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蛾眼睛直直看向堂官邬复:“熊丁倾心于我,除了关着我不让我逃走,做什么都不瞒我,我知道他参与了多少行动,潘家是怎么打算的,冯姑子在筹谋着什么,谌大人那些用来赈灾的钱粮,他们都想要……我知道哪里有证据,熊丁为了保自己和我的性命,偷藏了东西,我知道他藏在了哪里。”
堂上刑部尚书邬复都沉默了片刻,万万没想到今日断案,方向竟如此发展,堂前既有新证,就要按流程提过来:“熊丁现在何处?”
这可不是什么秘密,有人当即喊出声:“那是六皇子前些日子新抓的琵琶骨,不知道死没死呢!”
邬复:……
“如此,便去六皇子府问一声,能不能提供认证,”他面色威严,指了人去办事,重新转向李月蛾,“将你所有知道的细节,一一言明,不可狡言谎诓。”
李月蛾深深叩头:“是。”
谌永安身为户部侍郎,公务能力出色,尤擅计算,调配,为人却刚直迂直,不同任何人讲情面,于朝于民自是好官,但对很多利益集团来说,是个软不得,拔不掉,时不时就硌脚刺手的钉子,针对他的陷害,其实一直都在进行中,总会事发,或早或晚罢了。
或许谌永安自己也知道,遂这次赈灾,他尤其谨慎,钱粮调配不与外人言,且分批次出城,不在同一时间。
五月初四晚上,粮车银车都出来了一批,分别去往不同方向,潘千天和冯姑子也都行动了,但明显两边侧重不一样,比如冯姑子,隻为银车,看都不看粮车一眼,潘家哪个都不想放过,两边似有谈不拢的地方,中间追逐过程也有龃龉,奈何谌永安棋高一招,安排的方向路线皆有门道,还放出了很多空车,当晚的确有银粮损失,但更多的一大半,冯姑子和潘家并没有得到,下落不明。
也是在这一日,李月蛾逃跑,遇到了正在行动中的熊丁,被他带了回去。
谌大人的银粮并不是一次性出城的,他似乎也料到了这些损耗,并不畏惧,第二天,五月初五晚上,计划继续,另一批银车粮车出了城,冯姑子和潘家得到了消息,也故伎重施,继续行抢掠之事……
过程和前一晚相似,却也没那么相似,相似的是结果,大家都抢到了点,但仍有一批不知去向,没那么相似的是过程,空车仍然有,行迹更迷惑,虚虚实实交替,让人看不清,尤其谌永安本人,当晚就随在各种车之间。
那是最后一次押运,银粮有谌永安知道守不住,故意舍出去予狼的,也有他机智操作,走往小道转向漕运码头的,总之现场很乱,冯姑子和潘家的人因为熟悉各种道路,且安排了各种便利之处,消失隐匿的非常快,独留谌永安一人在郊外荒野,无处遁逃,无有暗道人脉,孤零零的被抓到,因所有银粮不翼而飞,全都找不见,他又一字未辩,直接下了狱。
……
六皇子府。
邾晏看了眼小心翼翼的刑部差吏:“你在怕什么?怕我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