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蠢货,我不是在催你,我让你走!”
牢中其他人沉默半晌,开始有人悲声应和:“公子啊,煞罔魔尊手段毒辣,我们每个人都伤势惨重,不能陪你走下去了,你还是……放我们在这里等死吧。”
“这……”
其实这个人说的是实话,尽管牢房内很黑,但只要稍微习惯了黑暗,就能看清他们的大致轮廓——这里面几乎没一个人是能好端端站着的。
这时却有人哽咽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娄玉公子好心搭救,你们却要他冒生命危险白跑一趟吗?!娄玉公子啊,你是良善之人,你不能看着大家在这儿受苦受难,你和你那孩子却远走高飞脱离苦海啊!今日算我求你,只要你带我走,回去之后你要我怎么谢你都好!!”
这人煽动其他人不够,还要倒打娄玉一耙。朗榛登时火冒三丈:“闭嘴!救谁也万万救不得你!是你说那孩子的血能解得煞罔魔尊体内诅咒,可实际你根本就是胡言乱语!你不过是想叫一个婴孩顶在前头替你挡风挡浪!”
“现在整个魔界不足百日的婴儿都要因你一句谎言判得死刑,他们体内流出的血液足以漫过绯月殿的门槛……你的良心难道是被狗吃了吗?!”
“我……”那人支吾了片刻,眼珠子乱飘,话音落低下去,“可是,苏姑娘造下的罪孽,岂不就是要她的孩子亲自来还吗?”
朗榛气得发笑:“瞧瞧,我的好兄弟,这就是你闯刀山火海来救的人!”
娄玉:“……”
地牢里陷入短暂沉寂,这里很黑,没人看清娄念那张与娄玉几分相似的面庞,或说是看清了,也未必会在幻境里受到怀疑。
娄念不擅动,听他们的话有一丝不对劲,或说是违和感。煞罔要找的是鸳鸯楼主的孩子,而现在看来,这个孩子又是娄玉的孩子,也就是说……
娄念微微蹙眉。事情不该这样的,他记得很清楚,他的娘亲不叫这个名字。
“大胆!”他游离的思绪被一声暴喝打断。
——
荀锦尧行走在幽月城内宽敞大道,仰天长叹。
栽了,还是栽了。
幽娥领主第十二位随侍选在数年前,彼时娄念还是少年形态,十二三岁的模样。
荀锦尧离得远,第一眼看见懵了下。
再一想,谢宇斌千防万防,哪里容许娄念轻易出现在他眼前?他还没找着幻境突破口,这个娄念一定是幻境里的!
他脑筋转得快,却没能对着个用眼神无声控诉他欺负小孩儿的小阿念下狠手。过招一个犹豫,小魔头反过来阴他一手,摁着他那叫一个得意,蹦蹦跶跶地吹嘘说陆十一太逊啦,自己不费吹灰之力捉着的人,陆十一累死累活撵了好几里路。
对此,荀锦尧无话可说。
如今,他被二人一前一后押进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