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野给他盖了盖被子,拉开抽屉,看见了放在最上面的几张检查报告和病例单,拿了出来。
“怎么还做b超了,”徐青野拿起最上面的单子举起来看了看,小声嘀咕了一句,“这是哪儿啊。”
徐青野把几张单子都看了一遍,没看懂多少,只知道检查了什么项目,一直看到最后一张,目光停在最后面的检查结果上。
妊娠七周。
徐青野忽然站了起来,从来不说脏话的人憋了半天,低声说了句:“卧槽。”
关思量皱了皱眉,从被子里伸出脚踢了他一下,被徐青野捉住脚腕塞了回去,他还举着那张单子看呢,盯着好一会儿,在原地转了几圈才又坐下,把一摞纸放回去了。
徐青野眼睛都睁大了,紧紧盯着关思量,表情和目光都很认真,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你怀孕了?”
关思量没回答,他有点不明白徐青野的反应是什么意思,就那么跟他对视着,徐青野见他没反应,过了一会儿,又自问自答地重复了一遍:“你怀孕了。”
说完就把关思量抱住了,先是习惯性抱住了他的腰,然后很快往上挪了挪,抱着他的背,关思量靠在他怀里,忽然发现徐青野好像在发抖,很轻微,但能感受到,关思量怔了一下,抬手回抱住了他。
“你是不是害怕了?”徐青野低声问。
关思量抓紧了徐青野的衣服,他没想到徐青野这么快就明白过来了,只能点点头,然后徐青野把他抱得更紧了点。
“是我不在你身边所以害怕吗,”徐青野问,“还是……害怕又留不住。”
关思量早就习惯了自己想些什么徐青野总能看出来,但他这次不想让徐青野知道这些,可徐青野还是知道了,他一下就猜到了,关思量莫名其妙地哭了一下,用手指把眼泪擦掉,不想被徐青野发觉。
“你别害怕,明天我们再去医院做个仔细的检查。”
徐青野摸着他的头发,偏头在他脸上亲了亲,“不会留不住,你也不会有事。”
关思量被他亲得心里软了下去,撑着他的腿坐直了,这才发现徐青野竟然也哭了,他抬手捂了一下徐青野的眼睛,很快放下来,手心沾了点眼泪。
你哭什么?
徐青野摇了摇头,没说是不知道还是没什么,他握住关思量的手,两枚戒指碰到一起发出更小的脆响,徐青野忽然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怀了就生是关思量先提出来的,不用避孕也是他同意的,但徐青野就是很想说这么一句,在看到关思量因为怀孕而害怕担心的样子后,这一刻徐青野才意识到,点头同意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因为真正需要承受这份辛苦的人不是他,而他竟然就想都没想,那么轻易地答应下怀了就生这句话。
关思量抽了几张纸巾按在徐青野的眼睛上,在擦干眼泪后捧着他的脸让他看自己,然后松开手,对他说:你不高兴吗?
“我……”
徐青野什么都还没说出口,关思量已经飞快地打着手语打断了他,铃铛叮叮铃铃地响起来:我害怕是因为当时你不在我身边,现在你回来了我就不怕了,我很高兴有一个跟你的孩子,非常高兴。
这么直白的话关思量这辈子都没对他说过几次,一记直球打得徐青野措不及防,呆滞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说:“我也很高兴,我……很喜欢她。”
不说他们曾经没有了一个孩子,现在失而复得了,单单是想到他会有一个和关思量的孩子,徐青野就足够高兴了,哪怕对关思量身体的担忧更多,也还是压不过这份开心。
关思量在他手上亲了一下,点了点头:我也是。
徐青野在他手心里挠了挠,很痒,关思量没忍住笑了,他拉着徐青野的手伸进自己的衣服里,看着徐青野:你摸摸。
徐青野动作很轻地把手覆在了关思量的……胃上,关思量啧了一声,抓住他的手腕往下拉,一直摸到小腹才停下,那里只有一点点鼓起来,很软,很热,里面是他们两个的孩子。
曾经徐青野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摸过他们的孩子,这么多年过去,在关思量期待而不是难过的目光里,他终于真真正正地又一次摸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