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嘴和动手
秦衡脸色阴郁：“那弟子若是不听话呢？”
沈琼逸从未在秦衡的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漆黑的眸中带着几分狠厉，似是要在他身上盯出两个个窟窿来。
二十年后的秦衡跟他离世之前的气势完全不一样，周身萦绕着上位者的霸气，被他凌厉的眼神锁定住，沈琼逸竟然有一种腿软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化神期强者无形中的压制，不是威压，倒像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压迫感。
沈琼逸只能在这样陌生的秦衡面前故作镇定，反正再怎么说秦衡也不敢跟他动手，他这个做师尊的，还能让弟子震慑住了？
沈琼逸动了动喉咙，面色苍白的发出灵魂拷问：“秦衡，你当真执迷不悟？可还认我这个师尊？”
本以为秦衡会因此放弃，却不知沈琼逸此话正着了秦衡的道：“那弟子倒是斗胆问问师尊，师尊当初凭借一己之力做出用自己的生命解救数千人的宏伟壮举，那个时候可曾在意过你这个徒弟？”
见沈琼逸低头不语，秦衡又继续到：“师尊还真是伟大，那些人在最后一刻都在诋毁您，可你却还是不计前嫌，舍生取义。你在做出这件事之前，难道就没想过我么？”
沈琼逸试图反驳：“我当然想过你！我不是给你留下结界了么？”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知道我从幻界中出来后，一打开你房间的门，在里面看到什么了么？”
这一点沈琼逸还真不知道，他那时候已经被系统拖进虚空了，对外界一无所知。
不过据他所知，在幻界中死去的人，剩下的都只是一副躯壳。
“是一床的碎块…”
“？！”
“师尊的身体受到神魂自爆的剧烈震荡，早就已经不得全尸了。”
沈琼逸：“？！”
“我用半天的时间，将它们一块一块的拼凑起来，才得见师尊遗容。”
秦衡说道此处，仿佛又回想起了当年的场景，脸上浮现出痛苦恐惧的表情：“师尊还觉得想过我么？让我自己一个人从幻界中醒来，然后看到一个不完整的你，这就是你为我考虑了？！我宁可全修仙界一起陪葬，也不愿看到这一幕！”
这下，沈琼逸背挺的不似刚才那般直了：“我…我不知道……”
他临死前还庆幸的以为自己被楚柯虐成那个惨样不会被秦衡看到，没想到却让秦衡看到了更炸裂的。
别说秦衡当时才二十，就是他现在都不敢想象那个画面，自己至亲的人变成一地碎块，任谁都会难以接受。这么血腥且痛心的场面，肯定给秦衡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师尊当初可以为了修仙界众人引爆神魂，难道如今就不能满足弟子这小小的要求么？”
沈琼逸心道：你管这叫小小的要求？
况且这两者怎么能相提并论，他当时就算是不自爆，也活不了多久，为了救秦衡、蛾眉峰弟子，还有其他无辜的人，也不算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