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突然想起来:“邾晏在哪?”
南星:“不是说今日出城,不会回来?”
“也不知他冷不冷,若方便,”温阮垂眸,“你去送几件厚衣服吧。”
邾晏好像不怎么怕,可今天这么冷……
总不能让他冻着。
莫要误入歧途
春闱这日, 果然下雪了。
寻常年头少有的二月雪,初时不显,陡然声势浩大, 寒意浸骨, 街上人都少了, 能不出门尽量不出门。
贡院的考生们却躲不了, 也加不了炭盆, 一个个冻得手指僵硬,瑟瑟发抖, 这才是开考第一日,才到下午,就有人被抬了下去。
抬人的吏员不敢打扰考试气氛,来的静悄悄,走的也静悄悄,可考场少了人,考生们能不知道?
可也没什么别的法子,只能物伤其类,心生感叹, 同时哈着手指,裹紧自己的大衣裳, 暗道一定要熬过去。
被抬走的考生离敬宇青不远,他是第一个注意到的,吏员抬人时很注意规避角度,他还是看到了那个考生紧闭的眼睛,冻得青白的脸。
拢紧身上大氅, 敬宇青叹了口气。
袁大人送的大氅被温瑜扔了,温瑜也没想亏待他, 给他准备了另一件,东西很好,精心保存了很久,皮料光滑厚实,很暖和,也很合身。
温瑜在温国公府境遇远远算不上好,他是庶子,前有嫡母周氏拿捏,后有二房想利用做炮灰,想过的舒心何其艰难,哪怕仗着重回一世,知道些未来,脑子却没太大长进,表面上看长袖善舞,很有脸面,实则并没得很多实惠,也就是说,他财产有限,好东西也不多。
敬宇青知道温瑜攒出来的所有‘嫁妆’,钱财并不丰厚,冬日能用的好皮料……这件大氅,已经是温瑜能拿出来最好的东西,还精心按照他的尺寸细致做好,不能说不用心。
但毕竟皮料存了很多年头,哪怕从未用过,也不比新的,更厚更大的,寻常冷天便罢,像今日这般寒冷的天气,自然还是袁大人送的那件更好。
“阿嚏——”
鼻子有些痒,敬宇青狠狠揉了揉,只是个喷嚏而已,应该没事……
袁魏昂在场外,巡视过考场环境后,很满意,出来上了车,低声问心腹:“简王的人还在?”
“回主子,在的。”
自己的马车里,不必遮掩,袁魏昂笑出了声:“到底还是太年轻,藏不住。”
围猎场上,他主动找过去试探,邾晏说没怀疑他,其实还不是在悄悄查他?没怀疑,呵。
不过简王比他两个哥哥聪明多了,二皇子三皇子看起来精明,各出手段力争上游,好像有无数种局,其实好躲,也好骗,只要拿捏点东西,他们就很识时务,不敢太过分,简王不一样,他想做的事,不管前面挡着任何困难,他都会去做,你拿捏着他什么弱点都没关系,你尽管往外放,他退一点他就不姓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