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一个破果子,老子赔你一篮子,你什么时候卖完什么时候走,要是卖不完,就别走了!”
老头吓得一抖:“这位公子爷……”
“少来这套,欺软怕硬,专门逮着脸皮薄的小孩欺负是吧?”方锐豹眼环睁,呸了他一口,“哪来的老骗子,鞋底是新的,半点磨痕没有,手上指甲里黑的不是经年辛苦劳作痕迹,就是锅底灰,一洗就掉,怎么着,混哪个场子的,上头是谁,要不要老子送你去官府问一问?”
温阮这才注意到,被骗了?大意了。
大意了。
于振手里紫砂小壶差点摔了:“方小侯怎么会来?怎么认识这温阮,还气急败坏帮忙,看起来关系不错的样子?”
不能再这样了。
不过国公府小少爷这样就能被骗到,本身也不大聪明。
于振站起来,走向场中,笑吟吟行礼打招呼:“见过方小侯,今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打招呼的同时,视线还刮过温阮,说不上是警告还是其它,总之,不怎么友好。
“你又是哪个屁?”方锐看温阮,“认识的?”
温阮摇头:“他之前问我,是不是不认识他。”
方锐哟了一声:“怎么着,不认识你犯法啊,欺负外乡人脸不熟?我打小在京城长大,也不认识你是哪根葱啊!”
于振脸一僵。
他敢直接出来,自是因为见过方小侯爷一面,没料想方小侯也不记得,或者……不想记得。
可这人不能得罪,这人脾性,连六皇子都敢招惹,何况二三皇子,从来没给过面子,就算他亮明身份,说自己是二皇子的人,也落不着好。
于振哪敢有脾气,不但不生气,还笑嘻嘻:“小人是哪个排面的人,能值得小侯爷认识?只是今日之事,有心想劝您一句,”他手掩了唇,凑近些小声道,“莫要和这样的人走太近。”
方锐:“这是什么说法?”
于振眼角光扫过温阮:“此人不懂礼数,不识进退,也不是说他本性就不好,可能从小到大眼界有限,格局也有限,哪怕没坏心思,也可能会给身边的人招祸……”
方锐眼梢一斜:“关你屁事?”
于振:“他都认不出我身上衣服配挂,拿捏不好礼数,和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总归——”
“你身上什么东西?很贵么?”
旁边一位美妇人似是听不下去,站了出来:“提花缎,苏工绣,的确是好东西,价贵,但只要舍得钱,到处都能买到,腰上配和田玉,也不过是和田青玉,非羊脂非粉绿粉青,认出来很了不起么?你可知这小公子身上穿的是什么?有价无市的霍苎,别人随便做成衣服穿,你却睁着两隻眼睛看不出,还敢说别人没见识,没品位?我看你格局也就这样了,这辈子去捡别人淘汰的玩意当宝贝吧!”
美妇人迅速输出完,转向温阮,脸上立刻绽出笑容,别提多温柔多亲切了:“你可是阿阮?我夫家姓梁,外头叫我一声梁夫人,一年半前曾去泗州,在霍家铺子外与你过一面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