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念连连点头:“是的。”接着又苦恼地道,“阿念方才用过最后一份药,又觉伤口还疼,全然不知它恢复几成。”
如果是这般,极有可能是无意间扯动了伤口。荀锦尧迅速判断:“这样,我们传讯回去,看上官医师可能再给你配些……”
“不!”
娄念打断他,瘪了嘴巴:“亲也不肯亲,我脱了你瞧瞧总可以吧?若是快好了,我们不告诉孟大小姐,不喝药,好不好?”
我怕疼,你轻点(已修)
顶着一双恳求的、充满真诚与热切的漂亮眼睛,荀锦尧实在没法说出“不好”二字,尽管他觉得娄念又有勾引他的意图。
可硬要说吧,都是男子,脱件衣裳瞅瞅仅是寻常小事,又不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他拒绝,才显得心里有鬼。
故而荀锦尧什么也没有说,选择默许。想来,娄念只是怕被他逼着喝药,才要他亲自检查,而非是存心撩拨,不对吗?
这个念头刚浮现,娄念便不遮不避,面朝向他,抬手欲要解那身松快的衣裳。
“……”上一条想法收回。
荀锦尧动了动唇想说话,又一想,对方不避,又不代表他不能不避。
他心情复杂抿着嘴,自己移开视线,忽地想起两人初见时,娄念也当他的面子脱过衣裳。
彼时娄念伤势严重,腰身被白纱缠绕覆盖,乍看去文文弱弱的,其下肌肉却线条分明。他心中惊异,抱怀好奇与欣赏,避开伤处,拿沾了温水的巾帕沿着那线条细细擦拭过,当时不觉何处有问题,现下再回味……
不妙了!荀锦尧晃晃脑袋,双手拍了拍脸,莫名其妙地,他在清凉舒爽的春夜感到燥热,仿若三伏天的酷暑降临。
“你着急吗?”娄念在几步远外看着他,单手抽出腰间带子丢在一旁,歪头问他,“要不要帮我脱?”
他问得很是善解人意,像是怕荀锦尧着急,才给人找些事做。
荀锦尧却猛地摇头,帮他脱?这可使不得!就算都是男子,看人身子跟帮人脱衣裳是两码事,他结结巴巴地道:“不、不着急,你慢慢来,就、就行。”
娄念扫见他隐隐发红的耳根,唇角微勾:“哦——我慢慢的。”话落再未坚持,衣料在手底发出窸窸窣窣的轻响。
荀锦尧听在耳里,觉得这声响维持了好一段时间,又好像没有……娄念的衣裳有这样难脱吗?难道他让娄念慢慢脱,娄念就真的乖乖听话脱得慢慢的?
懂不懂什么叫客套啊……他在心中长叹一气,这种事他又不好催——让人家赶快脱衣服,说出来就怪流氓的,他是绝不会干的。
他如坐针毡,娄念却脱得很是自然……到底有没有好好脱?不会是脱半截又穿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