邾宾笑了:“他能知道什么?真有那份心智,还能给我当刀?”
这个弟弟不能说不聪明,幼年闯的那些祸可见一斑,但十三年前发生了那些事,邾宴不能接受,把自己困在那里,除了发泄无处可放的余愤,再无建树,根本不会去想什么朝局政局,虚度了多少大好年华……
不过也要谢谢邾晏走不出来,这么多年,他可是利用这个弟弟做了不少局,当了不少回刀,这回自也一样,不会有任何意外。
陈亘抚须:“殿下高瞻远瞩。”
潘家在二殿下这有几分情面,实不好亲自动手。
邾宾:“唉,老六这些年,也是辛苦了,一把年纪亲事都没着落,虽也没人看得上他,但我这个做哥哥的,总得心疼心疼,改日见了父皇,帮他提一句吧。”
“殿下胸怀之广,仁爱之心,令人叹服,”陈亘小小拍了句马屁,又道,“只是六皇子个性锋利,不怎么可控,就怕闹大了……”
“他当然会闹大。”
邾宾从容执子:“哪一次他出现的地方,不是腥风血雨?这不是还有我?”
啪一声,黑子落在棋盘,势气高昂。
关键时候出场的救世主,舍他其谁?
最后一个入场的,一定是获得利益最大的,他不但能压製住老六,还能叫别人看到他的本事,他的位置。
陈亘怎会不明白?没见二皇子连衣服都换好了?
出了错,所有锅六皇子背,所有功,二殿下独摘。
他摸着山羊须,笑的很有几分怜悯:“温国公府倒是撞大运了,多年无人注意,今朝贵人同临,就是不知能不能把握住了。”
……
国公府内部,已经打了一架了。
六皇子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大约见他们推举人吵架看烦了,他们也没敢满院子找,生怕得罪了,这位主再发疯,可今天这宴怎么办?
国公爷不在,二老爷三老爷包括下面的大爷三爷四爷,都撑不住场子,稳不住六皇子,更别说再下一代的小少爷们了,女眷们再有心眼本事,也不方便自己直接上,传出去不好听,功劳是不是自己的另说,错一定不能是自己的,这一互相推诿,可不就得吵起来?
这个说这宴本就不该这么办,那个说为什么不快点把温阮叫过来,过场走完了还能立刻草草结束,这边反问你敢不敢说自己不想跟温阮拉近距离,帮他的手艺‘掌掌眼’,那边就厉声隻盯着几个钱,国公府要是倒了,她们这些人还谈什么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