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啊,我看上去不好吗?啊,你一开始都就知道了啊?”
我将目光从玛莎·布鲁姆身上转回来,看着爸爸依旧还在‘咕噜咕噜’往外冒血的脑袋截面——坑坑洼洼的,这个画面真的很恶心。
我竟然会对爸爸产生‘恶心’这种念头耶。
这种心情好奇怪。
不知道爸爸有没有在死前把自己的意识上传,但如果是爸爸的话,应该不会这么做。
假若他的意识还不能形成灵魂,他应该是彻彻底底地死了。
你说,至亲的人走了,我这样的反应是正常的吗?
不过我的感情,我自己最为清楚,所谓正常,只不过是人类为让某个价值观延续下去的意志。
没错,延续。
延续家庭、延续种族、延续社会、延续文明……
内容是什么都无所谓。设立一个标准,足够大多数人来寻求认同或排异。
这就是正常的本质。
果然,悲伤这种心情,没有办法出现在我心里。
我不悲伤,我只是希望爸爸活着。
我还不知道爸爸跟我说的让他莫名其妙迷上的东西是什么呢。
“嗯,在基础神经植入体当中装设后门程序的就是瑞卿·安副总参谋长,在国家电视台上发表的杀人【宣言】也和他有紧密的联系。他是引发这一切事件的幕后黑手。只要你回到地球上,总有一天会和他接触。我们把一切都赌在了这个可能性上。抱歉,真相总是伤人的。”
哦哦,原来这是玛莎·布鲁姆所知晓的真相啊,到这里,我仍旧没有反驳:“那么逮捕他不就行了吗?”
“但我接到的是暗杀的命令。”玛莎·布鲁姆露出哀伤的笑容,“因为上级希望能够完全封锁和这件事有关的消息。”
“为什么?”
“作为深耕政坛与军队的安理会终身议员,瑞卿·安副总参谋长的人脉极其广阔。只是逮捕的话,很快内务部就会迫于某些压力将他释放。而且以瑞卿·安副总参谋长在军队里的影响力,让受到其支持的海军作壁上观,那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一个死掉的副总参谋长远比一个活着的副总参谋长更能让海军借题发挥。”
“这一切都没办法回头了。”玛莎·布鲁姆向我解释说,“往好的方面想,政府刚好也能趁此机会将不听话的那些人从军队当中清除出去。你是不知道,这些年来,海军几乎成了瑞卿·安副总参谋长一人的私军。”
“那你呢?你为什么要杀掉他?……推翻这个腐朽落后的旧政府,建立新秩序……你当时不是想要我争取他的支持吗?这也都是你骗我的吗?”
“毕竟不这么说的话,安小姐你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去找瑞卿·安副总参谋长啊。”玛莎·布鲁姆微微偏着头,仿佛是在倾听什么似的,缕缕秀发垂落在她那美丽的容颜上,不动的情况下,就是一幅美丽的静止画,“不过就算一起做了坏事,有过同生共死的经历,我跟你的关系还是没那么好,要不是芙兰卡·霍亨施陶芬首席委员直接出马,这次对于全世界的恐吓,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