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碗药瓶子碎了一地,到处是溅开的瓷片,危险且锋利。
太元帝揉着额角,双目赤红:“这些都不管用,给朕拿新的药来!”
“可太医开的药隻有这些……”跪在地上的老太监瑟瑟发抖。
“朕说的是太医开的么?”太元帝盯着他,“朕身边没多少信任的人了,别逼朕杀你。”
老太监头磕在地上:“皇上三思啊,那些药也未必能……”
太元帝:“怎么,你也觉得朕快死了?”
老太监一个劲磕头,不敢说话。
“朕死不了!朕当年能从众皇子中杀出来承继帝位,能不让越发笼络人心的皇后把持权势,连最心爱的太子都舍了,这次怎么可能扛不过来!”
太元帝将龙案上的折子悉数扫下,冷笑:“朕的位置,不允许任何人抢!药!给朕拿过来! ”
老太监仰起脸,额头一片青肿:“可是皇上,那是虎狼之药啊!”
太元帝:“怕什么!朕是天子,天赐鸿福,遇难呈祥!朕隻要活着,就能一直活下去!任何胆敢觊觎朕位置的,都该死!”
二皇子很委屈
竟然是皇上想杀子……
二皇子遇刺, 竟然不是三皇子干的,也不是后宫最会装傻白甜,实则心最狠的柔妃手笔!
珍妃察觉到这个事实后, 险些晕过去, 硬生生把掌心掐出血, 咬牙扛住了。
她没同任何人说, 也没立刻召儿子过来见面, 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认认真真捋了下自己的逻辑线索, 并不认为自己猜错了,但还是非常谨慎的,小心派了人,出去悄悄查探。
她要确定一些想知道的事,确定自己方向没有错。
消息回来的也很快。
比如她要的宫人相关。她并不知道皇上的药换了,皇上对身边事一向把的很严,御前伺候的宫人但凡有一点不忠错漏,活不过第二日,这种消息不可能透出来, 但她现在知道,御前内官死了一大批, 几乎是换了个新的班底,尤其侍奉汤药的小太监,御药房小太监,全死了,换上的全部是新面孔。
所以不用往深里多打听, 她也能知道,皇上的病又重了, 估计很厉害,换了不能广而告之的,可能效果比较奇特的药。
比如宫防方面。她并不知道殿前司轮值调动细则,这不是她一个后妃应该知道的事,但她现在知道了,随着内侍们的死生更换,宫禁护卫更加严密,不允许外人窥探分毫,而且……二皇子遇刺那天,不是宫防大换调动的日子,宫禁却调动频繁,尤其皇上的心腹史务,当时一反常态,并没在皇宫,皇上身边,而是有半天不见踪影。
“是真的……”
皇上真的想杀了二皇子!
珍妃再次确定这个事实后,无力瘫跌在矮椅。
可是为什么呢?
她知道,皇上对儿子们并没有多喜欢,什么父慈疼爱,完全不存在,一手养大,日日亲睦的太子都能随随便便诛杀,何况别人?遂她早早就隻教儿子适当亲近皇上,功利为上,敬畏为上,天家父子非寻常人家父子,是先论君臣,再论父子,一二孺慕是可以的,但很多事上都不能报以太大希望……便也不会在这种事上受伤。
至于那个位置,争可以,但不能跳的太高,只要稳住一个阵型,能对抗别人攻击就可以了,其它的慢慢筹谋,交给时间,她和二皇子在这一点上看法相同,做出来的计划对策,行动目标,显然皇上也并没有很忌惮,甚至有些纵容,算是支持……可为什么突然起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