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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茹脸色微白:“嗯。”

周氏将女儿鬓边碎发抿到耳后:“行了,再去看一眼你挑的与宴碗碟,出去迎你的小姐妹吧。”

“是。”温茹福身行了个礼,裙角旋出涟漪,脚步轻快的离开了。

女儿走了,周氏也动了,扶了扶发,理了理衣襟:“走,去蔷薇院看看。”

整个温国公府,她最喜欢蔷薇院,倒不单是那一院蔷薇好看,蔷薇并不难寻,想种哪里都能种的上,但要与景致,与庭院氛围搭配得当,就不容易了。

她那个早死的弟媳,不知二弟当年从哪找来的,非要娶,没什么家世,没什么本事,就嫁妆里一些老物件还行,还有这布置院子的品味,原本她挑剩下,一点看不上的院子,几年过去,竟被弟媳收拾的处处雅致舒适,看不出哪里大变,但身处其中,感觉就是不一样,尤其每每举宴时,感觉更清晰。

在府里别处,她与人闲坐聊天,总坐不了太久,不是她情绪没到位,就是对方不热情话少,在蔷薇院就不一样了,不知怎的,就是容易让人放松,聊着天说着话,不知不觉就交了心……

想办什么事,自也容易一些。

以往她有意博名声,悲天悯人的说蔷薇院是弟妹一手收拾的,要留着给侄子一个念想,实则认定走丢的那个侄儿必然夭折,大房没有别的子嗣,她放不放话要,蔷薇院都会是她的,哪知温阮竟这般命大,活着回来了……

她现在是真后悔,当年没有立刻把蔷薇院划到名下,也不知将来会不会有人在这点上做文章。

“姨母——姨母——”

斜刺里突然扑过来一个人,抱住了周氏的腿。

是个姑娘,衣裙简素,年轻娇颜,一双眸子尤其清澈干净,可她头髮微枯,嘴唇手指都显干裂,显是吃了很多苦,今日这身看上去过于简素,但洗濯很干净的衣裳,大约是她最体面的衣服了。

姑娘跪在地上,泣声哀求:“求您帮帮我,我真没有不守妇道,您知道的,我不敢的,那日去那寺间,还是因为您说……”

“还不堵上她的嘴!”周氏眼神一厉,踢开那姑娘,看到裙角被攥出的细褶,更为不悦。

姑娘奋力挣扎,却不敢大声呼喊,隻急声低切:“姨母您听我说,我悄悄来的,没人知道,我不会给姨母惹麻烦,隻想求一求您,求您看在我早逝娘亲的份上,救救我,您要是不伸手,我只有死路一条了……”

到底力气小,再挣扎,也抵不过架住她的婆子,她被挟製住肩膀,堵了嘴,眼泪落下,惶惶不安。

周氏抬起她的下巴:“啧啧,真可怜。”

姑娘泪如泉涌,眼底满是哀求。

“个人有个人的命数,都是老天爷写好的,我救不了你,谁也救不了,府里更留不得你,”周氏盯着她的脸,神情似有遗憾,又似不是,“路就在前头,你不好好走一走,怎知不是坦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