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2)

他以为顾少爷会在轻纱曼舞的帐子里睡到不省人事。

小阳台上的动静证明他想错了。

顾子书做了半夜的噩梦,梦里自己被扣光了生命时间,翻眼睛蹬腿死翘翘了。

所以韩夺走到小阳台看到的画面是:顾子书可怜巴巴地蜷缩在一把简陋的木椅间,双臂环抱弯曲的小腿,恬静的面孔枕在膝盖上,凌乱的发丝自然垂落,系带松散的浴衣早滑在双肩之下,玉软香温的大片后脊白得腻人。

该不该给他披件衣服

该不该把人弄回床上去?

该不该叫醒他

韩夺无意识回忆起书中描写富家子弟的一句话:白天安乐窝睡觉,夜晚办事寻欢,怠惰是他的爱好,享乐放荡使得他早早成名。

究竟是谁昨晚拿脚踩他脸了?

韩夺最终决定,给顾少披件遮身的衣服。

拿出自己买的最拿的出手的一件冲锋衣,蹑手蹑脚要披在对方肩上。

顾子书睁开眼睛,懵懂地看了他半秒,很不客气说,“谁准你随便进我屋的出去!”

煤气灶前,幽蓝的灶火一圈圈得燃烧,韩夺颠起大勺的动作稍一迟缓,滚热的锅边烫到虎口,人猛地将攥在手里的锅把扔在灶台,发出沉重的一声。

老板刘树强立刻走来询问,“小夺,你没事吧?”

韩夺已经迅速将手放在洗菜池水龙头下面,使劲用凉水冲伤口。

刘老板取来烫伤药,给韩夺实实在在抹了厚厚一层,再用干净绷带布缠上几圈,朝后厨房其他活计喊,“愣着干什么!!没闻见菜都糊锅里!!”

强扯着还要去救急的韩夺走出厨房,进了一旁的杂物间,拍着小朋友急躁的肩膀,“没事儿啊,没事儿的,不就是一锅菜,给顾客再炒一盘就行了。”

拿起韩夺的手,粗糙地将纱布系个死疙瘩,免得这小子再给拽了。

“你这可是用来画画的手,弄伤可就不好了。”

说来话长,韩夺从小在十八线小乡镇长大,刘树强是从小见韩夺长大的老邻居,强子饭馆就开在韩夺上中学的对面。

韩夺的父亲是个货真价实的王八蛋畜生,时常家暴妻子和儿子,结果女人实在受不了自挂东南枝,留下韩夺成了出气筒。

韩夺这孩子也是命硬,能一直忍受父亲隔三差五的拳打脚踢,等人长到十三岁,身高超越禽兽父亲之后,虽然不再被动挨打,但生活拮据,素质教育九年免费,高中却是花钱多的地方,有钱买资料复习册便没钱吃饭。

韩夺在刘树强的饭馆打工三年,刘树强包了他三年的伙食,还每个月给两千的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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