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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三,华林镇王家庄

“瀚轩她娘,别介呀,我这丫头还没死绝呢,还能给你们老王家下蛋呢,兴许叫老村医来治一治就好了。”

甭了,我谢谢你,这都快成一团死尸了,赶紧拖走,真是晦气!”

“这样罢,我是林初九的舅母,我可以做主,之前的10两我也不要,你好歹给个5两也成。”

“五两?二两我也不给!”

“那好歹给个一两,人死了配个阴婚也成呀。”

吵吵闹闹的声音,陡然间叫林初九转醒,原主记忆灌入脑海深处,她将门槛边上两个女人看得真真切切的。

一个女人身形矮胖,皮肤黝黑,估摸她肚子里头的那颗心,也是这般颜色;另外一个女人保养得宜,面容白净,算是家境优渥的农妇。

“哎哟,瀚轩她娘,我嫡亲嫡亲的侄女可算醒着了,那么依着原价,还是10两银子,成不成?”

一见林初九醒来,头包着藏蓝色头巾的矮胖女人朝着她跑过来,抱着林初九一口一个乖乖,“哎哟,我的初九,我可怜的外甥女,你总算醒了,你吓死舅母了。”

眼前的赵氏,就是原主舅母,看她此间和蔼可亲的模样,刚刚可是要把林初九给卖了的人。

当然,舅母现在还是想要把林初九给卖了。

“初九,我的好侄女,以后呢,你就乖乖跟着王瀚轩,天天能吃香的喝辣的多好呀。舅母都羡慕你呢,你看看舅母嫁给你舅这么些年,过是什么样的紧巴巴的日子唷。”

唉声叹气一通,舅母胖乎乎的油腻大手摸着林初九因营养不良瘦削的脸蛋,很是伤心的模样。

林初九越看越觉得她恶心,她前世身为强大的军医,啥样歹毒阴险的敌人没有见识过,眼下的赵氏也就是一只可怜的小蝼蚁。

既然代替原主的身子,林初九发誓,一定要为原主争一口气!

瘦弱的身子往后一退,林初九将头上的血污磨蹭在赵氏今年新买来的棉袄上,“舅母,呜呜,我知道你对初九好,初九很感激你。呜呜…”

这件新棉袄是赵氏年下刚买的,收下对方瀚轩娘不少的好处费,才买上的,这下子可都白瞎了。

赵氏咬了咬牙齿,脸皮上却挂着笑意,手里紧紧抓着银两,“初九,那舅母走了,舅母会回去跟你娘亲说的。”

“等等,难道舅母不怕我再撞一回?”

林初九嘴角挂着冷冽的笑意,原主就是把头碰在牛棚一侧的土墙上死掉的,当然,林初九不妨可以再加一场戏,再吓一吓赵氏。

接过瀚轩娘的十两银子,林初九这个不知道好歹的丫头再把头撞一下,那白花花的银子可要不见的。

赵氏赶紧滚过来安慰,见瀚轩娘亲不在身侧,她冷凌凌得盯林初九一把,“你要是再敢不听话,你舅就把你的两个弟弟给卖到戏窑去!以后你就别想见到他们,听见没?”

人前一副温良贤淑的舅母赵氏,一见瀚轩娘不在跟前,立马恢复本性,对林初九张牙舞爪起来。

听说镇上所谓的戏窑,就是有钱的人家专门喜欢娈童的地方,很多家里头揭不开锅的人家含泪把自己儿子送那里去。

一送到那里的男童,都活不过几月就被摧残而死。人们都说与其送戏窑当龟童倒不如送入宫中当太监,兴许还能活到几十岁。

可想而知,舅母赵氏是多么狠毒的一个女人。

看舅母这架势,是要威胁她,威逼她就范的。

林初九嘴角牵扯一丝森冷的笑意,却没有说话。

舅母把她从大老远的杏林村家中带到偏僻的王家庄,无非就是想要卖了自己换钱?

林初九眼珠子咕噜一转悠,决定要让舅母血本无归。

“额……嘻嘻嘻……哈哈哈哈……”

林初九痴痴呆呆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细小的指甲往土坑里挖土,假装猛往里头送。

那诡异的笑容,只把从门那走出来的王瀚轩她娘唬得一愣一愣的,她家里头的王瀚轩已是身染沉珂,如果再讨一个痴傻婆娘回家的,那还了得?

“我说,赵大妹子,你这外甥女初九该不会是傻姑吧。是傻姑的话,得关到镇上疯人塔去,你送我这里做什么?”

瀚轩他娘捂住嘴巴,眼珠子紧紧得盯着林初九,发现林初九时而咧嘴巴狂笑,时而疯疯癫癫的手舞脚蹈,看着怪瘆人的。

“母猪,嘿嘿,大母猪,大母猪上树……”

龇牙狂笑的林初九看起来无比疯癫,抓起墙角上扁担挑子就要朝着王瀚轩他娘脑门上轰去。

王瀚轩他娘自然吓得要死,说时迟那时快,她躲到赵氏身后,那扁担挑子就狠狠落在赵氏脑门上。

“哎哟!”

赵氏脑门立马见了血,蹲在地上抱头痛哭,哼哼唧唧的,“哟哟哟,疼死老娘了,哎哟哟!”

冷冽勾唇一笑,林初九眼底满满寒霜,抓着扁担挑子继续敲舅母赵氏脑门几下,“死老母猪,嘿嘿嘿,死老母猪,好玩!好玩!”

整个人都被打蒙圈的赵氏哪里会想的到,林初九这个该死的竟然当着王瀚轩娘面前装疯,还把自己暴打一顿。

林初九依旧龇牙狂笑着,斜长的眼睫毛下闪烁一瞬精明的芒光,继续紧追着暴打这赵氏!

“疯了!疯了!赵大妹子你真是好介绍!竟给我们家瀚轩找这么一个疯婆娘,那啥,十两银子,你快给我!你快给我!”

王瀚轩他娘在边上看得真真切切的,只怕那林初九脑子真有问题,娶回去还不成扫把星了?

王瀚轩他娘也不管被暴打的赵氏,厮拉狂扯着赵氏身上棉袄,那钱袋子就掉在泥地上,王瀚轩娘抢手一捡了去。

“我说王瀚轩他娘……不……不是这样的……”

没等赵氏刚开口说完,林初九最后一记扁担挑子就狠狠落在舅母赵氏嘴门上。

咔嗒一声,舅母赵氏感觉嘴皮子漏风,拿手一抹,又红又热,“哎哟,我日前才镶的牙呀。我的老天爷呀……”

接骨

“那什么…瀚轩她娘…你好歹把十两银子给我。”

明明知道大门牙被打掉了,说话都说不清楚,可赵氏是个掉进钱眼的女人,她哪里还管这个,这不,赶紧抓着王瀚轩娘亲的裤腿子。

啧啧……真是太不要脸了!

半大庄户们都跑来看热闹,大家都说杏林村的林赵氏也太不要脸,弄个没人要的傻婆娘来配王瀚轩。

要知道,王瀚轩乃是华林镇头独占鳌头的举人,这一次殿试若不是身染沉珂,恐怕早已是殿试三甲。

这一病可不打入原形,王瀚轩原本可以身享官禄勋贵之人,王瀚轩娘也希望买赵氏的外甥女过来冲冲喜气,谁曾想赵氏却弄来一傻姑。

“赵氏……滚!你快滚!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王瀚轩娘抓起扫把来轰赵氏。

说时迟那时快,林初九的舅舅林正刚驱着一辆驴车过来接自己婆娘,谁知道,却闹腾这么一出,原来人家王瀚轩娘改变主意不要林初九这死丫头。

“上车吧!”

林正刚长得高高瘦瘦的,一副倒三角眼狠戾十足,暴栗似的狂瞪林初九一眼。

驴车上的赵氏哼哼唧唧一心心疼那银子,林正刚则拿着藤鞭大力挥舞驴屁股,疼得驴吁吁狂叫起来。

林初九觉得舅母赵氏的哼唧声音跟那头畜生没啥两样。

“不得好死的赔钱货!回去再收拾你!”

赵氏此番算是对林初九恨毒了心,以往的林初九是那样好揉软搓扁,怎么今天竟然强硬许多,压下心中疑虑,她再狠狠拿眼珠子剜一眼林初九。

“算了!回去把那两只畜生卖镇上戏窑子也是一笔银子呢。”

林正刚的声音冷冷的,降低零度般的冰寒。

那两只畜生指的是谁,林初九再清楚不过,那不是自己两个弟弟么?

这个天杀的泯灭天良的舅舅!

“我是不会让你们卖了我弟弟!除非我死了……”

说完这么一句,林初九就晕过去,她之前撞了头,方才又逞了一下勇,力气都耗费完,就倒在驴车板子上。

等林初九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腮帮上滚烫一片,忍不住摸了摸,好像是有人把眼泪滴在自己脸上。

林初九伸手去擦拭,她的小手却被一只粗糙的大手紧紧拽住,听那女人凄厉得哭喊道,“初九,我的命,你可担心死为娘了呀。呜呜…”

映入林初九眼帘的是一方鸭蛋脸庞,鼻梁高高的,眼珠子儿大大的,可惜她额头上的抬头纹太多,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老。

“娘亲……”

承袭原主记忆,林初九软糯得唤一声,紧紧抓着女人的手。

女人眼泪越发止不住得流淌,“九儿,你总算醒来了,娘亲给你端野鸡汤去。”

林氏晃悠着身子将鸡汤端过来,不等林初九开口,轻轻吹了几口,示意她喝下。

“娘亲,你也喝。”

林初九推了一下,看娘亲的面色,应该是好几天没合眼没吃饱。

“傻孩子,你吃,娘亲吃过的。”

说了这句,林氏咬了咬牙齿,眼泪又出来,“是娘亲不好,娘亲不该听你舅舅的话,说什么让你上华林镇王员外家做长工,没想到…娘亲对不起你。”

“别哭娘,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嘛。”

林初九咧嘴一笑,轻松宽慰一下娘亲,她这般柔弱,一定是被黑心舅舅给诓了。

“这碗里还剩下三块鸡肉,娘你赶紧吃一块,剩下两块留给弟弟。”

提及记忆中的两个弟弟,林初九紧抓娘亲的手,忙问,“对了,弟弟他们呢?”

“早上上山拾掇柴火,估摸着也快归家来。”

林氏脸上有了浅浅的笑意,只要一家子齐齐整整就好了。

只是原主的父亲,林初九是知道的,五年前在上头河流捕鱼时,莫名其妙失了踪影,只有一只父亲穿的草鞋飘到下游,被林氏捡了回来。

娘亲林氏只差没把眼睛哭了个半瞎,五年来辛辛苦苦拉扯姐弟三个。

得知两个弟弟虽然年纪比自己小些,但这么乖,已经知道支撑着家里,林初九无不感动。

“九儿,你喝好了,那娘亲把碗筷收拾一下。”

再次晃悠一下身子,林氏勉勉强强得支撑起来,一只手搭在木棍上,很是吃力得走着。

“娘亲,你的腿?”

林初九瞅着亲娘的一边左腿怕是动了筋骨。

“不妨事,我拄着木棍还能干活。你弟弟们快回家,我得提前把玉米饼子烙好,你们就着鸡汤喝,这鸡汤是野鸡汤,昨夜头突然从山上跑来的呢,你二弟抓的。”

嘻嘻一笑,林氏怜爱抚了抚林初九的头,却不提自己的腿是怎么伤的。

“娘亲,你的腿,告诉我怎么伤的。”

林初九起身搀住娘亲,林氏的嘴唇沉了一下,“就是得了一只野鸡,我寻思着上山摸几朵蘑菇归家,不曾想,误踩入灌木丛,那坑洞深了些,就伤了。”

“娘亲,别动,让我看看。”

她前世乃是军医,这点腿上骨折还真难不倒她,她检查了一番,是骨折了,趁着现在伤浅重新接回去还来得及,若是晚了,恐怕以后都是瘸腿的了。

见女儿一脸专注得让自己坐下来,隐隐约约间,林氏感觉女儿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医术国手的风华气度,只怕是当今太医也没有这一份气度吧,虽然林氏这辈子都见过什么达官贵人,更别说什么太医。

“娘亲,你忍着点。”

对上娘亲柔弱的眉眼,林初九轻轻探摸到出了岔位的骨缝处,轻轻一扭。

那一下,是极疼的,林氏几乎都挤出泪花,下一秒,她尝试松松腿儿,却是轻松无比,“九儿,这是?”

“娘亲,你现在下地,试试走一走?”

林氏按照女儿初九说的那样,轻轻走几步,发现挺顺畅一点儿也不僵硬更不疼。

“娘亲,现在跑一跑。”

林氏果真也跑了几段,似乎腿脚比以往还要利落麻溜,“女儿,你这也太神奇了。”

当然神奇了,你女儿前世乃是军医来着,当得起医术圣手这样的尊号呢。

林初九窃喜一笑,却听到外边有孩子的痛苦的哭泣声,“舅舅,舅母,那鸡不是你们家的,是鸡自己从山上跑来的,不是……”

随着惨叫声越来越大,林初九和娘亲快速跑出门,却发现舅母赵氏一只手拽着林初十的耳朵,一只手抓着林十一的头发,狠狠撕扯起来。

他们也才多大的孩子呀!

“她舅母,放了初十和十一吧,他们还那么小。”

林氏性子软弱,为两个儿子求情,也带着三分的怯弱。

“赵氏,放开我两个弟弟!”

随手抓起自家的一把铁秋,恶狠狠得瞪着赵氏,“怕是舅母忘了在王家庄是怎么被教训的?好了伤疤忘了疼,舅母的门牙不疼了?”

“小贱人,不得好死的小贱人!真是个白眼狼!这五年,到底是谁补贴你们家的!”

两只手恶狠狠得叉着腰肢儿,赵氏开口就叫骂起来,“林玉露,你自己说说,五年前你那倒插门的相公林文田掉河里了,我和正刚两个人看你们四个孤儿寡母的着实可怜,一直帮衬着你们,如今,我却是养了三只这么个白眼狼!”

话音刚落,赵氏这就要把林初十和林十一二人的脑袋瓜子揪下来。

“我刚才在王家庄装傻!你当真以为我是傻子?”

飞奔过去,林初九卯足吃奶的力气,朝着赵氏的肚脐眼儿狠狠踹她一个窝心脚。

这一下,林初九丝毫不留情面,她人小脚丫子也小,可赵氏没设防招架不住,直直倒在地上,哼哼两声。

见长姐这般强硬,林初十和林十一跑至她跟前,一人一只手抓着长姐的手,“长姐,你太厉害了!”

“那可不。”

说话的人是林十一,清澈的瞳眸深处对林初九满满崇拜。

林初九仔细瞧着两个小家伙身材羸弱,也就刚刚好够自己咯吱窝儿,脸蛋凹陷,脸色蜡黄,看起来瘦不拉几的,着实可怜。

林初九轻轻摸了摸林十一的脸蛋,看着林初十,柔声道,“弟弟别怕,长姐会保护你们,把那头臭狗扫地出门!”

扫把在林初九手里,很快扫到赵氏两下,扫把里头的倒刺刺入赵氏太阳穴里头,疼得赵氏叽里咕噜,总算仓皇而逃。

林初十和林十一见恶毒舅母被长姐打得那叫一个屁滚尿流,纷纷拍手称快,“长姐好棒!长姐好棒,嘻嘻……”

“九儿,只怕一会儿你舅舅要过来,可要不好了……”

生性懦弱的林氏,她最是清楚自己弟弟正刚的性子,如果有人胆敢欺负他家婆娘,他一定饶恕不了那个人。

“娘亲,莫怕,一切有九儿!”

轻轻拍了拍娘亲的肩膀,硬气的林初九着实让林氏感觉到浓浓的安全感。

“娘亲,弟弟,咱们进去吧。”

林初九招呼家人们进去,将锅底还剩下的几块鸡肉热给他们吃。

野鸡的鸡汤特别香,林初九见娘和弟弟吃得津津有味的,心里头别提多暖和。

瞧着两个儿子吃得这样香甜,林氏将自个儿碗里头剩下来的唯独一块肉,夹在林初九的碗里,“孩子,你病才刚刚好些,得补身体,多吃点,娘亲身体好着呢。”

“娘亲,你吃着,改明早,我带弟弟山上打猎去,我们家天天有野鸡汤吃呢。”

这可不是林初九胡诌,想前世身为强大的军医,在战地上行医救人无数,荒野求生自然不在话下。

林氏的眼珠子滴溜溜得转了两下,惊诧得连嘴巴都合不拢,女儿所说的,她自然是信的,要不然也不能够把自己的腿治好不是。

“这么说,娘亲同意了,那明天我和弟弟们上山打野鸡去了。”

林初九喜滋滋的,俨然自己成为老林家的当家做主人。

这样挺好,林初九有信心凭借自己的能力,让娘和弟弟们的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红火火。

“如果你爹看见你现在,一定会很高兴的……”

想起了死鬼相公,林氏再一次忍不住珠泪横流,饶是林初九赶紧安慰她,“娘亲放心,以后养家就教给九儿,除非娘亲不相信九儿。”

“娘亲信,娘亲信,有你,娘亲什么都不怕。”

原本软弱的林氏目睹女儿一脸坚毅的目光,她真的什么都不怕,感到害怕的应该是那些想要害她们的人。

林初九正与家人们说说笑笑,旋而,门板被一个汉子用力踢开。

那门板原本是打满柳条的,这一踹,可完全给支离破碎了。

“姐,你花钱治了腿,还把鸡汤喝上,都没我的份,平日里,我还当你是我姐,看来,你也不是我亲姐!”

倒三角的汉子正是林初九的亲舅舅林正刚。

林正刚话音刚落,就去抢夺林初十和林十一碗里头的剩下不多的零星鸡肉块,还没两口就吞下去,一脚踢飞小碗,恶狠狠得像拎小鸡一样把两个弟弟拎起来,“罢了,我这就把这两条小畜生卖镇上戏窑里头。”

“他舅,别,你可是他们的亲舅舅,别这样呀。”

林氏赶紧起身,想要靠近林正刚,林正刚一把就把她给推开,“别这样?合着我养了林初九这样下三滥的白眼狼儿,先把小的卖了,回来就卖林初九,镇上的员外爷家可紧缺下贱丫鬟,或者让给做小妾也成,这样,不单单姐你体面,我这个当舅舅的也体面。”

“正刚,求求你了,念在我们姐弟亲情一场,放过他们吧。”

林氏但凡有法子,她绝不会给亲生弟弟下跪。

“娘亲,别跪!”林初九拦了一下,暴栗得瞪一眼林正刚,“不得好死的!赶紧放了我弟弟!不然赵氏就是你的榜样!”

“说什么?”

林正刚万万想不到,林初九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这样敢跟她叫板,真是活腻歪。

“你给我过来!”

林正刚正准备上前伸出大手来,就要插住林初九的细脖子。

“别过来!”

林初九像母鸡保护小鸡一样,抓着锋利的带着刃口的铁秋自卫防范着,狠狠得,“林正刚,你这个畜生,别过来!想卖了我弟弟,也要先问过我!”

“你把铁秋放下!”

林正刚还不相信了,就凭臭丫头这般虚张声势的,简直就是找死。

“好!不相信你过来!”

用力挥舞着铁秋的林初九,眼底射出万道的寒芒,这,着实让林正刚惊骇不已,若不是经历过沙场的女人,绝不会有这种目光。

林正刚早年也摸爬过几年兵卒,后来装病遣乡,看到此般的林初九,林正刚的心中有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你这个臭丫头!你给我等着瞧……”

见林初九这般狠戾,林正刚逮不到啥好处,直接把林初十和林十一今早在山上背回来的柴火给背走了。

“娘亲,长姐,我们的柴火。”

弟弟林初十要追出去跟林正刚拦住,林氏拦住他,“随他去吧,只要舅舅不把你们给卖了就成!”

“娘亲,林正刚不是我们的舅舅!”

林初九肯定得看向林氏,“几个柴火算不得什么,女儿有信心明天会赚大钱!到时候让他们羡慕去吧!”

“好,初九,初十,十一,只要你们别离开娘的身边,娘亲就知足了呀。”

一家子紧紧抱在一起。

翌日,天微微亮,林初九和弟弟们洗好脸就准备往山里进发。

母虎

林初九却因昨晚睡得晚了,精神有些不好,初十见了便问:“姐,你昨天晚上忙活啥了,我半夜起来解手瞧这你屋子里还亮着光呢。”

“是啊,我也看见了。”林十一附和道。

“你们看这是什么。”林初九说着晃了晃手中的东西,两个弟弟却认得她手中的东西,初十惊讶道:“姐,这不是弹弓吗?”

“难道长姐昨晚上就鼓捣这个了?”林十一接过她手中的弹弓,正是小时候村里小孩都爱玩的东西,他还被这个打到过呢,有些后怕的将东西交到初十手中。

林初九挑了挑眉,“咱们今儿可是要上山,山上有什么东西我不能保证,我们没有防身武器,弹弓看似简易,若是用好了,实则力量可不小,昨晚上我做了三个,咱仨一人一个防身使。”

两个弟弟没想到林初九还会鼓捣这个东西,而且做得结实,于是将东西揣在了身上,此刻姐弟三人正往山上赶去,林初九借着原主的记忆为了不让二人发现端倪,因而一马当前,几人到了山上之时,却有些失望,因为并没有发现什么能采集的好东西。

林初九却记得山林深处有一片蘑菇园,“往前走走,你们注意四下的动静,小心为上哦!”

初十跟十一点了点头,三人小心翼翼的走着,走了没多久林初九却眼尖的发现了躲在树后面的野鸡,那野鸡见了人有些惧怕,因而正准备逃窜就被她发现了。

她连忙取出做好的弹弓,在地上捡了一块碎石头,瞄准发射不过一瞬间的功夫,那野鸡扑腾了两下,受了大惊,还是没躲过林初九的这一发攻击,咯咯叫了两声便倒在了地下。

林十一见了,双眼放光,“姐,你咋这么厉害啊,从前我也没发现,话说这叫啥来?”

“百发百中。”林初十抢答。

林初九汗颜,“百步穿杨不是更恰当?”

霎时,她三下五除二的跑去那野鸡身边,瞅了一眼,很是肥胖,看来今晚是一顿包餐。

还没等林初九细瞧,余光中忽然闪过一道影子,抬手便又是一计石子弹出,果然不出所料的,又一只野鸡落网。

她嘿嘿笑了两声,感觉不错,两个弟弟瞧见了皆是大惊,他们家姐接啥时候这样有能耐了,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姐,你好棒哦!”

林初九对于他们惊讶的眼神,淡淡一喜,指了指地上还在扑腾的两只野鸡,“你们负责把它弄回去,明后两天的饭都不用愁了,只要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天天开荤!”

林初十跟林十一二人士气大涨,一人负责一只野鸡,林初九见二人将野鸡抓好了,便带着二人往前方走去。

原主曾经有机会来过此处,还有浅浅的记忆,她便按着记忆往前走去,转过一片树林,果然见前方有生长茂盛可食用的野生蘑菇。

“这野蘑菇也分种类,你俩应该知道,毕竟咱也不是第一次采摘,可不要把毒蘑菇采回去。”

分工完毕之后,见二人点头,三人分头行动,林初九将采了的蘑菇装进身后背着的草篮中,又往前头走去。

这一带似乎是环境不错,野生蘑菇繁殖密集,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野草,林初九走了走蹲下来瞧,是能食用的野草,做青菜汤应该不错,便顺手采了不少。

当三人采完蘑菇,正准备再往前瞧瞧还有什么好东西时,林十一却忽然惊呼一声,姐弟二人顺着他惊呼的地方看去,竟然有一道身影从他们眼皮底下一闪而过。

林初九急忙背上草篮子往那道白色身影而去,没想到那东西却甚是机灵,一转眼便溜到了树后,但尽管它动作快,林初九却发现了它的不对劲儿。

这动作未免太慢了一点。

她招呼两个弟弟跟着她,三人放慢了动作统一往那树后而去,几乎是同一时间,三人一同往那扑去。

果然将那小东西逮到了。

触手毛茸茸的,三人定睛一瞧,这下连林初九都惊讶了,“竟然是只小白虎。”

林初十跟初十一的惊愕自不必多言了,那只小白虎瞪着水澄澄大眼睛在林初九手中兀自挣扎,显得很是委屈,可却没有逃跑的意思,她仔细看了看,竟然是受伤了。

“姐你瞧,这小虎伤口还在流血呢,应该是被陷阱里的尖刀给划伤的。”

林初十指了指小白虎的腿部,低低惊呼。

林初九瞧着这小白虎甚是可怜的模样,笑了笑,“看样子并不怕生呀,不妨救救你好了。”

那小白虎竟如同能听懂人话一样,眼中恳求的神情深切,林初九顿觉有趣,从怀中取出随身携带的药物,林初十立马拿出清水来,替它清理伤口之后,她又用纱布替它包扎好了。

然后打了个蝴蝶结扣子。

那小老虎忽然耸拉下了耳朵,似乎在说好难看。

姐弟三人顿时被它逗笑了,小白虎似乎是好受一点了,眼睛也亮了几分,林初九笑了,“下次小心一点,快回家吧。”

说着便将它放走了,小白虎跳下她的掌心,回头望了她一眼,转身闪入深林之中。

三人正准备下山,按照原路返回,谁知这一走却出了问题。

有东西将他们拦住了。

那不似小白虎的可爱,是一头虎视眈眈的母老虎,林初九顿时也警觉起来,两个弟弟吓得大气都不敢乱喘,她慢慢的将自己身后的篮子取下放在地下,“你俩不许妄动,交给我。”

“长姐!你要做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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