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我应该怎样回答呢?
我思考了下,然后说道:“……听到您这么说,我真的很高兴。”
洁玲·陈本来僵硬的脸颊都微微颤动了起来:“是吗?”
“您知道这种决定会让自己承担非常大的心理压力。您知道,在决定中止那个孩子的维生治疗后,您的内心一定会受创。但您还是为了她着想而做了决定……您是一位伟大的母亲。您是为了让女儿幸福才做了中断治疗的决定。”
“是这样吗?”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我微笑着对她的行为表示进一步的敬佩之情:“我这么说不是肯定您的做法,也不意味着您在中止治疗同意书上签的字消失了。我只是觉得您选择承担这一罪孽,而不是推卸给别人,是很难得的。您知道吗?那时候也有不少做了跟您一样选择的家长,但他们从头到尾就只会指责学校没有教好孩子,社会没有给予足够宽容的环境,总之,就是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呢。”
“是,是这样的吗?”洁玲·陈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出于某种顾虑,硬生生忍住了。
我自然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与其搭上不知道多久的时间与精力,还要承受额外的精神压力去赚取维持女儿生命的金钱。干脆利索地选择中止治疗才是最合理的选择……我觉得您的决定是正确的,您不用为此感到烦恼。”
她面对我一丝不苟的笑容,声音变得犹如低喃:“谢谢!”
尽管我本意并非如此,但我还是默默地接受了她的道谢,接着问道:“可以告诉我遗体的受赠机构是哪一家吗?”
此前的所有纪录片都是以某一公益组织进行代称,拍摄公司也不知道,所以我才有此问。
“我不知道。”洁玲·陈犹豫了片刻后,却给了我一个这样的答案,“我们也询问过,但好像是出于那个实验项目保密性的考量。”
“您怎么会连自己女儿的遗体都不知道去哪儿了?”我故意皱起眉头,表现出责备她的样子。以她目前的精神状况,只要稍加施压,很容易就会说出自己的秘密。
“不,我……”
“应该有什么办法吧?”
“是的,可是对方吩咐我,不可以告诉别人……”
“我是科技伦理治理委员会的上级治理委员。这次事件当中,我拥有法律层面上的优先地位,务必请您放心。”
“……那个机构的名字……叫……叫什么来着?世界卫生组织下辖的一个机构,就是那个名字像是欧洲公司,但七成资本都由北美企业出资,经营高层多是亚洲人,据说理事会下院的一名党派领袖也是董事之一……对了!总部就在长江中下游那一带。”
“white architect(白人建筑师)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