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迟毫不迟疑道:“那就好好休息。”顿了顿,她又开口,“十一月,在晋家有个生日宴。”
卫瑕一愣。
十一月,生日宴。
这六个字像是一个引子,将埋藏在了记忆深处的图景勾起。
她对上了晋迟的眸子,从中看不出任何的喜悦,而记忆之中,尚且稚嫩的人,提起“生日”时是面带着笑容的。
脑袋上传来的刺痛拖慢了她的思维,甚至模糊了时间感。
她有些迷茫,一句“你不是与晋家界限分明了吗”脱口而出。
“是呀。”晋迟勾唇轻笑了一声,并不觉得卫瑕的话冒犯,相反心中充盈着一股莫名的满足。
她终于发现了这一点。
那年那月其实已经很模糊了,可在那几个词眼的刺激下,卫瑕终于从记忆的长河中拉出了那一截时光旧影。
她从晋迟的手中拿到了请帖,要知道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殊荣,晋迟向来冷淡。
対于大人来说,不管是生日宴还是其他,都是生意场上的交锋,可那个年岁的她们还不需要有太多的机心。她跟在了晋迟的身后,时不时提起有趣的事情,相较于往日的清泠,那时候的晋迟眉眼间染上了明显的笑意。然而这一切在看到花园拐角那一幕时变得荡然无存。
她是被父母娇惯着长大的,在这般环境下有很多不太明白的事情,可现在回想起来,晋迟的母亲在那会儿便有些不対劲了,她的歇斯底里撕裂了在银幕上的美好与纯然。晋衡的态度不甚明晰,而晋家其他人対晋迟母亲的态度不算是友善。不仅仅是因为那个人生出的,更多的是対演员这份职业的轻蔑。
后面的事情卫瑕记得不大清楚了,在这个冷峭的冬天过去之后,晋迟从她的生命中骤然消失。她在沮丧一段时间后,便抛却了相关的事情,去追逐前方的明光。这份记忆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淡,如果不曾遇到晋迟,如果不曾听她提起,她或许是会彻底地遗忘。忘记那日压抑中沉着几分沮丧的哭声,忘记了那双通红的泪眼。
晋迟很随意地开口:“在想什么?”
卫瑕蹙眉低语:“想起了一些事情。”
晋迟定定地望着卫瑕:“是好事吗?”
卫瑕犹疑片刻,摇头道:“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