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笑,这人竟如此别扭。又不敢太过放肆,害怕当真戳破反而惹她恼羞成怒。因此只能造作地掩唇,争取不将笑声泄露太多。
黎伶知道她并未被自己骗到,面色一黑,羞赧和怒气来回颠倒,忍了忍,发现耳边笑声仍然未停,忍不住冷声:笑够没?我困了,若无事这便歇息。
语气幽怨,隐隐有威胁的意味。
口口声声说要歇息,实则纹丝不动,双腿扎根一般站在皇后面前走不开。
霜盏月清楚地明白不能得寸进尺,不然小心眼的殿下定会生气。一生气,就要千方百计地把莫须有的罪名安到她头上,借机惩罚。
这样的事情经历不少,霜盏月并无受虐倾向,不喜欢自讨苦吃。
收起笑声,但仍有些许笑意散落嘴角,时间的确不早,但在休息之前,盏月还想占用殿下些许时间。
黎伶疑惑地看她。
首战告捷,恭喜。一声庆贺终了,霜盏月又拿出一张精致小桌,摆上精心挑选的饭菜,先一步在桌边坐下,方才殿下在外头光顾着喝酒,也不知道在想哪家的狐狸精,魂都飞了,一口菜没吃。这些本是我为明日准备的,但终究不放心,果然是今夜拿出。
黎伶嘴角一抽,没想到这人这么不要脸。她这一辈子碰到的狐妖少之又少,能想谁不是显而易见。白一眼厚脸皮的人,却到底没拒绝,在她对面坐下。
依你方才所言,这次前来探望并非临时起意,而是要长久地与我同行?咬一口点心,看似满不在意地问。
虽未明说,但霜盏月仍能猜到黎伶的犹疑,笑着点头:殿下这段时间忙碌,应当不知竹泪已经将药血仿品制作完成。效果还原得不错,我亲自试过没有问题,半月前已经开始使用。母亲和长锦在仿品治疗下果然日渐好转,我走之前已经褪去病色,按照竹泪推测,应当过不多久便能醒来。那边已经没我能做的事情,接下来唯有等待,所以想趁此时间好好陪伴殿下。
这件事黎伶早就听竹泪说过,如若细算,她对药血的进度应当比霜盏月还要了解。
我可不觉你无事可做,霜华状况好转,随时都可能苏醒,你应当更多地陪伴在她身边。
霜盏月摇头:这些时日我太过照顾母亲,已经对殿下多有疏忽,本以为有焦晨和灵芸熙的陪伴,或可等稍后赎罪。可今日看到殿下分明买来好酒好肉却独自退至远处,才终于明白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
黎伶本就不是感情强烈之人,喜好拒人千里,除她侥幸走近结为道侣之外,其他众人皆难靠近。她早该猜到,比起寻找朋友排遣孤独,殿下更大概率会隐藏一切装出风轻云淡的模样。
幸好她今日并未声张,悄悄到来,不然为了不让她担心,黎伶说不准仍会完美的伪装起来,不暴露一丝异样。待她走后,才又显现寂寥,驻足长望。
霜盏月想到那个场景,心底不禁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