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姬令姿眯了眯眼,她打趣道,“你志向高远,妄图将我当作寻常异类收起。”
曲繁霜张了张嘴,半晌后才状若遗憾道:“没得手。”
姬令姿微微一笑:“你现在可以再试试。”
曲繁霜:“……”
倏然间的沉默使得暗夜越发的寂静。
曲繁霜对上了姬令姿那双深情款款的眼,片刻后又掩饰性地挪开了目光。
这人很坏,却又该死的让人心动。
她坐在了床沿,抬起腿踢了踢一侧的姬令姿:“很晚了。”
姬令姿眸光微沉,她一把抓住了曲繁霜的脚踝,轻笑道:“是邀请我吗?”
曲繁霜抿唇,眼神闪烁,言不由衷道:“逐客令。”
姬令姿松手,她往曲繁霜身前走了两步,弯腰亲了亲她的唇,笑得暧昧。
黄昏。
聒噪的鸣蝉声仍旧高扬。
周末的校园里几乎不见人来往的行迹。
红桥边,垂落的柳树在夏日炎炎的风中拂动,枝条擦过了碧绿的水面,引得池中的锦鲤竞相追逐。
坐在池子边的晋迟面色苍白,神情恹恹。
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回到高中学校了,同样的那曾经深刻在记忆中的烙痕也逐渐地淡去,直到重新到来的时候耳畔才响起那刻在旧日时光中的朗朗读书声,以及那张扬明艳的笑容。
她想起了卫瑕。
在剥落的光鲜之后,只剩下颓唐和灰败了,像是被火焚烧后的冷灰。
可是与她相比,自己同样是好不到哪里去。
深陷在了母亲自尽的漩涡中,恐怕是几十年都难以消弭。
晋家人的职责,晋衡的漠视,她的无能——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有责任的。
晋迟不知道自己在水池边坐了多久。
落日逐渐地下沉,云层染上了一片深沉的灰蓝色。她转动着僵硬的脖颈时,突然间瞥到了一抹身影。那人越走越近,瘦削的模样逐渐与记忆中的人迭合,面容几乎没有变化,可周身的气质却截然不同。
“有人啊。”晋迟听到了一道低低的叹气,心弦莫名被那颓唐的语调拨动。
眼见着人就要走了,晋迟的眼皮子一跳,喊出了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