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邾晏这看向自己的眼神……
温阮闭了闭眼:“你什么时候认出来的?”
“其实不久,”邾晏低轻,“就这几天。”
温阮错愕歪头:“嗯?”
漫天星光, 风也温柔,氤氲水气微散, 少年因为惊讶略略起身,水珠沿着下巴,修长脖颈,滑过精致锁骨,‘啪嗒’一声滴在水面, 宛如滴在人心田。
邾晏别开眼:“那少年离开时,我仿佛看到, 他腰间有颗痣,不大,颜色类似朱砂的红,很少见。”
温阮知道自己后腰上的确有这么一颗痣,可是:“你那时候不是眼瞎了看不到?”
邾晏:“你说用过药,我的眼睛五到七天就会慢慢恢復,视野从模糊变清晰——你走的那一天,是第四天午后,我有一瞬间能看到。”
温阮:“就看到了我的腰?”
“是你背对我,我看不到别处,”邾晏道,“你那时衣衫有些狼狈,可能山路难行,野蛮生长的树枝破了你的衣角,以及后腰衣料,衣角你不在意,后腰的位置……你大约没看到,也在意不了。”
说完,邾晏看向温阮:“为什么走的那么快?”
温阮瞪他一眼:“你觉得呢?”
“只是随手施为,并不图报,也就没必要太过重视?或者你当时有要事在身,时间有些赶,怕来不及?”邾晏声音微慢,“还是瞧出了我的一二身份,觉得麻烦,一点也不想要这份救命之恩?”
“其实都不是。”
温阮有些心虚的开口,眼睛看别处:“你既想起了在哪里,应该记得,那里不是泗州?”
邾晏:“嗯。”
“我对那里不熟啊!只是听说那边有一种特殊植物,我感觉很适合玉蜀黍杂交,便寻过去找,当地人告诉我山里见过,我便进了山,因离泗州不太远,大概地理环境差不多,我也算熟悉,认识咬你的那种毒蛇,但这座山我从没进过,当然会迷路!”
温阮试图把这件事说的理直气壮,迷路不是因为自己方向感差,就是环境气候问题,谁来了都得栽:“当地人是说过那座山雨后必有雾,我注意了的,还是在外面看着早上雾散了才进的,谁知山里跟山外完全不一样,当时不显,进去了才发现不对劲,雾越来越大,都能把人给埋了,哪哪认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