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别说了,我可听不了这些!怎么就远了,你们没空回来,我和你二姐夫有都是闲工夫,我们去看你们!”
张水生也宽慰道:“是啊三娘,你想想,张家村离小槐村也不近,从前我们还没有马车呢,赶着‘吱呀吱呀’的老牛车,也要走个大半天才能到,不也没耽误你二姐时不时去看你们?咱们现在有马车了,左不过一夜的功夫也就到了,蔚蔚出任县令是光耀门庭的大好事儿,何必如此伤感?”
柳翠微也红着眼眶拉着柳二娘子的手,犹如少时,拉着刚出嫁的柳二娘子一般依依不舍,道:“二姐,你和二姐夫也不年轻了,这榨油坊是个力气活儿,你们别像从前那么拚命了!”
柳二娘子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吸了吸鼻子,说道:“是呢,你和蔚蔚给我们的太多了,就是靠着那几亩地的进项,别说是供柱子读书,就是他长大以后娶媳妇儿,妞妞长大后出阁,也都紧够呢!我和你二姐夫啊……我们就是劳碌命,忙碌了半辈子了,实在是闲不下来,你和蔚蔚就高高兴兴的去上任吧,我们能照顾好自己!”
说到动情处,姐妹二人抱在一起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张水生也是叹了一声,到后堂去给姐妹二人烧水,沏茶去了。
上任知县
姐妹二人坐在榨油坊里, 说了好一会儿的体积话,从初到泰州的忐忑和奋斗,说到张家村, 小槐村, 再到姐妹二人儿时的回忆。
提起她们的大姐柳翠翠,姐妹二人更是一阵沉默。
时过境迁, 逝者已矣, 她们和柳翠翠一家的恩恩怨怨早已烟消云散,柳翠翠也不再是禁忌的话题,只是姐妹二人会保持一种默契, 从不在柳老夫人的面前提起罢了。
柳二娘子感慨道:“一转眼, 我也快到老大当年那个岁数了。其实现在跳出来想想……当年咱们那个家, 就得有老大这样一个泼辣的人才能撑得住,你说小槐村那群街坊邻居, 一个二个的,多坏啊,每日的嚼舌根, 欺软怕硬,见不得旁人好, 咱爹咱娘都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老实人,咱们家里也没个男丁,村里那几个儿子多的人家, 就村东头那个老郭家,恨不得把屎尿都撒到我们家院子里才好呢, 也多亏了老大了。只可惜……她这性子养成容易, 想改太难了,爹娘那些年也是糊涂的, 一心一意的偏心老大一家子,还有那个铁牛,呸!那个杀千刀的,竟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隐姓埋名留在我家等着吃绝户的!也不知道他给老大灌了多少迷魂汤,老大之后对咱们那个跋扈的模样,那个杀千刀的占了不少功劳。”
柳翠微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说到底这嫁人是一辈子的事儿,一定要擦亮眼睛,大姐当年就是太心急了,也不曾好好打听打听李铁牛的底细,被他故作老实的外表骗了,觉得他有一膀子力气,稀里糊涂的就嫁了。从前大姐是咱们家里最有出息的,爹娘都指望着她,把什么好的都紧着他们一家子,后来眼看着二姐夫上进努力,你的日子越来越好,我也认识了蔚蔚,日子过得蒸蒸日上,唯有她停在原地不前,她心态失衡也是人之常情。所以说……二姐,你和二姐夫可千万不要重蹈覆辙,即便柱子是男孩,可该给妞妞的一样都不能少了,他们两个是亲兄妹,你们俩可得一碗水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