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如同神杖,狠狠破开了记忆的封印。
“差点忘了,晨渊舰队已经不是你的了。”陆不眠凝眸,他难得捕捉到顾醒破防的一刻,分外珍惜,也就是在这一刻的顾醒,虽鲜血淋漓,却逼真的可怕。
陆不眠选择锲而不舍的攥住,不给他任何一点逃避的空隙。
“想知道我派虞澄进来是为了什么事吗?想知道你离开后,那群留守的晨渊队员都过得怎么样吗?还是说你也没兴趣知道,毕竟你人走了,晨渊的荣辱死活就都跟你无关,撒手的感觉最自在。”他狠狠地吐露出了积蓄已久的心声。
顾醒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的瞳孔中一片冰凉,宛若巍峨的冰山倾覆,在深海激起惊涛骇浪。
青年低眸,竭力压下瞳眸底部的裂纹,手缓缓抬起,遽然捂住了左侧的胸口。
漫不经心的笑又一次占据了他的唇角。
“激将法对我没用。”他叉腰,往后撤了半步:“是,我没兴趣知道。”
陆不眠一时气结。
从拿捏到被拿捏, 他算是发现了,顾醒总有办法让他无能狂怒。
看着对方笑嘻嘻的俊颜,当下除了怒意之外, 陆不眠的心中更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惋惜心情。
明明, 他已经抓住了一隅真实的顾醒, 却又再次功亏一篑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失败在了何处。
但最终又只能眼睁睁看着昔日放在心尖上一日复一日赏看斟酌的宿敌又一次的从指尖溜走,钻进了那个深埋在腐烂土壤里的破壳儿里。
为什么呢?这是为什么呢?
三年了, 顾醒安于贫困落魄的现状,宁肯在泥里打滚,宁肯朝不保夕, 宁肯在监狱里虚耗人生, 也不愿意重整旗鼓, 返回旧岗。他全然不信任当局, 不欲提及过往, 甚至连昔日引以为豪视为生命的晨渊舰队都不愿理会面对, 好好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可他又不是毫无是非感和正义感。
他会担心虞澄,也会在被咄咄逼问时破防。
这些矛盾点让陆不眠的心绪起伏不定, 却又是那么的无可奈何。
“顾醒。”他低声说:“三年了,我每每总会怀念, 纳洛堡的那七年”
——我许是不愿承认, 但身为宿敌的你, 在我心里真实占有重要的位置。
你是我生命里恒久的浓墨重彩。
感怀的话说了一半,脸颊却被顾醒捏住。
陆不眠豁然瞪大了双眼。
陆少校的脸和老虎屁股一样, 全帝国没几个人敢上手摸,顾醒简直就是一朵不怕死的奇葩。
凝重抑郁的氛围在他手中烟消云散, 顾醒恶意满满的将陆不眠的脸颊捏成各种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