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君子玉(2/2)

“祁安近日忙得不见人影儿,今天怎么得空来了?”

沈祁安让月风捧了一个匣子上前,“钱谨归来,特意带了江州的贡茶,明前龙井。拢共这么一小盒,父亲说拿来给大哥尝尝。说大哥现在读书辛苦,绿茶能提神醒脑。”

沈知聿亲自接住,“劳父亲记挂,也麻烦祁安走这一趟。”

沈祁安摆摆手,示意沈知聿不用多谢。“本是去父亲那里商量安排清明祭祀的事情,父亲吩咐了,我顺道儿送过来。”

下人们正在往餐桌上摆弄饭菜,佳肴飘香。

沈知聿开口道:“祁安用过了没?坐下再吃些罢。”

沈祁安本来不欲多待,其实送茶也不用他亲来。只是自从那日和姜沅不欢而散,他就再没见过姜沅人影儿。

姜沅成日躲在林颐院里头,沈祁安看不到摸不着,又猜不透姜沅是什么心思。他自觉当时两人情投意合,在添香阁的那段时日情意绵绵,如胶似漆。如今姜沅不理人了,倒是让沈祁安咂出一丝薄情寡义的味道。

可他沈祁安是谁,想与他欢好的美官儿人多到添香阁都塞不下,心里头总念着姜沅做甚!于是,这些日子除了和钱谨、王晚漾等人忙着采买的事儿,沈祁安就去添香阁寻人厮混。瞧着那官儿雌伏在自己身下,沈祁安眼前竟浮现出姜沅的脸。姜沅高潮时,脸上常挂着泪,睫羽微颤,脸颊绯红,全身上下的瓷白肌肤被肏得透粉。那屄穴又润又热,媚肉紧紧缠着鸡巴吮吸,让人不想从里面抽出来,恨不得醉死在他身上。

沈祁安心里想得紧,思索半天,找了个由头来了林颐院,虽说刚刚接了姜沅话茬儿,但姜沅冷着脸,自沈祁安进来再没抬眼瞧过人,像块儿冰疙瘩,当真是让人气得想扑上去咬一口。

他故意想要留下,“忙到现在没吃饭呢!大哥要是不介意,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月风白了沈祁安一眼,刚刚在竹颐院里吃了两碗饭的人是谁!怎的这二爷永远吃不饱似的!

沈知聿忙吩咐下人多取一副碗筷。“祁安要多吃些,你这些时日奔波劳碌,看着瘦了许多!”

姜沅正帮着妙君和环姐姐摆盘,听罢,不动声色地将沈祁安那碗饭压实了,又添了一勺。

林颐院菜式多,做得又精巧好看。旁的也就罢了,那盘樱桃肉可是道费时费力的菜,放上香料与红曲粉,先炖再蒸,蒸好后,皮与肥肉融缩软糯,如一颗颗樱桃摆在酥软的瘦肉表面。足以见备饭人的用心,沈祁安心里吃味,又看沈知聿和姜沅两人互相加菜盛汤,更是气恼。索性埋头苦吃。

三人用完饭。姜沅说:“爷今日还有时间休息吗?若是不着急去国子学,我叫人把帐子放了,安息香点上,爷去睡一会儿。”

“不了,齐暮德的事情还没结论,得赶过去。”

沈祁安听了,计上心头。“大哥这就要去了吗?祭祀祭祖的事情还想和你商量商量。要不……要不我和沅嫂嫂商量是一样的。”

“这是大事,我不行。”姜沅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归不安好心。

“都是沈家的事儿,沅儿着手了解一下也是好的。”沈知聿却想着,姜沅早早多掌管些沈家的事儿,到时候分家出去做主母,也有些准备。“沅儿有什么不懂的,回来问我。”

沈知聿走后,妙君去烹茶,正殿里头就剩下环姐姐侍候姜沅。

沈祁安想了个法子支开她。“月风,你和这位姐姐回竹颐院把钱谨从京州带回来的鲜肉饽饽取过来,给嫂嫂尝尝。”

环姐姐想那饽饽是姜沅小时候住在京州爱吃的,回到大宁城也总是念叨,便随月风去了。

姜沅抱着手,冷眼看着沈祁安:“什么事情要商议?快些说罢!”

沈祁安肆无忌惮拉着姜沅,把人按在怀里。许久没抱他,不知道是不是春日衣服单薄,姜沅倒是轻了。“沈知聿没给你吃饭吗?”

沈祁安皱了皱眉头,伏在姜沅耳边,亲昵地吻了吻他的耳畔。

“沈二,你是疯了吗!”

姜沅猛地将人推开,沈祁安后腰撞在实木案几上,眼里的情欲冷了几分。他快步上前,不顾姜沅挣扎,一手攥紧他双手的手腕,另一只手扯住他腰上的绅带。

“沈祁安!不要……”

虽说现下正殿就他们俩人,但是奉茶水的下人们随时都可能推门进来,姜沅被吓得一身冷汗,摇摇头,满脸惊恐地看着沈祁安。

沈祁安见他可怜巴巴的样儿,忍不住亲亲人的洁白额头。手摩挲着姜沅的腰,将他腰上系的革布绣纹的压襟解开。

姜沅按住他的手,“不行!”

沈祁安不管不顾,从怀里掏出蝴蝶样式的老银烧蓝的压襟给姜沅重新系上。

他一脸戏谑地看着姜沅:“沅儿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给你送个东西罢了。”

姜沅的脸红透了,“我不要这个。”

“春日里用皮革不重吗?这东西雕花镂空,又轻便又好看。”

“太贵重了,我不要!”姜沅瞧这压襟颜色烧得翠蓝,蝴蝶雕刻得栩栩如生,定是价值不菲。

“不贵不贵,沅儿就得用这世上最好的!”

姜沅看他轻挑调情的样子就来气,怕是对所有官儿姐儿都是这般样子,遂白了他一眼。双手伸到背后,准备解开这压襟。

沈祁安怎么会肯,胳膊圈这姜沅,双手直接把他的手一并按在后腰处。

“我既送你了,岂会要你还!”沈祁安嘴角勾起笑,眉毛上挑,“你若想还,还些别的,亲亲二爷?”

姜沅气急,骂他滚。

沈祁安倒是个脸皮厚的,低头含住人的嘴巴。

终于亲上了心心念念的人,沈祁安只觉嗓子干涩,心中烧起股莫名其妙的火,急哄哄撬开姜沅的齿贝,舌头卷了蜜液甜津往自己嘴里吞。

沈祁安吻得凶,掠夺姜沅口中一切空气。姜沅想伸手推开他,但自己双手还被沈祁安禁锢在后腰,于是他扭动了下身子,这一动倒像是挺了胸脯往沈祁安怀里蹭。

沈祁安真的停了下来,喘着粗气,直直看着姜沅,眼里蒸腾起欲望。“沅儿,你故意的是不是。”他松开姜沅,又拉着人的手往自己胯下按。

“我硬了。”

食以养生,丧以送死,祭以追远,五教三事,所以立人纪而厚风俗,圣人之所重焉者。

清明这天,下着丝丝细雨,给偌大的沈府拢上一层浅云色的薄纱。

礼有五经,莫重于祭。沈府祠堂,内外肃静,仿佛都能叫人听到香烛焚烧的声音,姜沅看去,祭香烟雾幽幽飘在空中,一缕又一缕,像散不尽的魂魄。

沈榷一行人位左,叩首,叩首,叩首。平身,上香,复位。

宋熙宜和姜沅,侧身上前供馔。待他们复位后,沈榷再上前奉其他供品。牲畜肥硕,谷物丰登,酒醴香甜。唯望祖宗在上,福荫子孙顺遂安康。

祭祀虽步骤繁琐,但是整个过程有条不紊,谁都不敢出一丝差错。

沈家祭礼礼成,宋熙宜和沈知聿还要去王府行礼。

沈祁安是个胆子大的,仗着府里宋熙宜的人被带走了大半,在游廊守株待兔,等着姜沅回林颐院。

“跟我出去一趟?”沈祁安抱着双臂,抬脚拦着姜沅。

姜沅踢了他一下,直接从他身旁掠过。

沈祁安站直,拉出姜沅胳膊。“好沅儿,去吧。他们去王府得住上几日。你闲来无事,陪我出去一趟都不肯,也忒无情了。”他凑上去,嘴唇贴着姜沅的耳边,“和那日一样狠心,对我不管不顾。”

姜沅瞪他,想起那天沈祁安抓着自己的手抵在那根炙热硬物上,脸颊羞得绯红。

他正想推开沈祁安,沈祁安把拿在手上的幂篱戴在他头上。天缥色透纱罗全幅缀于帽檐上,自然垂落下来,将姜沅挡得严严实实。

“放心,不叫别人知道。”沈祁安贯会说好话,脸色沉着,带了些真挚,叫姜沅相信他。

“走吧,走吧。”沈祁安看人有所松动,搂着姜沅的肩膀,往外走。

沈祁安马也不骑,硬是要和姜沅一同坐在马车里。

姜沅移到侧座,“你不是有马吗?”

“下雨。”沈祁安眼睛微微眯起,带着些不满看着姜沅。“沅儿,过来,你坐那么远干什么?难不成我能吃了你?”

姜沅转了头,不语不言。

他不愿过来就不过来,沈祁安自己凑过去。对着姜沅瘦弱的肩膀,上去就是一口。

“嘶———你是狗吗?”姜沅吃痛,转头骂他。沈祁安趁机抬起人的下巴,亲上去。

沈祁安好几日没见到他人了,下嘴又重又急,撬开姜沅的薄唇,勾着他的舌头纠缠。

“唔唔……”姜沅有些喘不过来气,拍了拍沈祁安的肩膀示意他停下。

沈祁安咂咂嘴,眉毛皱了起来,问道:“你喝什么药了?哪儿病了?刘大夫竟然敢瞒着我!”

姜沅想起来这些日子,宋熙宜天天派了瑞妈妈送来坐胎药,盯着他喝完,姜沅像是整个人泡在药罐子一般,喝得脸色发黄。

“一些药膳罢了。”姜沅眨了眨眼睛,随便找了个理由瞒了过去。

“沈知聿病了这么多年,他的东西药性大,是药三分毒,你少吃。”

姜沅怔怔看着沈祁安,突然笑了一下,说话呛他。“二爷说笑呢,夫夫一体,同心同德,同向同行。摆在一张桌子上的饭食,我能不吃?”

沈祁安紧紧盯着姜沅的脸,胸中郁结,一团火从腹中烧上来,他捏着姜沅的下巴,看他痛苦的脸色,才咽下满腔怒火。“沅儿,你若是吃药吃死了,二爷去哪里找人偷情呢?”

什么夫夫一体,伉俪情深,沈祁安的话只叫姜沅觉得自己刚刚所说的都是笑话,简直是在自取其辱!

他眼睛都红了,“沈祁安…我们……”

“不行!”沈祁安知道姜沅早就想和自己断绝来往,自从沈知聿身体好转,他和姜沅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按理说,俩人这偷奸龌龊的关系本就不光彩,万人嫌,好聚好散就是了。可是沈祁安偏是放不下他,看着他们夫夫在林颐院过着自己的日子,沈祁安恨得牙痒痒,凭什么接亲拜堂都是自己,最后却白给沈知聿娶了个好媳妇!

“添香阁有那么多你的美官儿,为什么要缠着我不放?”

“我只想要你。”

沈祁安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真情,换作旁人怕是真要掉到这甜言蜜语中了,会觉得那浪荡的贵公子被自己收服,不禁心花怒放。可姜沅却不信,白了沈祁安一眼。

“沈祁安,我嫁的人是沈知聿。”

沈祁安不爱听这些,他退回自己的座位上。抱着胳膊,不想再多说什么。

马车平稳行至天净寺,沈祁安先下去,快步往前走,撇下姜沅和月风。

月风撑着油纸伞,跟在姜沅旁边,小声嘟囔。“原先出来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又是这副犟驴脾气。”

姜沅听了,忍俊不禁,他咳了一声,也小声说:“我惹到他了。”

“沅奶奶脾气这么好,怎么会气人。定是我家二爷惹你生气了,嘴笨又吵不过你,才自己气自己。”

沈祁安转身看他们俩靠着肩,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又走回去,把姜沅拉入自己怀里。

“你那破伞遮你自己都勉强!”

“哪里破了,我新买的呢!上面还有题诗呢!”

沈祁安瞪他,“去把马车引走,堵旁人路了。”

月风撇撇嘴,哪里是马车堵路,明明是自己堵在这儿碍事儿了。他知趣牵走马车。

姜沅在他怀里不安地动了一下,沈祁安的大手按在人的肩膀上摩挲了几下,故意说:“月风那伞就是小!你身上一点儿热气儿都没有。”

从马车上下来没走几步路,怎么会淋到,左不过是天气不好,下着雨,吹着风,身上才那么凉。

沈祁安搂着姜沅往前走,把伞往姜沅那边倾,姜沅看了眼倾斜的伞檐,低着头,不说话,吸了下鼻子。

“怎么了?是冷吗?”

明明是最见不得人的关系,明明当初只是半拒还迎的算计利用,明明早该断了联系,自己怎会如此藕断丝连。

姜沅只觉心里酸软,像小时候囫囵吞了个未长熟的青梅一般,酸得人想落泪。

他摇摇头,随便编了个由头,瓮声瓮气地说:“我衣服上溅到泥了。”

他今日穿了件玉色云雁纹的长衣,雨珠落地飞溅到衣服下摆,十分显眼。

“这有什么,我给你擦擦。”沈祁安把伞递给姜沅,掏出帕子,蹲下身,仔细将姜沅衣摆上的泥点擦了擦。

姜沅吓了一跳,喊他起来。“擦不净的,我回去换了就行。”

“你不是看着难过吗?都快哭了。”

头上盖着幂篱,沈祁安看不到他的神情,姜沅任由眼泪从脸上滑落。他嘴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

未尽之语随着泪,随着雨,落到地下深处。

今天清明,人都在自家祖祠祭祀,又因着下雨,所以来天净寺烧香的人不多。

正殿中央,一尊金光闪闪的佛像矗立在莲花座上,佛像面部轮廓深邃,眼神慈祥而深沉,他双手结印,手部线条流畅自然,如行云流水。

姜沅和沈祁安双手合十,跪在团蒲上,被其长久凝视。

沈祁安拜完,转头看着姜沅,他轻轻闭着眼睛,睫羽似有些微颤,抿着嘴,不知道是不是默默在心里祈求。

两人拜完,沈祁安带着他走到正殿一侧,向住持行了佛礼。

慧能法师年纪大了,皮肤经过长年的风霜剥蚀,皱纹纵横,显得面容古朴而深沉。但是他的眼睛明亮,宛如长久燃在古老佛像前的不灭的香烛,充满着久远深邃的智慧。嘴角似有似无含着笑,整个人平添了几分慈祥。

慧能法师托了一只木匣子,里面静静躺着一串小叶紫檀木制的佛珠手串。那木料珍贵不说,最难的的是由慧能法师亲自开过光的。

“施主所求,就在这里。”慧能法师将匣子递过去。

沈祁安拉起姜沅左手,动作轻缓地卷起他的衣袖,然后从匣子里拿出佛珠戴到他的手腕上。

佛珠冰凉,姜沅本能缩手,沈祁安不管不顾,给人戴上之后,还当着住持的面,牵住他的手。

慧能法师笑了笑,“施主这么多年心无所求,今年倒是不同。”

往年来除了来天净寺给母亲进香,沈祁安不会多待。如今他真的生出一丝想和姜沅长长久久的想法,才会幼稚到向神佛祷告。

惠能法师并不多言,转身取一本经书送给姜沅“世人侵晓焚香拜佛前[1],心有所念,即有所求。无欲无求,心意则刚。能做到静默如初,安之若素,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固然是好,倘若无情无心,那就元神不在身。切忌切勿。我见施主是个有缘人,便送施主一本经书,望施主顺遂时宜。”

姜沅点点头,听明白惠能法师的话。他把手从沈祁安手里抽出来。手掌合十,微微行礼,“多谢大师指点。”

从寺庙正殿出来,沈祁安将幂篱小心仔细盖在姜沅头上。

姜沅拉住他的胳膊,说:“沈祁安,小叶紫檀太珍贵了,我不能收。”

沈祁安看着姜沅白皙细伶的手腕上,戴着自己一颗颗选的佛珠,自然是心满意足。他摩挲了几下珠子,“沅儿,平平安安的。”怕姜沅再拒绝,他忙转了话题:“沅儿没有所求,是不信佛吗?”

姜沅摇了摇头,“不是不信,佛家讲究因果轮回,循环报应。我只是不信这个。”

沈祁安奇了,顿了一下脚步,道:“你小时候不是最信善恶有报,举头三尺有神明,劝人要行善积德吗?”

姜沅解释:“世间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着生死权。可是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2]神明无心,道义都只在人心罢了。其实,哪有什么人在做天在看。以前不明白,真以为有因果报应,现在明白了,就不信了。”

姜沅语气平淡,连丝委屈的情绪都没有。沈祁安知道即使有外祖母庇护,可是她已经年老,姜沅寄人篱下的日子定是难过,回到大宁城又被继母刁难折磨。姜沅连及冠之龄都未到,就嫁入沈家,步步小心,处处规划,确实是如履薄冰。

沈祁安牵着姜沅的手,他手有些凉。沈祁安就把他的手紧紧裹在自己掌心,感受那冰凉的手一点点回温。想给的承诺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姜沅抽回手,提了自己的衣摆,“还下着雨,早些回去罢。”

沈祁安叹了口气,庆幸又懊恼,重新把姜沅搂在怀里,“不着急,带你去吃点东西。”

人人都说天净寺香火旺,月月都要来拜一拜。拜佛的人走的时候几乎都要去寺庙旁边的馄饨铺子,吃上一碗招牌鸡汤馄饨。诚心拜佛不假,想要满足口腹之欲也是真。

“来碗馄饨。”

“好嘞。”

虽说铺子旁有桌椅,但是竹竿撑起的伞布被风吹得晃动,凳子上洒了许多雨水。卖馄饨的大娘,不好意思地道歉:“今天以为没人呢,就没去擦倚凳,我现在去给你们擦擦。”

“无妨,站着吃就行。”坐下去那雨水就往人身上吹了,不如站着。

沈祁安把钱递给她,大娘收好钱。将煮好的馄饨捞至碗中,一个个馄饨皮薄馅多,晶莹剔透,乖乖卧在碗底。上面放入紫菜、芽韭、虾皮,淋入香油,再盛一大勺热乎滚烫的鸡汤。湿冷的空气里瞬间氤氲着一股温热的鲜味。

沈祁安把把柄给姜沅,自己接过碗。

见沈祁安想喂自己,姜沅有些无措。“我自己来。”

“这碗烫,你举着伞就行。”

沈祁安拿着勺,盛了个馄饨,吹凉了喂过去。

姜沅看他执意这样,无奈地将幂篱上的纱掀开,挂在帽檐上。

姜沅嚼得快,沈祁安还要说他,让他慢慢吃。一碗馄饨吃完,姜沅的脸都红了,不知道是不是被热汤熏的。

沈祁安自己又吃了一碗,他倒是想让姜沅喂他,可是想了半天都没想到一个理由。那碗底烫手,他舍不得叫姜沅替他拿着。于是只得自己端着碗,吹凉了,就直接喝起来。刚刚一勺一个喂别人,现在自己连汤带馄饨,一整碗几口就没了。

“你吃慢点儿。”姜沅拿了自己的帕子,给沈祁安擦了擦嘴角。

沈祁安自然是受宠若惊,抓住姜沅的手。“谢谢沅儿。”

大娘看着眼前这俩恩爱的人,忍不住打趣儿道:“你们这小夫妻真是恩爱,来年牵个小孙孙过来,我免费送你们馄饨吃!”

姜沅怔了一下,随即热量从脖子蒸腾到脸上,涨得通红。

沈祁安倒是乐的哈哈笑起来,“娘娘,可不行反悔啊!”

“我不反悔!”

“沅儿,听到没。”沈祁安悄悄凑到姜沅耳边,小声说:“怀个小孙孙来。”

他手不安分地想去摸姜沅小腹,被姜沅一手拍掉。姜沅和摊主道了谢,然后把幂篱上的纱放下来,扯着沈祁安的衣服往回走。

沈祁安接过伞柄,怕姜沅生气,隔着面纱亲亲他的脸,“沅儿?我逗你呢,我不想要孩子,只想要你。”

温润的舌头从湿漉漉的屄穴口移开,粉穴翕动着往外流清液。

沈祁安屈起手指,按进那精巧的圆心。里头早被舔的发软,却又紧致。手指刚进去半根,一层又一层的媚肉吮上来,绞动着他的手指往里吞。

姜沅难耐地扬起脖子,小猫儿似的喘了一声,将含在嘴里的粗壮阴茎吐了出来。

“嗯…嗯嗯……”

沈祁安并了两个手指进去,抵着姜沅甬道内的敏感点搅,手腕有力地抽动着,把姜沅肏得塌了腰,淫水顺着沈祁安的胳膊往下流。

沈祁安看着那泛着水光的蜜穴,忍不住又把头凑过去,伸出舌头舔舐。他手上动作不停,带出的淫液尽被舌头卷去,亲得啧啧作响。

姜沅受不了这样的刺激,跪在沈祁安身体两侧的腿肉都在颤抖。他急急咽下一声呻吟,倒在沈祁安身上,白嫩透粉的脸贴在硬邦邦的小腹上,手里还握着那紫红的巨物。冠头肿胀如鸡卵,上面挂着透明液体,不知道是不是沈祁安自己流出来的,亦或是姜沅的津水。

姜沅喘了口气,微弱轻柔的气息喷在沈祁安的腹部。

沈祁安腰腹一紧,那话都涨大几分,沉甸甸对着姜沅的脸。他捏了捏姜沅的臀肉,声音沙哑地说:“沅儿,好好含着。”

姜沅唔了一声,本能抬头去含那硕大龟头。腥咸的东西结结实实塞满了整个口腔,温热的喉咙受到那东西的碾压,一下下缩着,给沈祁安带来极致的爽感。

姜沅手指拢着吃不进去的剩余部分,摩挲上面突起的青筋。粉红的舌尖顺着指甲移动,吸着柱身,直到根部,他专心地舔弄着卵蛋上的褶皱。粗硬的阴毛刺得姜沅的脸又痒又痛,红了一片。

沈祁安被他弄得情急,泄恨似的往姜沅的臀尖咬了一口,才依依不舍松开。

“沅儿,想肏你。”

他推着姜沅的臀瓣,姜沅本来就腿抖,被他一推,跌坐在沈祁安身上。

姜沅索性就顺着他的身体往前爬,从胸膛滑到腰腹,任凭淫液流了沈祁安一身。他撑起身体,手伸到后面握住那话,往自己穴口塞。

屄穴湿滑泥泞,阴茎圆年纪轻轻,一下子病成那副模样,看着实在可怜,他又颇得沈祁安青眼,遂着急忙慌地寻人救治。

王晚漾看着沈祁安发愣,引着马,走近马车。“就是那个你特别喜欢的圆儿啊!赶快去找大夫救他!再晚你可要失去一位心尖尖儿上的人!”

沈祁安并未像王晚漾那样着急,但他克制住不回头看姜沅。

添香阁的官儿多,沈祁安放荡调情,哪儿会记得那么多名字。但是沈祁安能将章圆这名字和他的脸对上,只是这名字对沈祁安来说分外好记罢了。

章圆也算是体贴陪过沈祁安一段时日没必要见死不救。沈祁安递了枚代表自己身份的玉佩,“你去医芳斋,寻一位刘大夫,找他去添香阁医治罢。”

王晚漾奇了,“你不亲去瞧瞧?”

沈祁安摆摆手,放了布帘,一转身和姜沅的视线对上。

姜沅神色平静正常,刚刚还能在他脸上探究出一丝一缕慌乱悲伤,现下竟全不见了。沈祁安却觉得莫名心烦。

“沅儿……”

姜沅生怕沈祁安开口要同自己解释,他连忙出声道:“咱们,咱们快回家罢。我还要……”

沈祁安跨了一步,凑到姜沅旁边,他捏着姜沅的下巴,强迫人抬起头和自己对视。他看到姜沅又黑又亮的瞳孔满眼都是自己,才觉得些许放心。

沈祁安这突如其来的脾气,让姜沅觉得莫名其妙,遂伸手推了他一下。

沈祁安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凑近亲了亲姜沅的脸颊。他把姜沅摁在怀里,攥着人的手,不让人动弹。

沈祁安低头含住姜沅的双唇,伸出舌尖一寸一寸地舔。往日,沈祁安亲他带着强势的凶狠,咬着姜沅的嘴唇,使劲吮吸,恨不得将姜沅拆解入腹。像现在这么温情的亲法是少有的。

姜沅觉得沈祁安按在自己腰上的手变得滚烫,一股酥麻的痒意被撩拨起来。

姜沅屏住气,急急咽了几下口水。他能感觉沈祁安轻笑了一声,旋即舌头探入口中,抢食一般卷吸着自己的舌尖。

不知道亲了多久,沈祁安终于舍得松开。姜沅回过神来,自己已然被沈祁安抱在腿上,他胯间不容忽视的硬物抵在自己腿根,更要命的是自己的后穴也流了淫液,像是被这个吻暖得化掉了一样。

姜沅不敢乱动,他觉得害臊,索性就把脸埋在沈祁安肩膀上。

沈祁安把人搂得更紧,绸缎的衣服上尽是褶皱。他顺着姜沅白皙的颈子往下亲,还要故意发出粗喘,一声一声传到姜沅耳朵里。

“二爷,咱到了!”

平日里月风驾车慢悠慢悠地晃,今日他倒是快马加鞭。不为别的,今天姜沅坐了他的马车,还穿了一身仙君似的衣裳,他得早些回去和月白、月清炫耀。

姜沅立刻惊醒,慌忙翻身从沈祁安腿上下来。他拉开车帘,扶着月风的手踩着木凳下马。

“多谢。”姜沅点头示意。

“嘿嘿嘿,不谢不谢,沅奶奶慢些回院儿里。”

“嗯。”

月风目送姜沅走远,才想起来自家主子还在马车了坐着。于是又转身掀开帘子。

沈祁安如同一个恶煞,手撑在腿上,眼睛瞪着月风。

“二,二爷,二爷咱们到了。”

“你驾车驾得越来越好了。”

“是吧!又快又稳!”

沈祁安白了他一眼,起身下车,走了几步越想越气,回来狠狠拍了一下月风的头。

“啊!疼!”月风揉着头,牵引着马,把马车引到马厩。

姜沅还未走到林颐院,便被瑞妈妈拦住。

“沅哥儿,主母配了好茶,您去尝尝?”

姜沅深吸了一口气,扯了个笑脸,“我先回院儿里更换件衣服,出去跑了一圈,怕唐突了母亲。”

“都是一家人,见外什么。沅哥儿快随我来。”

姜沅不好再推脱,只好跟着她前去。

宋熙宜端坐在主位,看着姜沅跪着行完礼,都不发一言,抬眼示意旁边的人。

瑞妈妈挥了挥手,让小侍女扶起姜沅。

宋熙宜没发话让坐,姜沅低着头站在一旁。都等着宋熙宜瞧够了自己,她才开口:“今日去看了聿哥儿?”

“爷在温书,并未见到。送了鸡汤,我便回来了。”

宋熙宜不留痕迹地眉头皱了一下,虽说沈知聿是她亲生骨肉,这孩子心思深,本来和姜沅情深义重,现下避着不见姜沅,她实在不清楚这孩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坐罢。”

宋熙宜发话,姜沅这才坐下。

“我近几日睡得不好,请了宫里的太医来瞧,你既然在,就给你也把一脉。”

“多谢母亲。”

屏风后面,转出一位中年男子,提着医盒,弯腰站在姜沅身边。

“少君安好。”

“有劳太医。”

太医手指按在姜沅脉搏上,细细诊断。他身上飘来终年不散的药材味儿,熏得姜沅有些头晕。

太医诊好退至一边,以极其细微的幅度朝宋熙宜摇了摇头。

“虽说你身为癸君,不能入仕。但姜家是大宁城里的大族,世代为官。不知你可曾听过史家?”宋熙宜问得漫不经心,姜沅心却沉了。

“史家名门望族,家世显赫,大宁城内无人不知。”

“太后赐婚沈知聿和史家女儿。沈家已经下了聘书,迎娶史佳瑶为妻。”

又是轻飘飘一句,姜沅却被这一句话打击得心里一阵绞痛。原来那些闲话都是真的,沈知聿真的要另娶他人,怪不得连日都见不到他。姜沅攥紧双手,圆钝的指甲戳进手心,生疼。

姜沅缓了缓开口:“我是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嫁入沈府,如今却要惨遭贬妻为妾。这世间的道理难道只由家世权贵决定吗?”

宋熙宜死死盯着姜沅,忽然从他身上看到了别人的影子。宋熙宜从心底泛起厌恶。她挥手把桌上的纸扫到地上。

“当日娶你,权宜之计。凭你一个癸君怎么可能嫁入沈家为妻!你哥哥未参加科举却能入仕为官,你姜家无爵无位,上个月你妹妹却能和侯爵府段家结亲,甚至你远在京州因贪获罪的舅舅能不遭受牢狱之苦,平安归家,都是求了聿儿帮忙。我们沈家走动了多少关系,花费了多少银两,上面都记得清清楚楚!”

宋熙宜一字一句落在下来,像是一记耳光重重扇在姜沅脸上。他强撑着站起来,拿起地上的纸,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

“我,我从来不知……”

“聿儿存心瞒你,他念你们夫夫一体,你家的事儿,事事上心,病中操劳。”宋熙宜话锋一转,“太后赐婚,实则是拉拢阵营,其中利害关系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如今你拦着不允,岂不是要让聿儿公然抗旨!”

“是啊,沅哥儿,聿哥儿对你好,咱们是有目共睹的。聿哥儿喜欢你,心里有你。即使以后有正妻,但你是癸君好生养,给咱们哥儿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孩子,沈府谁也不敢低看你不是!荣华富贵少不了沅哥儿的!”瑞妈妈也帮腔说了几句。

姜沅捏着纸,呆愣又迷茫的站着。他好像流泪了,因为纸张上的字变得模糊不清。

良久,姜沅才开口,“聘书和婚书在林颐院正殿的梨花木描金首饰盒里锁着。”

瑞妈妈一脸震惊地看着姜沅,甚至殿内站着的太医和侍女都抬头看了一眼姜沅。癸君和离,注定是要孤独一生的命。这位癸君年纪小,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可惜了,连及冠都为到的妙人儿。

站在一旁的王妈妈咳了一声,连连转了好几下手腕上的佛珠,心里阿弥陀佛念了好几遍,突然反应过来,连忙阻止。“沅哥儿拿了这些东西,咱们刚好改了聘书,拿去公证,以后沅哥儿就是沈府贵妾了。”她走过去,拉着姜沅起身,向宋熙宜行礼。“郡主娘娘,咱们少君真是个明事理的,事情都谈妥了,我先扶少君回林颐院。”

虽说王妈妈只是以前护送姜沅去添香阁的交情,但她信佛心善,不忍心看着姜沅小小年纪折到这沈府,那当真可怜。

姜沅却不肯挪步,清清楚楚说道:“求郡主娘娘赐和离书。”

郡主动怒,殿里的侍女跪了一地。宋熙宜深深吐了一口气,才堪堪将怒火压下去。

“府里少君不懂事,登不上台面,让太医见笑了。您既验过,可以回去好好答复太后娘娘了。”

“是。娘娘放心,回到宫里,我也只会答复太后关心之事。”太医拱手行礼,“还望郡主娘娘切勿多心,官家子嗣单薄,太后娘娘也是希望有个孩子承欢膝下,享天伦之乐,因此特派我来诊断。”

太医又从医箱里拿出一张药方,“这位少君福薄,下位少夫人出身名门,福泽深厚,这药方定能助太后和郡主心想事成。”

宋熙宜嘴角上扬,眼里却没有一点儿笑意,“瑞妈妈收下罢。”她幅度不大地点点头,“有劳太医了。”

太医告退之后,宋熙宜忍不住砸了茶盏。“没一个省心的!”

“娘娘息怒,左右姜沅不是没怀上大哥儿的孩子吗。”瑞妈妈摆摆手,让屋子里其余的侍女妈妈们都退了下去。

“现下旁的事儿都不重要,关键是厉王安排的沈史联姻的亲事!”

宋熙宜想想就头疼,“聿儿怕是放不下姜沅。姜沅不肯老老实实的,非要和离,我只怕聿儿重蹈覆辙。”

“娘娘多虑了,那姜沅看着薄情冷淡,不像是对咱哥儿动心的样子。”

这点儿,宋熙宜也能看出来。“是了,现下最重要的就是帮王兄完成大业。”

瑞妈妈听了,满意笑了笑,重新倒了杯茶奉上去。

“你…你都听到了。”

姜沅独自从院子里出来,便看到沈知聿在侧门立着,眼睛涨得通红。姜沅想解释,却又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两人默默无言一齐走回林颐院。

“环姐姐看你被我母亲身边的人带走,着急去国子学找我,我便赶回来了。”

沈知聿急急忙忙去寻姜沅,刚走到院外,恰好听到了他那句要与自己和离。

“沈知聿。”姜沅还是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既然你要娶妻,那咱们就分开。我,我不是你的良配,史家才和你门当户对。”

“姜沅。我……”沈知聿紧紧握住姜沅的手,他连日躲着姜沅就是怕今日这样的局面。他根本没有办法给姜沅任何承诺和保证,他也不能劝姜沅为了自己留下为妾。怎么做,怎么说仿佛都是错的,没有想到完全的对策之前,索性避而不见。

沈知聿心里早就觉得,只要将此事告诉姜沅,姜沅一定会离开,可是他不想失去他。

“求你,别离开,我会想办法的。”

姜沅默默抽回手,看着沈知聿难过,他心里也不好受。毕竟是位菩萨一般的人儿,他对自己好,不带目的,没有心机。可他病重卧床时,自己还想利用沈祁安,为余生谋条活路,放任沈祁安对自己为所欲为。卑劣的求生之举,还不若添香阁的云青高贵,姜沅自己都唾弃自己。

不能这么一错再错下去了,不如现在与沈府一刀两断。

“釜底抽薪才能及时止损,扬汤止沸解决不了问题。这桩婚事牵扯过多,不是我们两个人想想办法就能解决的。”姜沅叹了口气,“而且,我不值得你为我做什么。”

姜沅年纪小还未到婚嫁的年龄,被继母所卖,嫁入沈府。婆母刁难,夫君重病。旁人说是富贵日子,沈知聿知道姜沅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姜家也算是大户人家,姜沅是原配嫡妻所生,姜父不一定安排姜沅外嫁。当初信了玄学道术,沈知聿为了自己,也并未阻止母亲向姜府威逼利诱,同意强娶姜沅。终究是自己毁了他原本安逸平稳的一生。

沈知聿眼睛发红,紧紧攥着双拳,可是,他喜欢姜沅,叫他怎么甘心放手!

“聘书婚书,我会呈给郡主,我们……”姜沅起身,话还未说完,就被沈知聿推倒在榻上。沈知聿压在姜沅身上,封住姜沅的嘴唇。

姜沅想开口叫人,沈知聿趁虚而入,勾着他的舌头纠缠。

姜沅在哭,沈知聿并没停下。他从香囊里捏了颗小药丸,塞到姜沅嘴巴里。用手捂住他的嘴巴,逼迫姜沅吞咽下去。

“沅儿,不要离开我。”沈知聿低头亲了亲姜沅湿漉漉的眼睛,顺着泪痕吮去脸上挂着的眼泪。

小时候沈知聿最讨厌吃药,成日里嬷嬷追着他喂,还没有蜜饯。药汤苦麻了舌头,灌下多少水都没有,喝完药吃什么东西都是哭苦的。

宋熙宜回了王府,沈知聿身边就跟了几个奶嬷嬷。嬷嬷备药,一个转身的功夫,沈知聿就偷跑了出去。

他溜到没人去的假山上,倚在冠云亭的栏杆上,往下面的湖里扔小石子儿玩乐。

远处传来一阵声音,一位女子朝这里跑来。

那位女子,沈知聿见过,还知道她叫吴蔼意,是被父亲绑回家的。

那日,沈知聿躲在奶嬷嬷身后,看着母亲气极,拔了剑,直直挥去。要不是下人拦着,她是真的想杀了沈榷和吴蔼意。

“我已经按照王爷要求,娶你为妻,永不休弃,还与你生养聿儿。我求你,求你饶过她!”沈榷从没这样卑微求过人,求饶的话语却像锥子一般刺进宋熙宜的心里。

沈知聿知道母亲讨厌吴蔼意,可自己对那位女子说不上讨厌。沈府金屋佳肴养着她,但是吴蔼意却在残酷的煎熬中慢慢枯萎,消瘦不堪。沈知聿只觉得她又笨又傻,为什么不安心留在父亲身边,好好活下去。

沈知聿扒着栏杆,探头看她,却见吴蔼意如同疯了一般直接跳进了冠云湖。

她不呼救,不挣扎,任凭一池湖水淹没她。

沈知聿吓得眼泪直流,连滚带爬,一路从假山上跑下去,急忙喊人来救她。

五六个会水的小厮下去救人,才把一心求死的吴蔼意从冠云湖里捞出来。

沈知聿拿了身上的手绢,给呛得咳嗽的吴蔼意擦了擦嘴。

吴蔼意凶那些下人,叫他们滚,浑身上下湿踏踏滴水,像画本上的水鬼。可她又生的那么好看,咳得脸颊发红,像是涂了胭脂一般。

吴蔼意看到不走的沈知聿愣了一下,一句骂人的话都说不出,只是咬住发白的嘴唇。

沈榷终于赶过来,看到吴蔼意还活生生站着,一路上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他不管不顾紧紧将人抱紧怀里,吴蔼意也不挣扎也不回应,任由人抱着。沈榷知道她在想下一次怎么死去。

沈榷的衣服被尽数沾湿,他都没松手,良久才开口:“言两姓之姻比鸳合配,似鸾鸟相鸣,皑皑素心赤求缔亲,一纸朱色洒金,上陈海誓山盟,下复此生良辰。祈君白首相携,绵延子嗣,终老一生。意儿,你答应我的……”

沈知聿抬头看,吴蔼意明显怔住了,眼眶红了一圈,不知道是湖水还是泪水,顺着瘦弱的脸颊往下滑。

“意儿,给我生个孩子吧。”

从那以后,吴蔼意便不再要死要活的逃跑寻死。沈知聿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她有了身孕。他时常想若不是夏至那夜……说不定父亲和她还有他们的孩子一家三口真的会美满地生活下去。

“唔……”药效很快,姜沅的脸上泛起潮红,哪怕是沈知聿不再胁制他,姜沅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他浑身瘫软,倒在榻上。

沈知聿含着姜沅的薄唇,紧紧贴上去,填满这个吻,两人的唇舌不断交缠。沈知聿微微抬头,离开这一片潮热。他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沅儿,给我生个孩子吧。”

虽是夏日,但冷茶伤胃,如若煨了炉火温茶,长久烹煮,茶水就会变色变味。文君便用了烛火来暖,一烛如豆,悠悠地释出热量,茶香四溢。

“沈公子,讨一杯茶。”周承垂头丧气坐在沈知聿旁边。

陆叙走过来,拍了拍他,“躲这儿清闲喝茶来了,齐先生找你去呢。”

周承撇撇嘴,“为师之道,厚德载物,以身作则,教人育人。齐暮德嫖奸癸君,致人怀孕,还不管不顾,残忍至极!我才不去他那处!”

周承愤愤不平,也不嫌那茶水烫,一口饮尽。

“不是说是那小官儿污蔑齐先生吗?”陆叙奇了,“那小官儿都入狱了。”

齐暮德身为国子学的老派学究,学识渊博,德高望重。这件事情争议太大,皇帝亲自下旨移交大理寺去查,如今已经有了结论。那癸君心术不正,故意服用坤灵丸,发情受孕,想以此来勒索齐暮德。在他的厢房里,还搜出了一盒未用完的药。

周承冷哼一声,“坤灵丸里头有上好的阿胶和鹿角胶。那药用料昂贵,价钱不菲,他一个添香阁的小官儿怎么有钱买?”

“兴许是他谋划已久,特意存钱呢。”陆叙自幼跟随齐暮德学习,他虽疑惑此案,但还是下意识维护老师。

周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欲和他多言。“小人无节,我以后不会追随他了。你为他狡辩,我们同窗之谊也就到此为止!”

陆叙有些着急,上手拉住沈知聿。“你怎么看?”

沈知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被他这么一问,吓了一跳。

“那癸君都死在牢里了,不是齐家人心虚灭口吗!少拉帮结派,你以为大家都是傻子!”周承把沈知聿的手抽回来。

沈知聿想到那日姜沅义愤填膺的模样,怕是沅儿知道这个事情要伤心了。

散学之后,沈知聿把文君叫来。“身上带银子了吗?咱们去趟医馆儿。”

“爷不舒服吗?”文君急忙把荷包掏出来递给沈知聿。

沈知聿摇摇头,接过荷包,上了马车。

苏芳色的幔帐在白日就被放了下来。

姜沅头晕脑胀,只觉小腹一阵一阵地发热,马眼和穴口堵不住似地往外冒清液。他感觉到自己的衣裳被扯开,粘腻流水的后穴被一道炙热的眼光盯着看。他连举手的力气都没有,却能清清楚楚感受到沈知聿的手指在穴口打圈抚摸。

“沈……沈知聿……”那药丸滚过一遭,姜沅嗓子仿佛被烧哑了一般。他吞咽了一下口水,想抑制住口中的干渴。

沈知聿从姜沅泛着细汗的腰腹往上摸,指腹用力,就能在那瓷白的肌肤上留下薄红。他指尖捻了下姜沅鼓凸的红果,整个手掌揉捏着细腻丰盈的乳肉。

“嗯…嗯嗯……不要……”姜沅不自在地往上挺腰,说出的话都带着颤儿。

沈知聿深深吸了口气,解开衣服,攥住姜沅的后颈,往自己胯下按,强迫他张开嘴巴,含住龟头。

虽然沈知聿并未完全勃起,在姜沅湿暖的口中倒也硬了个大半,硕大的龟头抵在姜沅喉头碾磨。

沈知聿缓缓挺腰,一下一下肏他的嘴。

“唔…唔…”

半勃的阴茎将他口中塞得满满当当,咽不下去的口水顺着嘴角往外流。姜沅闭着眼睛掉泪,连哭都哭不出声。

直到沈知聿射了出来,才将阳具从姜沅口中拔出。

明明只是口交,姜沅像是从水里捞上来一般,浑身都是汗。他偏过头,拼命地咳嗽,没吞下去的精液都被咳到榻上。

沈知聿看他咳得厉害,慌张起身去倒水。

没了沈知聿的限制,姜沅强撑起身子往外爬。“环…环姐姐……”

姜沅赤着脚,还没踩在地上,沈知聿听到动静,转身大步走过来,握着姜沅的肩头,把他重新掼到床榻上。

茶水里又融了一粒药丸,杯口递到姜沅唇边,让他全部饮尽。

姜沅意识逐渐变得朦胧不清,连床幔上的花纹都不能分辨。姜沅听到叩门的动静,好像听到了环姐姐喊他名字,他想回应,努力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什么声音。最后只听到沈知聿清冽的开口,大声说了句:“拖下去。”

沈知聿攥着姜沅的细伶的脚腕,轻而易举地把他整个人翻了过去。

他伸手把挡住姜沅半边小脸的碎发绾在耳后,动情地低头,在他嘴角亲了亲,然后顺着姜沅软绵绵的脊背往下又舔又吻。

粗粝的舌苔舔过细腻的肌肤,姜沅被刺激得泄出呻吟,他难耐地抖动,换来的是更密集的啃咬。

“啊啊……”姜沅把头埋进床褥,小声哭了出来。

沈知聿一手卡住姜沅的腰,一手握住重新勃起的阳具,往那流水翕动的后穴插去。

泥泞粉白的穴口微微张合,里面的淫液泉水一般往外涌。沈知聿射过一次,哪怕重新挺起来,也没硬度,这细小的屄口还是纳不进去。

他咬了咬牙,豆大的汗珠砸在姜沅的腰窝,烫得姜沅左右摇摆了下屁股。

沈知聿无奈松了手,打开床头一木匣,里面放了各种淫器,他拿了一个银托子。

那东西是金属制的,半圆状的长形器具。底端托这俩卵蛋,前面拖着鳌柄。上面带刺高棱,有凹凸不平的花纹。

沈知聿戴上那淫器,捏着姜沅屁股肉,缓缓把阳具推到温热的穴道。

沈知聿从前不爱用这些东西,阴茎塞不进去就塞不进去,他不勉强姜沅。任凭他用手,用嘴,用腿帮自己泄出来。如今借助银托子,沈知聿复送至根,层层叠叠的媚肉吮吸着阴茎上的每一处,让人爽得头皮发麻。

沈知聿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甬道又紧又湿,他卡着姜沅的腰急急往里杵,穴口溅开点点水花儿。

“沅儿,你含得很好。”

沈知聿弯腰,从后搂着姜沅,指尖捏着他的乳肉。

姜沅眼前发白,他听到沈知聿讲话,但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痛,他只能感觉到后穴撕裂的痛。

沈知聿那话儿本来就不小,后头许久未做,如若能吃下原来的一根,已经是他身为癸君天赋异禀。现在又加了一银托子,姜沅只觉得被肏得有气进,没气出。

他疼得发抖,齿贝咬住下唇,以此来分散痛苦。

姜沅浑身都在冒冷汗,连小声的呻吟都听不见,沈知聿察觉不对,连忙抽出阳具。后穴红肿不成样子,淫水混着鲜血往外流,阴茎和银托子上都挂着血丝。

“沅儿……沅儿,姜沅!”

沈知聿把姜沅翻过来,害怕地趴在姜沅的胸口。幸好,幸好,胸腔里的心脏还在跳动。

沈知聿紧紧搂住姜沅,泪水抖落在姜沅身上,他喃喃开口:“对不起……我,我只是不想,不想失去你……”

缓了好久,沈知聿起身,拿了细软的手帕给姜沅擦净身体,又拿了床新被,把人严严实实塞进被子里。

他静静看着姜沅,姜沅睡得不安稳,眉头紧皱,呼吸都是急促的。

沈知聿叹了口气,伸手拽下了外衣上香囊,把里面所有的坤灵丸尽数倒入铜盆里,昂贵的药材渐渐融于水中。

“来人。”

妙君战战兢兢走进来,“爷?”

“把水倒了。”

竹颐院里栽的几株暗灰色树皮的金球桂在郁郁葱葱的竹林里显得格外突兀。

沈祁安站在廊下,望着那几株小得可怜的树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月清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应,只得走近,轻轻拍了拍沈祁安。

“二爷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叫你都不答应。要下雨了,快进里屋来。”

四方的乌云犹如一块巨大的黑幕,逐渐吞噬着竹颐院上空的光明,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味道。

是要下雨了。

“林颐院今日门儿开了没?”

月清摇摇头,“没,说是沅奶奶身子不适,聿大爷学都不去上了,在院儿里照顾呢。”提及姜沅,月清心里愤恨。“沅奶奶多好的人儿,生得漂亮,家世也不差,不就是癸君吗,至于非要聿大爷另娶新妻?”

沈祁安听罢,脸色更难看了些。

浸润的空气刺进鼻腔,月风狠狠打了个喷嚏。他刚从外面回来,进了院儿,向沈祁安行礼。

“爷,我回来特意从林颐院门前儿过,那院门仍是紧闭的。”

“刘大夫呢?没请来?”

沈祁安看月风身后没跟着人,有些着急。

“我先去医芳斋寻刘大夫,店里的小管事说他去了添香阁诊病,好几日都没回来了。”当着月清和月白两个姑娘面前,提起添香阁,月风倒有些不好意思,他特意压低了声音。“怕是那小官儿得了疑难杂症,叫刘大夫给碰上了……”

“你去添香阁把他找出来!”

“我去了!”月风不是像那算盘珠子一样,一拨一动的小厮。医芳斋没找着人,他动作麻溜儿地又赶去添香阁。“宫里的禁军守卫把昌荣巷给封了。”

这话一出口,月清月白皆是震惊。

那巷子小户摊贩儿一个挨着一个,东西丰富,价格便宜。又有添香阁这个大窑子在,达官贵人,风流才子常宿,竟然说封就封了。

饶是沈祁安都拧了眉,这事儿太反常了。

“我父亲呢?现下应该刚下早朝,我去找他。”

“爷去了也是白跑。我回来遇到柏叔和瑞妈妈交谈,就听了一耳。大人被官家留下了,说是邀大人下雨品茗呢。”月风顿了一下,神秘地说:“但是瑞妈妈神情古怪得很,急急叫人套马车,说是要和郡主回王府。”

沈祁安低头,想起沈榷昨日对他说的话。

“祁安,要下暴雨了。”沈榷看了眼黑压压的天空,又转头深深看了看沈祁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和知聿一样,这些天等雨停了再出门。”

沈祁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对月风说:“你去,把晁氏兄弟叫来。”

晁氏兄弟一位叫晁铮,一位叫晁镖。两人原本在长街有个铁铺,沈祁安去铺子打兵器认识的。他们不够圆滑,徒有一身力气,生意做惨淡,沈祁安便收了两人入他的商队。

有的商人只图利不图义,手段又脏又狠,沈祁安被人暗算谋害,还是靠这两兄弟救的命。

月风知道怕是有大事儿了,他点点头,又跑了出去。

风伴着雷鸣,怒吼着游走在大宁城的上空。顷刻间,暴雨如注,宛如天穹破了个大洞,无尽的雨水倾斜而下。

几株金球桂的幼苗在这暴雨中东倒西歪,沈祁安看了一眼,心仿佛被人揪住一般。大宁城难道真的养不活一株金球桂吗?

妙君一路淋着雨跑进游廊,她顾不上拍落额前的雨水,直直跪了下来,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沈知聿看她这副样子,心里已经了然,却还是硬生生吐了口血出来。

院儿前一直跪着淋雨的几个嬷嬷妈妈吓了一跳,“爷保重自个身子!”要是被主母知道她们把大公子气得咳血,必然活不久了。“人,人死不能复生……况且只是个丫鬟……”

“闭嘴!”沈知聿吼她们,“我只让你们先拖下去看着,你们死死绑着她做什么!!!”

沈知聿怕环丫鬟误事,叫院子里侍奉的嬷嬷妈妈们将人带下去看管。这些个老妈妈都是王府出身,行事心狠。又听说这个沅奶奶少君位置做不长久,就更不把他的陪嫁放在眼里。几个人上去按住这个瘦弱丫鬟。

谁知道她是个忠心护主的,人反抗得厉害。她们索性就绑了手镣结,环姐姐越挣扎越紧。被丢到偏室,短短两三天被那绳结活活勒死了。

“带下去!不用回母亲,都变卖打发了!”

“大爷,不是我!是她!她把结绕在那丫鬟的脖子上!不关我的事啊!!”

“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

“大爷饶命啊!”

“爷明鉴啊!我们都是跟了主母几十年的老人儿了!”

她们这么大的年纪,到了牙婆手里,就是被打残去乞讨下场,几个人都慌了,连连求饶。

“拖下去!”

文君带着几个小厮上前将人带走

林颐院归于平静又只剩下落雨的声音。

“爷,那,那环…她怎么办?”

沈知聿睁了睁布满血丝的双眼,捂着胸口,又咳了血。咳得太用力,沈知聿额头出了青筋。

他缓了缓,再开口,声音都是嘶哑的。“买块儿墓地,悄悄埋了罢。”

“妙君……”

妙君刚起身,被沈知聿叫住。

“爷,爷吩咐……”

“姜沅醒来,若问你环姐姐……”

妙君是宋熙宜亲挑的人儿,她反应很快。“暴雨骤降,环姐姐惹了风寒,在偏殿养病休息。”

“林颐院正殿现在只你和我能进,沅儿要是听到什么……”

“奴婢不敢!”

又一声轰鸣,把妙君吓得发抖。菩萨之心,如月在水。[1]人人都说这缠绵病榻的沈家大公子是菩萨下凡尘世间,心善如月如水。妙君抬头看着沈知聿,人仍是温润如玉的长相,但更像宋熙宜,让她觉得陌生和恐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沈知聿双唇紧抿成线,他双手捂着脸,任由泪水从指缝滑落。

那年夏至也是这样的暴雨,沈知聿看着吴蔼意渐渐没了动静,一道煞白的惊雷劈下来,他看到吴蔼意脖子上沾满鲜血的粗绳,吓得紧紧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吴蔼意被悬荡在梁柱上,等人都散尽了,沈知聿放下手,粘腻的手心里是团污血。

想到那些事情,他忍不住猛咳,殷红的鲜血喷了一地。

雨滴落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妙春放了托盘,看了看床上没醒过来的人儿,又看了一眼床榻边儿上坐着的沈知聿,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妙君换好新的茶水,悄悄从正殿退了出去。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姜沅终于醒过来。他努力睁开困乏肿胀的双眼。明明是盛夏,他却觉得周身像是被湿冷的棉被包裹着,十分难受。

姜沅咬咬牙,撑起身子坐了起来。一抬眼,对上了沈知聿的目光,他打了个冷颤。

“沅儿…对不起……”

沈知聿像几日不曾睡觉一般,眼睛涨得通红,双唇没有一丝血色。看到姜沅醒过来,他真的有万千的话想说,想告诉姜沅自己是因为爱他,想告诉姜沅自己离不开他。

真张了口,却只有歉意。

“你给我吃了什么药?”

本来以为姜沅醒来会闹,沈知聿没想到他还能搭理自己,急忙说:“不是什么脏药!我…我不知道你会晕过去……”

坤灵丸多是富贵人家久无身孕的人服用,有大夫看诊之后配好药量,沈知聿一下子给姜沅喂了完整两颗,姜沅年龄小,肯定不耐受,那坤灵丸药效猛,叫它伤了身体。本来是进补的东西,害得姜沅更虚弱了。

“沅儿,我已经把药都扔了,你不愿意,我不会再强迫你。”

看着沈知聿小心翼翼的样子,姜沅缓缓吐了口气。千恩万宠的公子爷如此低声下气,他心里倒也没那么埋怨,何况沈知聿从前对他好,他都知道。

“罢了。”

沈知聿瞧姜沅不计较,马上起身去倒水。“沅儿喝些水先。”

姜沅也渴了,捧着茶盏,仔细喝完。

“妙君!端些吃食来!”沈知聿高兴地喊人。声音一大,他猛得咳嗽了一阵。

姜沅皱了皱眉,“你别急。”

“咳咳,好好,我不急,沅儿,你醒了,我高兴!”

肉质细腻鲜嫩的花鲈鱼,去头去尾,切腹剔刺。整块鱼肉放入调制好的姜水里浸泡去腥,再切成鱼脍,一片片薄嫩的生鱼片摆在碗底,晶莹剔透。

妙君把碗从托盘上拿出来,放到桌子上,再用一盅刚出锅的高汤淋在上头。高热使得生鱼片迅速烫熟,一碗鲜鱼脍汤到这里才算好了。

“沅奶奶尝尝,小心烫。”

高汤口感细腻顺滑,鱼脍犹如丝般柔滑,一起入口,醇香四溢。姜沅饿了几天,盛了一勺送进口中,祭过五脏庙,方觉得浑身热了些。

“麻烦妙君了。”

“我只是端上来罢,不敢领情。这汤是爷特意吩咐厨子做的,怕别的菜咸辛,粥又太过清淡不够滋补,遂命人准备了这个。”妙君笑了笑,看姜沅吃得额头出汗,轻轻拍了拍沈知聿。

沈知聿看到了,拿出手绢替姜沅擦了擦细汗。

“谢谢爷。”姜沅淡淡说了一句。

沈知聿也不在意姜沅的冷漠,只说:“沅儿多吃点儿。”

用好饭,姜沅踩着鞋子,从柜子拿出匣盒。

“这是成亲时你交与我的,原封不动还给你。这么多钱,总归是亲手交到你手上才放心。”

不仅仅是沈知聿,姜沅也不想和沈祁安纠缠不清。若是沈知聿真的娶正妻,那自己后半生便要像母亲那样过着油尽灯枯的惨淡人生。沈祁安更不可靠,他到处拈花惹草,自己如今年轻,他能哄着自己。可是岁久人无千日好,春深花有几时红。[1]沈祁安总要成亲的,不可能和他偷情,玩儿一辈子。

况且,姜沅想好了,他如今和离,哪怕是父亲也没理由强留他一个已嫁之人在姜府,他可以带着环姐姐买个小宅子,平平淡淡过生活。

沈知聿怔了一下,“……沅儿,我不想和你分开。我,我是喜欢你的……”

“你不是喜欢我。”姜沅打断他,“你只是喜欢你的妻子,谁嫁给你,你都会喜欢他的。沈知聿,你就是这样的人。”

不是的,不是的!虽然一开始,他就知道姜沅是为了给自己冲喜才嫁入沈府,所以他在新婚之夜留给姜沅那么多钱两。是弥补对姜沅的亏欠,也是在安慰自己的良心。

可是姜沅在他身边,他真的想好好活下去,健健康康地活下去。和姜沅赏花灯,品美食,是他这些年来最顺心的日子。

万万人不及他。

再也不会有人像他。

“姜沅!”沈知聿突然猛烈地咳嗽,他反应过来紧紧拉住姜沅的手。

“姐姐!”姜沅使劲儿挣扎,喊了好几声环姐姐,居然没人应他。

“你放手!”

和沈知聿争执拉扯之间,环姐姐还是没进来。姜沅明白过了,一下子泄了力,跌坐在地上。

妙君见了,连忙扶起姜沅,“环姐姐病了,偏室休息呢,沅奶奶别这么着急。”

“病了?我去看看她!”听到环姐姐生病,姜沅怎么能不着急。

“奶奶现在身子虚,过了病气不好。”

姜沅转头瞪着沈知聿,沈知聿虽手还紧紧握着姜沅的手腕,但禁不住他的目光,偏过头去。

“沈知聿,你是不是把她关起来了?她又没有得罪你!”一想到自己连累了环姐姐,姜沅忍不住落泪。“你不能关她!沈知聿!”

“你好好留在这儿,我会放她走。”

沈知聿伸手帮姜沅擦了擦眼泪,“沅儿,你答应我不走。”

姜沅咬住沈知聿伸来的胳膊,他咬得用力,嘴巴里都尝出了些腥甜。

鲜血染红了衣服布料,妙君吓坏了,上前去拉人。沈知聿被咬痛了,猛地抽手甩了一下,姜沅头撞在木屏风上,额前一片通红。

妙君拉过沈知聿的胳膊,赫然两排渗血的齿痕。主母要是知道了,非杀了自己不可。

沈知聿顾不上伤,他看到姜沅咚一声撞到木屏风上,心吓得骤停。

“沅儿!”

姜沅被撞懵了一下,回过神来,竟跪在地上,拉住沈知聿的衣摆:“沈知聿,我求你,你不能关她。”

姜沅记得母亲去世后,继母郑氏说自己年幼失母,伤心坏了脑子,得了疯病,不能见人,得关起来医治。他饿得奄奄一息,是环姐姐拿月例银子,偷偷跑出去买了吃食送进来,姜沅才得以留住一条命。

环姐姐替姜沅给远在京州的祖母送信,又半夜撬开棺材钉,把姜沅抱出来,让他从狗洞爬出去到驿站找外祖母。

晚上府里下了钥,姜沅能从小狗洞跑出去了,环儿却不行。挨到天擦亮,郑芸之带着一群小厮来兴师问罪。她是孟氏的陪嫁,是孟家的家生丫鬟,郑芸之也不敢真的打死她,把人打个半死不活丢出姜府。最后,姜沅在驿站门口,终于等到了浑身是伤的环姐姐。小姜沅哭成了泪人儿,边摸眼泪,边给环姐姐一勺一勺喂药。

“环姐姐身体不好,沈知聿,我求求你,你不能关她!”姜沅哭得发抖,整个眼睛都是红肿,他大口大口喘着气,仿佛下一瞬就要哭晕过去。

沈知聿咬了咬嘴唇,也不敢坦白真相。

“我答应你,我留下,你能不能放了环姐姐。我答应你……”

姜沅反复说着答应,这两个字慢慢啃噬着他的心,瓦解了他的纯良。

良久,沈知聿才开口:“好。沅儿,你要乖些。”

沈知聿把姜沅抱进怀里,任凭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

久病缠身的痛苦日子,沈知聿没落过泪。但是,人人都说爱是件妙事儿,如今却折磨得他痛哭。

空气中带着潮湿的泥土气息,雨滴飘落,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雨幕当中。

厚厚的乌云层堆积在一起,压得很低,阴森森的,令人感觉喘不上气。

姜沅只穿了身丝制的亵衣,坐在床榻上,抱住双膝发呆。

他睡不着,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环姐姐满身是伤,一动不动躺在地上。他怕姐姐受伤,怕姐姐生病……那些可怕念头似潮水般涌来,让他觉得窒息,几乎无法承受这种煎熬。

姜沅看着躺在一旁的沈知聿,沈知聿好像睡得也不安稳。视线这么昏暗,他也能看清沈知聿的脸色惨白如雪,紧皱着双眉,呼吸又短又急促,像是在做可怕的噩梦。

“沈知聿……”姜沅轻轻拍了拍他,没人回应他。

“沈知聿,醒醒。”

姜沅有些慌,急忙叫了妙君进来。

妙君推了几下,沈知聿还是没醒,她叫来了住家的大夫看诊。

大夫惴惴不安地把脉,愁眉不展。

“不是都见好了吗?怎么又火气攻心,发了低热?”这大夫虽然不如刘大夫医术精湛,但好歹医治沈知聿多年,对他的病情颇为了解。

“严重吗?”

“倒也不是很严重。先喝些药看看。”

妙君点点头,派文君跟着大夫配药。现在林颐院缺人手,小丫鬟不如嬷嬷们干事利索,她还得事事盯着。

林颐院的人都忙着做手头上的事儿,姜沅趁机找遍了每个空着的偏室,都没找到环姐姐,与她一起不见的还有几位年纪大的老嬷嬷。不知道是不是沈知聿定把环姐姐关起来了,然后派老嬷嬷们守着。这样想着,姜沅气得头晕,胸口一下一下绞痛。

“沅奶奶,妙君姐姐说,让您先去之前住的侧室休息,我都收拾好了。”

“你去回妙君,爷醒了,就让她来叫我。”姜沅语气淡淡的,并未有任何担心和急切。

小侍女心里有些纳闷儿,站在原地,看着姜沅进了侧室才放心回去回话。

“妙君姐姐,沅奶奶已经进侧室休息了。”

“好,没事儿别去扰他。看着沅奶奶,只要他不出林颐院就行。”

“欸。但是,怎么不见环姐姐,是不是要新派个人去伺候着?”

妙君一下子就想到了环姐姐惨死的样子,手中的湿帕子掉在了地上。“不……先不用。”

“嘀咕什么呢?”

沈祁安带着一身湿润的水气走了进来,妙君等人止了原来的话,低头行礼。

“睡着听到外面乱糟糟的,眼下父亲不在,就过来看看。”

妙君搬了个敦实的鼓凳,请沈祁安坐下。

“大爷老毛病犯了,扰二爷清梦了。”

“请大夫了吗?”

“府里的大夫来看过了,还开了药,正在看着人煎。”妙君回答过,又瞥了眼愣在旁边的小丫鬟,“没眼力见儿的!给二爷倒盏茶!”

“欸。”小丫头脚下生风,跑走了。

沈祁安看了眼床榻上的病人儿,又看了看周遭,神色不明地说:“少君呢?”

这沈二爷从来都是尊笑面佛,家里头的主母再凶再为难他,他仍是笑呵呵的,没给人摆过脸。如今不笑的样子,真是少见。妙君只当他顾及兄长,见兄嫂不来床前侍奉,心里不悦。

她斟酌着开口:“少君和爷伉俪情深,照顾了大半夜。少君年纪小,哪儿能这么熬,我好说歹说才将人劝到侧室休息……”

“是吗?”沈祁安的脸色并没因为这些话好转,反而眉头紧锁,将所有不满都压在这两道深深的沟壑之中。

妙君怕沈祁安真的对她家少君有意见,小少君是真怪可怜的,妙君可不想因为自己说错了话,替他得罪了这个混世魔王。谁得罪了沈祁安,平日里在府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定会挤兑你几句。

“是!少君贤良淑德,不嫉不妒。和咱们爷真是琴瑟和鸣,夫唱夫随。”

沈祁安不想多听,转了话题。

“和宋郡主说了吗?”

妙君松了口气,“没,没有,郡主在王府,深更半夜,我们不敢递消息过去。爷发了低热,大夫说先喝些药看看,想必不是很严重。况且连日下暴雨,感染风寒也是常事儿,不必叫郡主忧心。”

沈祁安站起来,摆摆手,“我就是来看一看,大哥无事就好。省得家里长辈不在,大哥若是出什么意外,那我就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妙君尴尬地硬扯出个笑容,“二爷说笑了……”

铜制卧羊烛台摆在地板上,里面一只蜡烛摇曳着微弱的光。姜沅坐在地上,抱着双膝,一动不动看着那烛心一点点边长,烛光变得昏暗。暴雨积攒的寒气,让他光着的双脚似冰疙瘩一样凉。

他的脚边放了把银剪子,柔荑般的纤长手指,握着烛剪的柄,轻轻剪下一截,那烛光霎时又增亮了许多。

正门被人轻轻推开,又关上,带来了一阵小风,把刚亮起来了的光给吹灭了。

“为什么把烛台摆地上?”

沈祁安看了看地上的那个烛台,想到了自己也有个卧羊烛台。青瓷制的,瓷质细腻,做了卧羊的形状,线条明快流畅。整个烛台类冰似玉,色泽纯洁。让姜沅平日里拿来把玩刚好。

姜沅不慌乱,也不好奇沈祁安大半夜出现在林颐院。

他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起身冷冷地说:“放在高的地方,亮起来会被看见。”

“看见了会怎么样?”

沈祁安并不在乎回答,他走近,捧着姜沅的脸,猛烈的吻落在对方的唇上。

沈祁安手都是抖的,他甚至想如果沈知聿还不开林颐院的大门,他就要派人去砸开了。

沈祁安亲得急,用力咬了咬姜沅的下唇,舌头蛮横地顶进去搅动,来不及咽下去的唾液溢了出来。两个人亲出粘腻臊人的水声。

姜沅被沈祁安搂抱着,几乎要脱离地面,只能踮着脚一下一下承受着。沈祁安按着他的脊背,恨不得把姜沅揉进自己身体里。

沈祁安亲他的嘴巴,亲他的嘴角,亲他的下巴,顺着脖子往下吮。姜沅穿着亵衣,轻轻一扯,白嫩的肩膀就漏了出来。

沈祁安上去就是一口,咬得姜沅嘶了一声。

“不要!”姜沅推开沈祁安,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我不和你做。”

沈祁安情欲正盛,没料到被一下子推开,他盯着姜沅问为什么。

姜沅光着脚走近,他的脚弓高挑,线条优美,脚趾修长匀称微微泛着粉色,增添了几分妩媚。沈祁安看着,脸色一暗,下面早就不受控制地勃起。

姜沅趴在沈祁安耳边,轻声说:

“沈知聿让我乖一点儿。”

“沈知聿让我乖一点儿。”

姜沅刚说完,就瞥见沈祁安双手紧握成拳。他额头的青筋挑起,嘴角紧闭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沈祁安掐着姜沅脖子,用力到指甲都发白,眼里闪烁着怒火。“姜沅,你当真是沈知聿的好妻子。沈知聿要马上就要另娶新人,你还能这么忍气吞声,百依百顺,他看得上你吗!”

“沈祁安!你觉得我贱是吗?”

姜沅本来只是想激怒他,让他走,但是沈祁安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无情地刺入他的内心。姜沅只觉得浑身一阵剧痛,他努力想要保持冷静,但声音却不由自主地颤抖。

“你滚!”

沈祁安看新订的亲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不可扭转,为姜沅不平,又暗自庆幸。依照姜沅的性子,肯定是要与沈知聿和离。他在外头置办了一座宅院,还专门跑了一趟国子学,借着给老师祝寿的由头,请教了分家之事。

岳尧拿着戒尺敲他的脑袋,“分什么分!你还未成家,出去了白受人欺负。”岳尧教了他近十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毛头小子在宋熙宜手下不好过,但是,再不好过,也忍耐了这么多年,现在搬出去岂不是前功尽弃。“你如今从商,没了沈家在背后撑着,那生意会一落千丈。我可不同意你现在和沈府断亲。”

沈祁安不服气地撇撇嘴,心想,反正他不能让姜沅再回姜府受欺负,大不了先将姜沅养在宅子再议。

原道那沈祁安听了妙君那些话,气得牙痒痒,恨不得马上抓了姜沅过来,将他按在身下。

现在看着姜沅没一个好脸色,沈祁安压低了声音说:“沈知聿那根半死不活的东西都让你馋成这样,姜沅,你不贱吗?”

姜沅垂着肩膀,听到沈祁安尖酸刻薄的话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掉下来。他抓着沈祁安的衣襟,“是!我被他肏烂了都是他的妻,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说了,我嫌脏!”

“那你滚!”姜沅被沈祁安的话气得发懵,声音都有些颤抖。

沈祁安脸色阴沉,扛起姜沅,往床边走。

姜沅不敢太过挣扎,这侧室虽然偏,但他还是害怕被人发现。他咬牙切齿地说:“沈祁安,放我下来。”

沈祁安把姜沅丢到床上,欺身压下。

姜沅手抵着他紧绷的胸膛,“你难道不贱吗?沈祁安,我已经嫁人了!我嫁给你哥沈知聿了!”

姜沅的反击,怼得沈祁安哑口无言。

是嫌脏吗?添香阁那官儿接客无数,侍奉着各种人,沈祁安照睡不误。可姜沅和沈知聿越亲近,沈祁安心里越空洞洞的害怕,如流沙逝于掌中一般,沈祁安觉得他握不住姜沅。

堂堂沈家二爷何至于做着偷情的营生。因为,他憎恨沈知聿得到了爱。

沈祁安也没想到在同庆楼强吻了姜沅之后,竟然会如此一发不可收拾。他纵容自己千方百计地接近姜沅他想过收手,想过找别人,可他控制不住自己,像疯魔了一般。沈祁安才意识到,原来从一开始,他和姜沅就不是两情相悦,而是他一厢情愿地胁迫。

沈祁安蛮横地撕掉姜沅的衣裳,钳住了他的肩膀,蛮横地啃咬姜沅的双唇,舌头纠缠,搅得姜沅津液直淌。

沈祁安指腹用力蹭掉姜沅唇边透明液体,恶劣的开口,“沅儿,下次挨肏前别提沈知聿。”

沈祁安眯着眼睛,看他光滑的身体上布满了一块又一块欢爱后留下的青紫,尤其是圆鼓鼓的胸脯和腰腹上颇多,他恨不得把姜沅给吞了。

姜沅一丝不挂被他压在身下,沈祁安打探的目光令他觉得又羞又恼。他想扯过被子盖在身上,刚一挣扎,沈祁安附身握住他的乳肉,整个含在嘴里,毫不留情地嘬着发硬的奶头。沈祁安吮吸的用力,发出淫靡不堪的水声。

“…啊啊……”姜沅承受不住这样的亲吻,弓着腰,想逃离。

沈祁安感受到身下人的晃动,抬手,对另一边的乳肉扇了上去。

姜沅睫羽颤抖着,被这一巴掌逼出了眼泪。

“唔唔,别……”

姜沅小声地求饶,两边乳肉还被沈祁安亲得红肿湿腻。平添的新的红印和指痕盖住了原来的痕迹,沈祁安才松口放过这对胸乳。

沈祁安把人白生生的腿抗在肩上,流水翕动的穴口露了出来。原先被沈知聿的银托子弄出的肿胀还没消下去。

沈祁安暗骂了一声,握着硬得发痛的阳具,狠狠拍了拍湿腻腻穴心。

“骚货,真被沈知聿肏肿了。”

硕大的龟头直接攮进去,温润的浪水直流,把床褥都弄湿一片。

沈祁安两手扳着姜沅的细腰,硬胯往前挺,阴茎复送直根,一阵用力的掀腾鼓捣,连声响亮。

发烫的甬道被这粗硬的鏊柄彻底撑开,沈祁安挺腰,用龟头一寸一寸地碾着。

姜沅薄薄的肚皮被撑得凸起,沈祁安还要捉了他的手指去按。“啊……太深了,我不行……”

沈祁安力气不减分毫,像是得到夸奖一般更努力地往里插,撞红了姜沅的臀肉。

“沅儿乖。”沈祁安没耐心地哄了两句,并了人的双腿,加快速度顶撞。

“啊……”姜沅有些控制不住地发出呻吟,脖颈上扬,绷出一道好看的线条。满脸的汗和泪,让沈祁安忍不住附身亲了亲姜沅的嘴唇。

这一姿势,进得更深,直直顶到了孕腔壶口。姜沅全身都在抖动,穴内裹挟着肉棒的媚肉一层一层贴上来,又吮又吸,惹的沈祁安倒吸一口气。

沈祁安的龟头捅着孕腔,进进出出,那紧致的壶口一张一合收缩着,冠状沟受到按抚,令他爽得低喘。

姜沅被这顿狠厉的操弄干得浑身泛气了粉红,他攥紧褥子,胡乱摇了摇头,他有些承受不住这么激烈的交合,求饶道:“轻点儿……唔唔…沈,沈祁安,我不要了……”

姜沅的示弱只会让沈祁安变本加厉。

沈祁安揉捏着姜沅的玉茎,那东西刚刚射过一次,短时间内又被沈祁安强迫着撸得泄了出来。甬道泄了一股热流,浇在龟头上,穴道猛烈地收缩,又被沈祁安大开大合撞开。

姜沅咬着牙,蜷缩着脚趾,大腿肉都在打颤儿。他开始小声地掉眼泪,边哭边喘着说:“啊啊啊…沈,沈祁安,你射给我吧……”

沈祁安听罢,姜沅感觉到按在腰上的力气突然变大,几股有力温凉的液体注进孕腔。

沈祁安慢慢拔了出来,堵不住的淫水和精缈顺着殷红的穴口往外流。他看得眼热,抓了姜沅的小腿咬了咬。

沈祁安把姜沅捞在怀里,握着阴茎又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