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朝死刑犯的枷是不摘的,即便是在牢房里,也要无时无刻戴着,直到行刑的前一刻,才会被取下!
当初东方瑞之所以能在牢房里生活的那么“舒服”全是高宁雪或者是萧盛关照下的功劳,看张余氏这副几近脱相的身板就知道了。
“取下她的枷锁和脚镣,搬一把凳子来,给她坐下。”吴蔚说道。
“大人,这……”衙役愣了,他可从来没见过这样对待死囚的。
“此案存疑,本官决意推翻重审,在重新宣判之前,张余氏就不是犯人,她现在还只是被告,戴着这样沉重的镣铐枷锁不合律法,速速撤下!”
已经濒临昏迷的张余氏,虚弱地睁开了双眼,干裂的嘴唇上覆盖着一层套着一层的结痂,一动就会痛,但她还是使出全身力气,努力喊道:“大人,冤枉,冤枉!”
牢役翻出钥匙,给张余氏解开了镣铐枷锁,衙役搬来了凳子,但张余氏的身体软绵无力,被两名牢役架着,按到了椅子上。
吴蔚问道:“你们可曾对张余氏用过私刑?”
牢役急忙摆手,他那里敢啊,张余氏被押到牢里的时候差点都不行了,要是尚未经刑部核准死刑的犯人死在了牢里,他们也免不了一场麻烦。
“大人,张余氏之前顶撞知县,被判了鞭笞二十,她身上的伤也是那时候留下的,与我们二人无关。”
吴蔚看着连头都抬不起来,随时都会昏厥的张余氏,叹了一声,说道:“先行休庭,午后再审,先将张余氏安排到县衙后堂!”
第一次出任知县的吴蔚着实是没有经验,连“休庭”都说了出来,好在众人听懂了,两名衙役架起张余氏就要往后堂送,师爷则躬身,低声在吴蔚耳畔说道:“大人,张余氏是犯妇,就算要重审也应先关在牢房里,哪有在县衙后堂休息的道理?”
吴蔚耐心回道:“案子还没审完,张余氏并未被定罪,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宜奔波。宜王殿下爱民如子,本官自然也要为民做主,不过是一间屋子,休息片刻又有什么打紧的?”
听到吴蔚搬出了宜王,李师爷立刻噤了声。
吴蔚也起身来到了后院,摘下官帽托在右手的臂弯处,大步流星地朝着吴宅的方向走去。
此时正是吃午饭的时辰,吴蔚在吴宅的大门口碰到了提着食盒的柳翠微,见吴蔚回来,柳翠微笑道:“正要给你送饭去呢,是回家吃,还是去县衙吃?”
吴蔚接过食盒,对柳翠微说道:“你来的正好,你让门房去把白大夫请来,你回去找一套你平日穿的干净的衣裳来,从里到外都要,一会儿和白大夫一起来县衙的后堂寻我,我先回去了。”
公开审理
柳翠微立刻意识到是衙门里有女子受伤了, 丝毫不敢耽搁,转身朝吴宅中走去,吩咐门房道:“去请白大夫来, 让他带上药箱在门口等我。”
“是!”
门房领命去了, 柳翠微快步朝卧房的方向走去,进了屋从柜子里从里到外找了一身新衣裳抱在怀中, 随后又带着钥匙去了一趟库房, 找了一瓶宜王赏赐的金疮药,这才来到宅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