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理解东方瑞为何会屏退堂中男子了,吴蔚在心里默默给东方瑞竖起了大拇指,东方瑞虽然自己并不在乎这些,但她却能够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这是身居高位者,难有的品质。
吴氏行了一个标准的万福礼,回道:“小女子吴沛,参见大人。”
“你与清河吴氏,有何关系?”
吴沛沉默片刻,答道:“回大人母家与清河吴氏,乃是同宗。”
东方瑞故作感慨道:“清河吴氏,乃是这泰州一代的大族名门,若是本官没记错的话……如今朝廷里有一位刑部员外郎,姓吴,就是清河吴氏的本家,与你母家可有亲?”
这一次,吴沛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悠悠道:“吴员外郎乃是小女子的从伯父。”
“那就是尚未出五福的血亲了?”
“是,只是从伯父身份贵重,且迁居京城多年,我母家不过是落魄的寒门,两边多年不曾联络了。”
吴蔚有些急,这就显示出了蓝星人的劣势了,吴蔚扭了扭身子,用袖口遮住嘴巴,低声问道:“从伯父是什么关系?”
东方瑞无奈地看了吴蔚一眼,解释道:“你亲曾祖父的兄长的孙子,你便可称之为从伯父。”
吴蔚暗暗在袖口里摆弄手指,心算道:“我爸爸的爸爸的爸爸,是我曾祖父,我曾祖父哥哥的儿子的儿子……就是我从伯父,可真绕啊,难怪人家是世家大族呢,这亲属关系网。”
“既然自称‘寒门’想必祖上也出过士族吧?”
“回大人,小女子的曾祖父昔年曾中赐进士出身,外放清源县,于任中不禄,之后我母家便没落了。”
“本官观你举止得体,言谈有度,想必是读过书的了?”
吴沛的脸上划过一丝淡淡的哀伤,回道:“回大人,小女子曾读过几年女学。”
“即是寒门出身的士族小姐,为何下嫁曹俞为妻?”
这一次,吴沛没有回答。
吴蔚却是渐渐品过味儿来了,这场酣畅淋漓的古人之间,公堂上的对话,真是给吴蔚开了眼了。
东方瑞没有继续等待吴沛的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曹家虽然不是小门小户,但配你这般寒门出身的官家小姐,显然是高攀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既有名字,还读过女学,想必在闺中之时,深得父母兄长的疼爱,你父母如何舍得将你许配给曹俞这样的牢役呢?据本官所查,你下嫁给曹俞之时,他甚至还没有从他父亲手上接过牢头一职,是在与你成亲之后,才将牢头一职给了他,想来也是沾了岳家的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