小哲,待会儿秦磊来了,你可要乖乖的叫姐夫啊,听到没有?”

“得了吧,八字都没一撇呢,叫什么姐夫。”

正在读大学的苏哲正趴在床上玩手机,闻言哼了一声,突然道:“诶,你们说,我长生哥最近是不是快出狱了?”

“他出狱就出狱呗,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苏妍冷哼一声道:“大姑在世的时候,我们还勉强认他这个亲戚,现在大姑都去世了,跟他也就彻底没关系了。”

“像他这种坐过牢的人,出来以后也是社会的底层,一辈子也注定没有什么前途,我可警告你,以后不要和秦长生联系。”

“你姐姐说得对。”

任静一脸严肃的来到苏哲的卧室,说道:“秦长生三年前差点把人打死,这可是有案底的人,而且是有暴力倾向的人,我们家以后和他最好不要有任何联系,要是让别人知道,你有个亲戚坐过牢,别人可都是会拿有色眼镜看你呢。”

苏哲蹙眉道:“我长生哥那是为了我大姨的事情,才把人打成重伤坐牢的。”

“不管因为什么,他打把人打成重伤,坐了牢,这就是他的问题,你看你小姑,当初为了帮秦长生,被坑成什么样了?这就是前车之鉴,秦长生这种人,不值得同情。”

任静哼了一声,狠狠瞪了眼苏哲,再次警告道:“你可别让我看到你以后和秦长生有任何联系,不然我断了你的生活费。”

他们家里,包括老太太傅帅红,对秦长生都是从来不待见。

唯独这个苏哲,也许因为都是男孩子的原因,从小对秦长生的态度,就比较亲热。

虽然在任静苏建辉等人的看管下,苏哲从来不会主动去找秦长生,但小的时候,每当秦长生和苏紫南上门,他就会和秦长生一起玩耍,给秦长生玩他的游戏机电脑,看他的漫画。

如今秦长生进了监狱,在任静等人看来,已经相当于给一个人宣判了死刑,就算出狱,也是一个有案底的人,再加上,苏紫南已经去世,他们和秦长生之间的纽带也就断了,所以是恨不得把秦长生当成陌生人,断绝所有关系。

苏哲知道自己的家人,对秦长生一直不待见,也懒得和任静争辩,继续玩起了手机。

外面客厅,坐在沙发上的傅帅红,听着任静几人聊起秦长生,脸色微微一沉,也没吭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起。

“是不是秦磊来了!”

苏妍激动的跑到入户门前,看向可视门铃。

却发现楼下来人不是她的男朋友秦磊,而是小姑苏紫西,小姑父陶城,以及……秦长生!

“他怎么来了!他出来了?”

苏妍黛眉一挑,有些惊讶的开口道。

“谁?”

家里人都好奇的问道。

苏妍冷笑一声:“秦长生,他竟然已经出狱了,我记得他当时被判了四年,该不会是逃出来的吧?”

“他来干什么!”

任静脸上带着不悦,道:“待会儿秦磊还要来,要是让秦磊知道,我们家里有个坐过牢的亲戚,心里该怎么想?这不是给我们家脸上抹黑吗?”

苏建辉也是皱起眉头,沉声说道:“是啊,这可是个问题,但不开门又不行,她小姑和小姑父还在下边呢。”

言罢,他看向傅帅红:“妈,你说这可怎么办,秦长生这摆明了也是来给你贺寿的。”

傅帅红神态淡然,手里握着盘着两个文玩核桃,淡淡地道:“既然来了,拒之门外不合适,一会儿见到小妍对象,不要乱说话就是了。”

“我长生哥来了?”

苏哲这时,也是快步从卧室出来,一脸的惊喜。

他挤开苏妍,一把按在了开锁按钮上,给楼下的秦长生和苏紫西三人开了门,然后对苏妍道:“长生哥过来是给奶奶贺寿,这是人伦常情,你们怎么能把人拒之门外?”

说完,便是笑容满面的推开门,走向楼梯间,主动去迎秦长生三人。

“妈,爸,你们看,苏哲这小子竟然还敢训我!”

苏妍气的火冒三丈,螓首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

任静哼了一声道:“都怪你小姑,没事把秦长生带来干什么,也不先跟我们沟通一下,擅作主张!”

苏妍揶揄道:“我小姑一辈子疼爱秦长生,恨不得把秦长生当亲生儿子养,连我大姨的灵位都接到她家供着,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她为了个外人,把自己家弄得乌烟瘴气,更是赔了不少钱,我小姑夫和陶莹摊上她,也是够倒霉的。”

“长生哥,你出来了!”

楼梯口,主动迎接的苏哲,见到跟在苏紫西和陶城身后一起上楼的秦长生,开心地叫了起来。

秦长生左手提着两瓶老酒,右手提着装着景泰蓝碗的盒子,抬眼看到苏哲,也是露出一丝会心的笑容。

“小哲,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吧?”

苏紫西笑道:“长生,这几年小哲可是常常念叨你呢。”

“嗯。”

秦长生点了点头,心里涌起一丝暖流。

从小经历了太多人情冷暖的他,对于任何关怀和感情都十分敏感,苏哲是舅舅家里唯一不嫌弃他的人。

从小到舅舅家,只有在苏哲面前,他才会感到轻松舒服一些。

“快进屋。”

苏哲满脸笑容地把秦长生三人请进家里。

刚一进门,就见到了三张黢黑的脸。

苏建辉、任静、苏妍三人,全都面露不喜的看着秦长生,眼底尽是厌恶。

“舅舅,舅妈,你们好。”

秦长生对于这些人的冷眼,早已习惯,他微微一笑,谦逊有礼地执晚辈礼,先对苏建辉和任静问候了一声。

随后又对苏妍点了点头道:“表姐好。”

“哼!再好的心情,见到你也没了。”

苏妍冷哼一声,直接当着秦长生的面,表达出了她此时的真实心情。

气氛,顿时显得十分尴尬和冰冷。

苏紫西最见不得家里人这样对待秦长生,当即蹙眉道:“小妍,长生是来给你奶奶拜寿的,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苏妍不敢和小姑顶嘴,气得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

任静质问道:“她小姑,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小妍的男朋友秦磊会来给他奶奶拜寿,要是让秦磊知道,我们家里有个坐过牢的亲戚,人家会怎么看我们家,怎么看小妍?”

苏建辉略带三分训斥道:“你也是的,带秦长生过来也不提前跟我们打声招呼,眼瞅着小妍的男朋友就来了,我们又不能把你们拒之门外,这不是给我们家出难题吗?”

苏紫西咬了咬牙齿,苏建辉和任静,一个是她哥哥,一个是她嫂子,如此教训她,叫她也是无法反驳。

“行了行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长生入狱,又不是犯了什么错,一会儿我们别提这些事就行了,还是先给老妈拜寿吧。”

陶城见气氛有些凝重和尴尬,站出来缓和气氛。

秦长生笑容收起,看向苏哲,问道:“外婆呢?”

苏哲道:“外婆在客厅。”

秦长生点点头,对苏紫西道:“小姨,我们先给外婆拜寿吧。”

“嗯,好。”

苏紫西应了一声,大家一起向客厅走去。

傅帅红一直望着入户门这边,见到秦长生等人来到客厅,目光在秦长生身上巡视了片刻,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哀乐。

“妈,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苏紫西和陶城率先来到傅帅红面前,先是说了句祝福话,随后苏紫西提了一件看起来应该是价值几百块钱的营养品,道:“妈,这是我给你买的营养品。”

陶城则是拿出一个红包,双手捧着递给傅帅红:“妈,这是孝敬您的。”

“嗯,嗯,你们有心了。”

傅帅红露出笑容,接过红包,对苏紫西道:“你把东西先放下吧。”

“好。”苏紫西把营养品放在了茶几旁边,然后和陶城让开位置,看向秦长生。

秦长生来到傅帅红面前,鞠躬道:“外婆,祝您与天齐寿,如山之寿,福寿双增,天增岁月您增寿。”

笑着说完,他把手里的两样东西提起来,放在茶几上道:“这是送您的寿礼。”

装两瓶老酒的包装袋没有标签品牌,看起来又十分老旧,而装景泰蓝碗的小木盒看起来虽然精致,但也没有任何品牌和标签。

见秦长生提了这两样东西,又不说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傅帅红只是扫了一眼,便兴致缺缺将目光移开,淡淡嗯了一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秦长生道:“出来几天了。”

“这次出来了,就安分守己一点,不要过几天又被逮进去了,你丢人没关系,但不要给别人抹黑。”

傅帅红告诫道。

秦长生怔了怔,没有辩驳,点头道:“我知道了。”

傅帅红点点头,又叮嘱道:“一会儿小妍的男朋友秦磊会来,秦磊是个非常优秀的小伙子,不仅是名牌大学研究生毕业,现在更是年薪几十万的公司高层,甚至就连今天我的寿宴,都是他安排的。”

“所以我们不想因为你的原因,对小妍的感情造成什么影响。一会儿秦磊来了,你就少说话,最好能不说话就不要说话,明白了吗?”

“我知道了。”秦长生再次点了点头,面容平静。

见他们拜完寿,任静指着秦长生提来的那两样东西,对苏哲命令道:“苏哲,你把那两个东西收起来,一看包装就知道,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一会儿让秦磊看见了,不得笑话咱们家?”

苏哲皱起眉头,无语道:“妈,至于吗?这不管怎么说,也是我哥给我奶奶贺寿的寿礼。”

任静道:“我知道那是寿礼,咱们家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能在外人面前丢脸呀。”

秦长生看了眼任静,平静地道:“舅妈,我给我外婆送的这两样东西,还算贵重,应该不会给你们丢脸的。”

“是吗?”任静冷笑一声,讥诮道:“你刚出狱,连收入都没有,穷得叮当响,能给你外婆送什么贵重东西?我倒是有点好奇,你不如说说看,这里面都是什么东西?”

苏建辉和苏妍,也是满脸的不屑,他们同样也不相信,秦长生能带来什么东西。

苏紫西暗暗咬了咬牙,心中万分悔恨,之前在车上就应该把那个红包给秦长生的,如果秦长生刚才也给外婆孝敬一个红包,任静肯定不会这么嘲讽秦长生。

秦长生却是面色平静,当着所有人的面,道:“这里面是两瓶六十年的老酒,虽然我不太清楚老酒的价值,但想来也是有价无市的东西。”

顿了顿,又指着木盒道:“这里面是一个乾隆年间的金丝画珐琅景泰蓝碗,而且还很有可能是乾隆皇帝当年用过的古董,品相极好,昨天还有一个古玩界的专家,打算花八十万购买,被我给拒绝了。”

“……”

听完秦长生的叙述,所有人都是久久默不作声。

过了好一会儿,苏妍、任静两人,才是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充满了讥讽。

苏妍冷笑道:“秦长生,我记得你以前还算老实,怎么在监狱待了几年,学了这么一身的臭毛病,吹牛都不打草稿了?”

任静道:“还六十年的老酒,乾隆用过的古董,你是要笑死我吗?”

傅帅红的脸色也是十分难看,冷声道:“做人穷不要紧,但至少要诚实,你妈之前都是怎么教你的,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没有人相信,秦长生带的两样寿礼,真的如他所说,是什么六十年的老酒,和乾隆年间的古董。

在大家看来,秦长生这分明就是以次充好,欺骗大伙。

“今天是你外婆的寿辰,你不管带什么寿礼,都算是你的一番心意。别说你入狱三年,身无分文,就算是我,耗尽家财,也买不来两瓶六十年的老酒,更何况是乾隆用过的古董,你觉得,我们会信你吗?”

苏建辉黑着脸,沉声道:“你可真是丢人现眼。”

秦长生没想到,他精心挑选的寿礼,竟然会被舅舅等人误会,甚至就连外婆也都觉得他带的东西是假的,甚至还为此,责怪当初去世的苏紫南,没有教好他。

子不教,母之过吗?

秦长生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深吸口气道:“外婆,我送您的老酒和景泰蓝碗,都是真的。”

“这两瓶老酒,是江州市的赵启瑞赵委员送我的。至于景泰蓝碗,也是得到江北书法协会副会长,江州古玩界专家顾庆丰现场鉴定过的,愿意出八十万买这个碗的人,就是顾庆丰。”

“吹,你继续吹!”

苏妍冷笑道:“赵委员是什么身份的人,那可是江州的父母官,他会送你两瓶老酒?至于顾庆丰,我也认识,之前还曾经上过央视频道的鉴赏节目,这种人,哪怕是浸淫古玩多年的人,都抢破头想认识,又怎么会认得你这种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

任静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鄙夷道:“正所谓近墨者黑,监狱里面都是一些三教九流的人,他在监狱呆这么久,能学到什么好?”

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惊呼一声,压低声音对苏建辉道:“你快把家里值钱的东西藏起来,可别被谁给偷走了。”

她说话的声音虽然压得低,但还是被在场的人都给听到了,似乎是专门让秦长生听见,说给秦长生听的。

秦长生的脸色,终于慢慢沉了下去。

他来舅舅家之前,就已经料到了会被漠视,会被冷落。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如今舅妈甚至会觉得,他会偷他们家的东西!

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特别大的侮辱!

“你们够了!”

苏紫西忍不住怒道:“就算长生送的东西不是真的,那也是他的一番心意,而且我了解长生的为人,他绝不会专门拿假东西骗人,很有可能是被别人骗了而已!”

“你们身为长辈,大家都是一家人,这么诋毁长生,不合适吧!”

“是我诋毁他吗?他说的那些话,正常人谁会相信,你相信?”任静一点也不怵小姑子,冷声反驳道。

“行了,吵什么吵?”

傅帅红哼了一声,重重拍了拍茶几。

见到老太太发怒,众人这才闭上了嘴巴。

恰在这时,苏妍的手机响了起来。

苏妍掏出手机一看,脸上的阴沉褪去不少:“是秦磊,秦磊应该来了。”

她看向秦长生,厉声警告道:“待会儿秦磊来了,你一句话也不要说,要是让秦磊知道了你蹲过监狱,继而对我有看法,跟我分手,我跟你没完!”

秦长生深吸口气,道:“你放心,我不会多说什么,待会儿陪外婆吃个饭我就走。”

“你最好说到做到!”

苏妍哼了一声,这才接通电话,柔声笑道:“磊磊,你来了吗?”

“哦,好好好,我这就下去接你!”

三言两语挂了电话,苏妍无比自豪地对大家道:“秦磊来了,还开来了三辆豪车,一会儿载我们去餐厅吃饭呢,我这就下去接他。”

“什么豪车啊?”

任静眼睛一亮,笑问道。

“一辆奔驰,两辆宝马。”

苏妍说着话,故意向苏紫西等人看了一眼,道:“都是大几十万,奔百万的那种车。”

苏建辉笑得合不拢嘴道:“哎呀,秦磊可真厉害,寻常人开一辆豪车就了不起了,他竟然还能弄来三辆。”

“那是,还配了三个司机呢。”

苏妍满脸得意的笑容,只觉得秦磊给她在家里挣了大面子。

说完,她就急不可耐地开门下楼去接人了。

任静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看向苏紫西,问道:“她小姑,小莹怎么还没来,不是说她今天也会带男朋友过来的吗?”

苏紫西暗暗翻了个白眼,道:“他们待会儿就来。”

任静笑道:“哦,不知道小莹的男朋友,会开什么车过来呢?”

苏紫西极为不耐烦地回答道:“小莹的男朋友还没工作,暂时估计没有买车。”

“哦,这样啊!”

任静笑得合不拢嘴:“男人还是要有本事一点才好,到时候可以让小莹的男朋友和秦磊聊聊,秦磊是公司的高管,如果条件适合,给小莹的男朋友安排一个工作,应该还是挺简单的。”

苏哲还不懂大人之间的那些弯弯绕绕,听到秦磊可以给陶莹男朋友安排工作,便联想到了秦长生身上。

“那不如让我姐的男朋友,给我长生哥也安排一个工作呀。”

“你开什么玩笑?”

任静瞥了眼秦长生,冷笑道:“他大学辍学,连大学都没毕业,又蹲过监狱,是有前科的人,哪个公司单位会要他?像他这种人,去饭店给人端盘子,我估计都没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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