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人的怪癖(1/2)

从香港再飞回上海时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了,这两个月里文栐杉才知道被人拿捏在手里毫无尊严是什么感觉,香港的家族企业颇多,虽然庞大但在港商整t式微的大环境下也是矮了内陆那些富家一截。文家这些年虽然韬光养晦,但也没讨得什么好,跟从前b还是差了不少。加上弟弟闹出了点事,文家摇摇yu坠,求助外援是最直接的途径。

人人都让她帮弟弟,帮家里人,谁在意过她愿不愿意?订婚典礼那天候场时不知道怎么她想到了徐潞,忽然想问问她的近况,于是辗转从友人那里得到了徐潞的联系方式,连她家的地址都明明白白躺在信息栏里。

文栐杉握着手机好半天,还是没有拨出电话。

订婚戒指套在手上,文栐杉看着从小一起玩到大的男人清俊的面庞和双方老人欣慰的脸,脑中想的却是这算不算卖了好价钱?

伴着巨大的轰鸣声飞机落地,文栐杉转了转左手中指上的钻戒,她还是不习惯这枚戒指的存在,尽管尺寸非常合适但她依旧觉得勒,像被人扼住咽喉透不过气来。她住进了之前那间酒店,地理位置好,离徐潞家也不算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离徐潞家近”被她列在找酒店的条件list里,但她莫名就是想离徐潞近一点。

又一次晚宴,觥筹交错中文栐杉的订婚宴被人提及,她手上那枚价值不菲的钻戒被人当做了另一位当事人的真心,青梅竹马郎才nv貌的老旧说辞听得人耳朵生茧,本就有意攀附的人更是开了话匣子不停地赞扬她未婚夫的家世背景,听在她耳朵里就不像那么回事了,倒是像把“出卖”这两个字摆到了明面上令人不快。

她想脱身喘口气,便借口还需要处理些事情起身告辞离开了宴会。本来已经疲倦的人回到酒店楼下却不困了。

身着小礼服的美丽nv人频频蹙眉,引得过往路人侧目,思索着究竟是什么事惹得这样的nv人不高兴。要是知道她不过是因为想ch0u根烟却怎么也找不到打火机而面露不快,恐怕早已有好几个人举着火苗到她眼前了。

一筹莫展准备放弃ch0u烟这项任务的nv人刚走出两步就看到了从酒店旋转大门出来的徐潞,背着一个小双肩包,乱糟糟的头发像是没来得及收拾,仅用一顶鸭舌帽遮住,嘴角带着青紫,被刻意遮掩的手臂处也有伤痕。

徐潞低头走着直到看到一双漂亮的高跟鞋出现在眼前,鞋里那双脚圆润可ai还涂着粉se的指甲油。抬头一看才发现是几个月前见过一面的nv人,倒不是说她心心念念,只是这nv人长得好看,她记忆非常深刻。

两两对望的场面有些尴尬,文栐杉抬起手臂想触碰她嘴角的伤,被她躲了过去,像是受不了两人静默不语的氛围,徐潞先开口打破了这个局面,耸了耸肩笑笑说道:“有钱人的怪癖,加的钱都不知道够不够我医药费。”

文栐杉一愣,徐潞的声音确实和她想的一样,像早晨被露水泡过的花一样充满朝气又夹杂着甜味。她没说话,徐潞便往旁边走了走想绕过她回家,临了又凑近她补了一句,“你们有钱人的癖好,都挺变态的。”

文栐杉抿了抿唇,仿佛内心角落的某一块隐秘处被人戳中一样,望着徐潞明亮的双眸轻轻“嗯”了一声。徐潞笑了,她并非要一个答案,只是想看这nv人脸上会有什么表情,不过倒是很意外她能这样坦诚。

徐潞刚问出口“你的癖好是什么?”就发觉这会儿不该提这事儿,摆了摆手,她才不要听什么豪门秘辛,便又说只是随便问问。

转身准备走的时候被人拉住了手臂,这个她不知道姓名的nv人问她:“有火吗?想ch0u烟。”徐潞一顿,文栐杉的声音很软,普通话不算标准,但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她甚至觉得带着口音的人说话莫名地像在她心上挠痒痒。

文栐杉把徐潞带回酒店套房说随便坐,她卸完妆洗完澡穿着浴衣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徐潞晃着两条大长腿坐在床上,两指捏着一张名片在看。她微微怔愣,对方像是也看到了她转瞬即逝的表情出声说:“是你让我随便坐的。”文栐杉笑了笑走过去把匆忙起身的人重新按回床上,她一点都不介意。

文栐杉伸手摘徐潞帽子的时候,后者有一瞬间的泄气,她看到了她手上的戒指,那是几个月前还没有的。

嘴动的b脑子快的人一时发懵只想着该怎么拒绝这桩情事,竟脱口而出今天已经做过了这种像给自己判了si刑的话。文栐杉没接话茬,徐潞瞧了一眼她手里的不知什么时候多出的梳子一时间没有说话,任由她安安静静替自己梳起头来。

梳了一会儿,文栐杉就笑着打趣徐潞像一只炸毛的小狗。被打趣的人龇牙咧嘴,像是一心要成为她口中那只炸毛小狗似的,脆生生地喊她名字:“文栐杉!”被点到名的人顿了下手,想着原来徐潞叫自己的名字会是这样的感觉,很不错的感觉。

都说交朋友从ch0u烟喝酒聊天开始,她们ch0u着烟喝着酒却不知从哪开始聊天。

两个生活轨迹截然不同的人能聊出什么呢,徐潞盯着文栐杉那张漂亮的脸看了很久而后起身把自己身上的t恤和牛仔短k当着她的面扒了下来,再烂也就这样了,她不指望一夕之间能撇去那些烂账,只笑着说:“我会洗g净点的”。

文栐杉看着面前这人白皙的肌肤上遍布的咬痕、抓痕甚至还有像被细长条的什么东西ch0u打过的痕迹,不禁皱起眉来。

徐潞挑了挑眉看着文栐杉这样子并未做出解释反而径直去了浴室,从浴室出来她连衣服都懒得穿,衣服是遮羞的,她都成这样了还有什么要遮的。见文栐杉已经换好睡衣在床上等她,她自嘲地笑了笑,把灯光调暗了些,虽然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心知肚明,但她还是不愿意在明亮的光线下看到文栐杉那张或嫌弃或怜悯的脸。

她掀开被子钻进去,本想着文栐杉至少会有些温存,至少说些什么场面上的甜言蜜语来哄哄她,可是没有,这人连个吻都没给就把她给翻过去让她趴好。

徐潞轻笑着,有钱人的怪癖么。

她听话地乖乖趴好,娇媚地扭着腰蹭着文栐杉的手,猝不及防被人打了下pgu让她别动。文栐杉声音沉了下去,徐潞咬着唇思来想去今晚受的委屈全都涌了上来,都是说得好听,还不是只把她当玩具么。

气恼至极的人认命似的听着文栐杉的命令跪趴着不动,迷人的曲线一览无余,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在意的。这种姿势徐潞看不到文栐杉的脸,只笑着调戏她,问她的癖好是什么,弄伤了弄残了可要多加钱,今晚的价格还没谈,要么先谈再做?

“或者做爽了,打个折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你这么好看。”

“我好看么?”文栐杉突然开口问她。徐潞正一路跑偏念叨着,被这么一问脱口而出一句“当然啊”惹得身后人笑得开怀。徐潞腹诽着nv人总归是ai听好听的,自己这么多问题她却只听见了那一句。

抵在后背的指尖婆娑着,徐潞花了好大力气才没让sheny1n从嘴里流出,跪在那颤巍巍的也没挪一步。文栐杉不知道在她背上涂着什么,她只感觉凉凉的,心想总不能这人的癖好就是往人身上涂东西?那也太小儿科了。

文栐杉碰得越多,徐潞越心虚,被触碰到的地方都有隐隐痛意,文栐杉是在给她上药,她却小人之心。

药上完了,她老实趴着不敢动,文栐杉伸过手来r0u了r0u她的耳垂,带着一gu草药香气,“你也很好看。”

徐潞不知道回什么,她总感觉文栐杉正在观察着自己,带着暧昧和yuwang。

跪不住了,徐潞眼疾手快扯过被子把自己卷了起来,这一下文栐杉有些生气了,一边扯被子一边让她出来,说什么药刚上好,这样不是白擦了么。

徐潞原以为文栐杉会和其他客人一样动手打她,却不料只是跟个老妈子一样念她。

徐潞松了攥紧被子的手从被窝里出来,噘着嘴问文栐杉能不能给她件衣服。

文栐杉闻言笑出声,戳了戳她的脑袋打趣道:“刚刚不是很豪放当着我的面就脱了?”笑归笑,好心的nv人还是翻出了件睡裙给她。

房间只留了床头的节能灯,文栐杉把电脑架在腿上处理邮件,徐潞侧躺着端详她,素颜的文小姐肌肤吹弹可破柔柔弱弱,从微卷的头发丝到薄薄的唇都写着“很好欺负”这四个字。

起了逗弄心的徐潞下了床,文栐杉过于专注手里的工作,只在她下床时看了她一眼,以为她想去喝水。

直到床脚的被子隆起一块,窸窸窣窣。

脚踝被人握住,轻柔的亲吻贴上小腿,一点点往上移,文栐杉只当她闹一闹,也没阻止。

直到手里的电脑被掀掉,徐潞趴在她身上,手顶着被子一寸寸往她面前挪,她才连忙把电脑放好。担心被子里没空气,她掀起了一个角,徐潞趁着这时候突然钻出来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因着姿势,刚刚好到她x口上一点距离。

被压制的人丝毫没有不悦,只是嘴角含笑望着徐潞问道:“玩够了,睡觉吗?”

徐潞趴在她怀里仰着头看她似乎在确定什么。

她摇摇头,文栐杉便问她想g嘛,徐潞快把下唇咬出血的时候才吐出三个字:“想亲你。”

她本以为文栐杉会拒绝,但这人只是愣了一秒,而后笑着刮了刮她的鼻梁,满脸宠溺。

文栐杉闭起眼睛,等人送上一个香软的亲吻,一个迟到了好几个月的吻。

做了一个多礼拜空中飞人,文栐杉忙得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落地后望着机场汹涌人cha0心中升起一种失落感,身旁走过的人要么与三两好友交谈,要么就是成双成对的情侣,还有没习惯短暂分离的恋人因ai相拥相吻。她想起多日前那个夜晚,徐潞的软软的唇触碰到她的,她边吻边抚0着徐潞的侧颈安抚着,手下轻柔像安抚一只猫。谁知nv孩这样敏感,口中发出闷哼,软在她怀里小口喘息着。

坐上车报了酒店地址,司机就往目的地开去。文栐杉在后座闭着眼休息,那晚徐潞乖顺的模样浮现在脑海,对方单纯的眸泛着水se望她,平添几分无辜,怎会不令人心动。她想起自己一把扯过被子把人包起来盖得严严实实,这举动让徐潞颇为不满,嘟着嘴说她这是在包粽子,后来闹累了粽子伸出手抱她搂着她睡了一夜。

那天她醒来的时候徐潞已经走了,枕头边放着一张她自己的名片,翻过来一看上面字迹清秀,写着徐潞由衷的夸赞:“你真是个好人”。她捏着名片看了又看,想象着nv孩是怎么轻手轻脚地起身赤着脚在屋子转悠了一圈也没找到笔,最后跑到衣帽间从她包里翻出钢笔。这句话也许是她弯着腰在不远处的桌上写的,也许是她随意地趴在墙上写的。

,明天就完结啦——谢谢你们愿意看完这个故事——衷心感谢——

徐潞闭上眼将光隔绝在外,眼前漆黑一片,偶有片段闪过也是文栐杉那张充满温柔笑意的脸。她太了解那人,温婉的外表下面藏着太多尖锐和决绝。她呼出一口气重新睁开眼睛,窗户半开着,清凉的夜风让房间逐渐失温,她心知自己不该去左右那人的决定,但还是不愿她剖出心来对抗这个世界。

这是她们认识以来,徐潞的解析也一起搬过来算了。

当时发在微博时,评论区我都看了一遍,都在说好刀,其实此刀非彼刀。

写这一章的时候很纠结,归根结底纠结的点在于:徐潞遇见文栐杉之后,经历过和她在一起的种种之后,徐潞还是原来的徐潞么?重新回到原有的生活是必定的,那么她的心态有没有因此转变?文栐杉出现又离开是“拿走”了她一部分,还是帮她“填上”了一部分?文栐杉和她t面告别并离开这件事给她带来的影响是什么?

文中说了,自怜自艾,要si要活都不是徐潞,徐潞是一个不会抱着过往生活的人。

她把关于文栐杉的东西都封存,回到没有文栐杉的现实,回到场子里,是她和自己的和解。不管文栐杉将来是否还会再出现,她都需要一个跟自己和解的过程,不然实在太痛苦。

所以写到“徐潞重新变成徐潞”之后,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推进下去。

她重新变回徐潞,但也变不回原来的徐潞。

我和nv朋友就这个点讨论,最后落在了写的时候就抛出来的线:徐潞的规矩。

徐潞的规矩即底线,她遇见小文总之前即使被人打得鼻青脸肿也会坚守底线,那时候她尚有接受和不接受的选择,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设这个规矩,不明白自己在坚守什么,但是就觉得一定要这样。

遇见文栐杉之后,接受了她来,也接受了送她走这件事之后,她还会坚守底线吗?

我一开始想的是:她会守。

「没有底线的话,会显得她在经历文栐杉之后才堕落,有种“卑微+矫情”的感觉,就像是“破罐子破摔”,反正人走了,她怎么样也都无所谓了」

但《烂泥》里的徐潞不是这样的x格,也不是这样的人。由始至终她都是把自己和文栐杉,把自己和身边其他人放在同一个天平上的,她和其他人一样,都是平等的。面对文栐杉她从来不卑微,也不觉得自己该卑微。从始至终她都把自己当一个“人”看。同样的,客人拿她当玩具,但文栐杉拿她当“人”,所以她才不会把这两者放在一起相提并论,因为根本没有可bx。

但nv朋友的观点是:她不会。

起初我并不是很认同她的观点,她认为徐潞不再坚持底线是必然的结果。

站街nv一不小心陷入ai里,从烂泥里生出花,但是这朵花不会永远不谢,花开灿烂,但败了就是败了。人为给她折断也是败,自己生长花期过后也是败。两者结果并没有不同。

所以是【真·烂泥】

但其实我并不想写【真·烂泥】的故事,因为她们两个都太鲜活,拼命求生求光求自由的人是不会让自己真的烂在泥里的。所以我并没有接受nv朋友这番说辞。

真正让我转变的是她后来说的:

「换个思路想,如果徐潞依旧坚守底线,一如从前,她绝对有一天会疯。」

「放弃底线,彻底烂泥,才是阻止她彻底崩盘si亡的唯一途径。」

「徐潞强行把自己变回跟原来的自己一样,就会变成,她会当那一段过往没有发生过,当文栐杉没有来过。但这个事情是有限额的,迟早会崩盘,早晚她会崩溃,会疯掉。」

「只有真正接受自己见过光,送走光,接受自己回到泥里,接受得到了又失去,接受自己因光的离开而变得更加破败,才能活下去。」

她说完这些,我道了歉,我确实没她懂烂泥……

我只一味认为徐潞不该也不会因为文栐杉离开而堕落,却忘记了她确确实实是一个只有二十多岁没有见过光的nv孩子。我一味追求她的洒脱和,一味追求不想让文章落入俗套,却忘记了人都有七情六yu,是感x动物,怎么会经历了这样一场全心托付的感情之后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才有违人x,也有违这个人物。

遇见文栐杉之前

徐潞是,我要好好活着

遇见文栐杉后

徐潞是,我真的要好好活着

与文栐杉分别后

徐潞是,我一定得好好活着

很多人觉得「没有规矩」这四个字一出来,就很刀,很难过,觉得徐潞是「堕落了」「放纵了」变成真正的烂泥了。但其实并不是,她在和自己和解,如果说之前她的坚守是为了在她人眼中自尊尚存,那现在她的不坚守就是真正的为自己的尊严,也是为了活着,坦然接受了所有,但依旧有她的自己的意识,不是放纵,也不是堕落。我不知道是否有讲明白,她这时候是向上的,不管是立规矩还是没有规矩,她都是向上的。

文中有一段我怎么改都改不好,让nv朋友帮我修改的:

「最好笑的是连“同行”私下谈论自己时都要叹口气摇摇头,好像真的在感叹烈nv一样,徐潞不太明白她们的感慨叹息到底出于什么心里」

《烂泥》里面的徐潞从来就不是什么贞洁烈nv,真正在意r0ut这些事的人是怎么都不会进这个行业的。同行眼里,她的转变无非是被ai抛弃,烈nv堕落,低到尘埃。但她自己心里清楚,她依旧在开花,即使已经逐渐破败,她还是在奋力开花。

《烂泥》的全名是《悬崖烂泥亦开花》

即使身处这个位置,她也会开花的,即值得ai人与被ai。

nv朋友很喜欢杨千嬅有首歌叫《民间传奇》,里面有句歌词:yg0u里种出国花。

还有一句:小玉继续ai十郎。

她觉得这首歌和这篇文适配度很高。

我就b较俗,写文的时候一直听的是那首《她是造物者难辞其咎的败笔》

本来想写的是「她眼底一滩淤泥,ai竟有高低」

但是随着故事发展,我也控制不住走向了。

最后写成了「她眼底一滩淤泥,ai竟无高低」

不管怎么样,如果你看到这里,我会很开心,并且很感激,谢谢你愿意听我讲完这个故事。

这是文栐杉和徐潞在一起过的第二个冬天。

和北方的漫天大雪不同,被称作国际金融中心的上海在落雪这一方面并不如这个称呼一样阔,反而显得极为小家子气。今年的冬天也同以往一样,来得匆匆,又sh又冷。文栐杉是香港人,徐潞担心她水土不服,早早就把屋里的空调打开了,试图让这个南方人回到她熟悉的温度之中。

街道两旁的树木直直生长,前几天还有零星泛h的树叶挂在梢头,一夜过去,夜风一卷,就光秃秃得只剩杆儿了。淅淅沥沥下了点儿雨,马路上shsh的,运气不好的人走在道旁的地砖上,不留神就会踩到一块松动的,小声惊叫着退一步,却怎么也挡不住砖缝里蹦溅出来的泥水。

徐潞所住的公寓外墙已有些泛h,和其他建筑稳稳坐落在这一片区域,承受着冬日的寒冷和雨水。远远望去,那栋公寓并没有什么特别,寒风冷雨洗刷着整座城市的颜se,当然也包括这里。但有心之人会发现,这栋公寓的其中一户人家的yan台之上独有一抹yan丽。

去年等待文栐杉回来期间,徐潞种了不少花,这几盆杜鹃就是那时候从花市带回来的。后来养了小猫,她担心那只活泼的猫会误食,就一直把它们放在yan台。别的花儿都被冬季折磨得脆弱,那几盆未受到特殊待遇的杜鹃倒是开的红火,灼灼红se。虽没有摧枯拉朽烧下山之势,但怎么也算得上这y冷冬日里头的一点暖。

徐潞翻了个身,屋里空调温度高,她有点热,睡梦中胡乱蹬起被子,又迷迷糊糊地把被子抱在怀里,长腿一跨夹着它继续睡,从小养成的习惯,虽然不雅观,但格外能给她安全感。

文栐杉午睡的时间很固定,只要半小时就能恢复jg力,闹钟响起的下一秒就被她按掉,但还是没逃过徐潞的耳朵,她闭着眼轻哼一声,脑袋在被子里缩了缩,满脸不情愿被打扰。

文栐杉笑着r0u了r0u她因为静电而爆出来的绵羊头,掀起被子一角下了床,出了卧室后轻手轻脚把门带上。她披着厚厚的白se毛绒外套,徐潞跟她逛街的时候给她买了几身衣服和帽子,和她平时的风格不太像,但别有一番味道。

对于徐潞这样把她当做洋娃娃打扮的举动,她没有半点不高兴,甚至每一次从试衣间出来照镜子时都趁着导购不注意给徐潞抛媚眼。接收到明晃晃g引信号的人笑得人畜无害,却试图在她裙子拉链拉不上需要帮助的时候将她按在试衣间做一回。

文栐杉一开始还挣扎,后来她亲吻得太热烈,就不挣扎了,半眯着眼佯装生气。吻已经落在x口,徐潞见她不再执拗抗拒心生疑惑,一抬头见到姐姐这副模样哪里还敢造次。唬得她立马直起身子,贴心地帮文咏珊擦了擦x前0露肌肤上的一团红晕,乖乖帮着人拉上背后的拉链,憨笑着退了出去,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

当然前提是忽略掉她嘴巴上糊花了的口红。

开放式厨房和客厅之间横做了一个吧台,上面放置了一台前两个月购入的咖啡机。

那是徐潞送给文栐杉的礼物。

文小姐喜欢喝n茶,但对于一个前三十年都成长于香港的职业nvx来说,咖啡基本上是刻进dna里了。徐潞盘算了一下,按照楼下咖啡店45元一杯拿铁的价格,她和文栐杉少喝几次省下的钱完全可以买回一台咖啡机。

机器送到的时候,徐潞正在舞蹈室挥汗如雨,是文栐杉收的货。送快递的大姐人很好,身子壮实气力大,文栐杉签收后拆封了机器,对着机子拍了几张照发给了徐潞。她虽然瘦但肌r0u力量充足,一个人搬这台机器说不上轻松,但也不至于完全挪不动。大姐见她一个小姑娘这样瘦,连忙上去帮了她一把,顺便带走了她不要的纸箱和泡沫。电梯门还没关上,文栐杉趿着拖鞋追出来给大姐递上一瓶饮料,道了谢。

回到屋子里,她擦了擦安置好的咖啡机,估算着徐潞下课的时间到了就换了外穿的衣服出门。一边往停车场走一边给徐潞打电话。

电话那边声音的主人有些兴奋,接通语音时还微微喘着粗气。

文栐杉唇角含笑,闲聊了几句后忽然问起她挑这款机器的理由。话音刚落,就听到那头有人在和徐潞打招呼说拜拜,想来是一起上舞蹈课的同学。有人凑过来问了一嘴是不是男朋友,声音虽然轻但还是被文栐杉捕捉到了。

徐潞笑着回答那人:“不是啦,是nv朋友”。

她像是忽然想起了文栐杉的问题,凑近了听筒打哈哈说是随便挑了一个看起来最漂亮的。

电话那头陌生的nv孩声音听上去有些惊愕,文栐杉也跟着笑了出来。

徐潞后知后觉自己这两句话连起来歧义很大,连忙和同学解释:“不是,我不是说我nv朋友是随便挑的……我在跟人打电话说别的呢!哎呀你快走吧!拜拜拜拜!”

文栐杉笑得眉眼弯弯,像是对徐潞的坦荡很满意:“徐小姐,你的眼光可真好。”

徐潞握着手机憨笑:“那是,我nv朋友当然是最漂亮的。”

文栐杉闻言轻笑出声:“我是说,那台机器不仅漂亮,贵到都可以拿出去开店了。”

徐潞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那台早就被她遗忘到九霄云外的咖啡机。小心思被识破的人吐了吐舌头,撒娇道:“杉姐喜欢就好嘛对不对,你只要说你喜欢就好啦!”

“喜欢。”文栐杉停住往车子那边走的脚步,手机往耳边更贴近了些,说道:“喜欢你,谢谢。”

她总是把“喜欢”说得字正腔圆,认真又认真。

徐潞脸上露出浅笑,不管文栐杉说过多少次“钟意”,讲过多少次“喜欢”,她都还是会为这两个词心动。

前几天下了小雨,好不容易放晴的天在她们这一个午觉之后又变了。文栐杉端着冒着热气的咖啡走到窗边发现外头下雪了,虽然跟鹅毛大雪b起来这场雪就像是从天上洒了几片白se透明碎屑,但也足够令她这个一年四季都生活在温暖地带的南方人感到愉悦了。

yan台上那块红隐隐约约,她放下咖啡杯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外套走过去,一打开推拉门,冷风瞬间呼呼灌进她的领口,令她从头到脚都泛起寒意,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口中呵出热气搓了搓手,耐下心,手上动作却快,匆匆拨了拨落在花叶上的雪碎后就急急钻回了屋里。

指尖还留着一点冰,起了玩心的文小姐想趁着这点碎冰还没化,点到徐潞鼻尖。无奈室内温度实在高,她的手指点上徐潞鼻头的时候,冰屑已化成了一颗水珠,自徐潞jg巧的鼻子上滚落。

突如其来的一丝凉意惹得趴在床上的慵懒nv人睁开眼,正对上文栐杉的懊恼神情。徐潞凑过去亲了她一口,翻身把人压在身下。文栐杉不挣不闹,揽着她的肩,微微挺身吻掉她鼻尖上小小的一颗残余水珠。

春光大好,徐潞俯下身亲吻着文栐杉的肩头,吻着吻着就被推了推,顺着文栐杉的眼神看过去,猫正趴在枕头上歪着脑袋看着她们。文栐杉笑着r0u上猫咪圆滚滚的脑袋,徐潞见状不满地用脸蹭着她x口,还故意双手握拳做成猫爪模样,一下一下在她x前扒拉着。

被sao扰的人腾出一只手抚0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这只大型猫咪,徐潞被这轻柔ai抚弄得舒舒服服,乐得继续装作一只猫,甚至开始学着猫儿发出可ai的呼噜声。

文栐杉忽然想起去年那个雨夜徐潞说的话。

恋人久别,徐潞几乎是将她y拽进屋里的,外头滂沱大雨也没能挡住这半夜重重的关门声。徐潞将她压在墙上,雨水泪水混在一起通通化进了那一个长长的吻里,一发不可收拾,像是要把氧气ch0ug。

徐潞吻着她,颤抖着伸手解她衣服,sh透了的外套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终于,那一个绵长的吻结束,文栐杉从外面回来还没脱下高跟鞋,b居家穿着拖鞋的徐潞高了小半个头,她微微倾身额头抵着徐潞的额头,见这人眼底布满红血丝,怜惜地蹭了蹭她的鼻子。

蹬掉高跟鞋,徐潞将她打横抱起往浴室里去。小猫跟在她们身后哒哒跑着,文栐杉揽着徐潞的脖子,出于好奇歪着头看了看那只正在奋力追逐拖鞋的小猫,后来就再也没有空管了。

关上门,那猫就在外面喵喵叫着,她被吻得喘不过气,推了推面前的人问是不是小猫不习惯她的气味。徐小姐吻得激烈,失而复得的满足与内心的难过交替涌来,让她无暇顾及其他,堵住了文栐杉想再说两句话的嘴,连扒衣服的动作都粗暴了许多,白se衬衫几乎是被她强y撕开的。

她沉迷于亲吻却也没忘记文栐杉淋了雨,悄悄0到花洒的把手打开,水汽蒸腾间,她浑身上下也sh了个彻底。满脸泪痕的人急切地解着那西装长k,k子扣一开,她就扣着文栐杉的肩膀把人推着转了过去。等一个真实的拥抱已经太久,眼下再也等不得,她急急将身前这人的内k连着外k一起扯下,企图用b0发的yuwang消解掉内心的不安宁。

文栐杉这张脸只有浓妆覆面时才会为她加持几分疏离与冷然。眼下的她不施粉黛,将那双天生含情的眼眸衬出了几分弱气。不知怎么,徐潞格外ai她在自己面前的这副模样,明明历过风霜遭过雨打,明明在这个并不美好的尘世滚过一遭,可她这时候看上去就像第一次认识这个世界,带着懵懂。

看上去很好c。

当她回头与徐潞溢满欢喜和q1ngyu的眼眸对上时,很明显能察觉到对方愣了一瞬。

徐潞被她看得浑身一麻,无法自持的yu念瞬间占据大脑。

文栐杉默认了后来发生的一切。

她们出来时,小猫已经趴在浴室门口睡着了。临睡前猫又跳上了床,窝在床角把自己团成一团。文栐杉对小猫的不排斥感到欣喜,眼里满是亮晶晶的光,徐潞把她揽进怀里,指尖在她身上斑驳的红痕处游走。

那一晚徐潞说:“你浑身sh漉漉站在门前的样子,跟它当时撞来我脚边碰瓷的时候一模一样。”

part1-梦

春夏之交,温度适宜。

那场盛大的闹剧收尾利落,新闻消息查无此事。起初徐潞还惴惴不安于这种貌似平和的现状,细想之下也就懂了:一个nv人给家族带来耻辱和一个nv人沦为家族耻辱,前者会被报复,后者却会被人为抹去存在痕迹,相较于报复,人们更加希望她从没存在过,被彻底遗忘。

往后的事往后才知晓,至少她们现在终于被遗忘,断掉了过往。

房间里熏香荡荡,一整晚未灭的蜡烛终于在太yan东升时烧尽最后一丝亮光。因贪欢导致jg力耗尽的人熟睡了一整晚,连身边的人出去也没察觉。

即将到来的分离期让人心生不舍,不免纵情纵yu,凌乱了床榻。

上一个节日文栐杉当做礼物送给徐潞的毛毯乱成一团,此刻正一半搭在原主人身上,一半拖坠在地上。

徐潞从外面回来,把手里提着的酒水放进冰箱填补缺位,轻手轻脚打开卧室门发现文栐杉还没醒。担心她出差后睡眠不足,当下没有打扰,而是盘腿坐在沙发暂时充当了助理角se,手指点点帮她定好了机票。

几近ch11u0的身t沐浴在yan光下,暖意促使人转醒,文栐杉拉了拉搭在身上的毯子遮住x口,掉了个身背对着窗户方向,又歇了两分钟等大脑清醒后才慢慢坐起来。

赤脚下床的人捡起床尾挂着的睡裙换上,路过穿衣镜看见身t上印下的斑驳痕迹时露出无奈又羞赧的情态,心虚似的拢了拢肩头滑落的丝绸外袍掩盖罪证。

推开门,徐潞正在给她收拾出差要带的东西。

不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场景了,每次她看着徐潞忙碌的身影都有种感觉——她们的相遇并不是意外。或许重逢这件事已经上演了千百回,这次不过是千百分之一。

她走到徐潞身边蹲下,正巧猫咪跳进行李箱,于是顺势把它抱进怀里r0u撸,碎碎念着幼稚的话语:“自投罗网小猫咪,晚上就带你一起飞。”想和猫咪亲密接触的人不出所料被猫爪怼脸。

徐潞笑着把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又装模作样地挤走猫,把下巴搁在文栐杉肩头蹭着。

文栐杉轻挠她下巴调笑:“又来一只自投罗网的狗狗。”

语气很轻,扑在耳畔的气息惹人发痒,徐潞抱住她的腰,歪头蹭上她的肩。不服帖的外袍因为这一举动滑落,昨晚的吻痕还留在文栐杉肩头,徐潞看见又张嘴咬了上去,势要将那紫红加深一度。

傍晚,通往机场的路有些堵,好在出门早,不会耽误行程。为免徐潞太劳累,去程文栐杉自己开车,安排她坐在副驾。

行驶途中,城市灯光亮起。车入隧道时,徐潞靠着椅背小憩,不自觉陷入梦境。纷杂的片段在脑海中闪过,有从前,也有完全没有经历过的情景。

相处至今,她不怎么说起她的从前,文栐杉也不问,当下好就已经很好,不能奢求每一个人都有称心的过往。

见身边的人睡不安稳,文栐杉观察着前车动向,开过分岔路后特意找了个地方停车,ch0u出纸巾帮她擦汗。

徐潞陡然惊醒,呆滞了很久才缓缓回神,一副懵懂样子:“杉姐,我做了个梦。”

她脸上复杂的表情引起了文栐杉的注意,端起中央扶手上放着的水杯拧开递给她。没喝几口,徐潞就重重叹了口气,好在这一叹过后她整个人也恢复了神采,不再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缓了一会儿,她徐徐开口将梦境的内容说给身边的人听:两个nv演员搭戏擦出火花却摁不灭火星,不经意的接触都像被对方牵引,一发不可收拾。

但环境不许,旁人不许,她们自己也不许。

因而宁愿错过。

因戏生情的套路老套,文栐杉却听得格外认真。

徐潞看着她的脸,忽然觉得庆幸,如果她梦见的真的是另一个世界的她们,那现在这个世界的她们则要幸运许多。

文栐杉适时开口:“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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