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吴蔚点了点头,说道:“好好学吧,你们还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我不能陪你们一辈子,今后你们也会有自己的徒弟要带,我能教给你们的,除了这些知识,也仅有‘严谨’二字。”
“是!”
“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明日有一节解剖演示课,我会亲手给你们解剖一隻兔子,回去以后把炭笔和硬宣纸都准备好了,方便记笔记。”
自有妙计
下了课, 吴蔚也不管院子里支的那一摊子,甩开袖子便大步流星地往饭堂的方向走去。
孙秋霜和柳正善早已习惯了自家老师的这副洒脱模样,端起手臂朝着吴蔚离去的方向, 直到吴蔚已经出了院子, 再不见身影二人才重新放松,彼此对视一眼, 长舒了一口气。
别看吴蔚平日里是个温和随行的人, 课堂上的她与平日里的气质真可谓是判若两人,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无形中释放出的严肃, 严谨、所形成的压迫感。
别说是两个孩子, 就连柳翠微平日里也甚少旁听吴蔚讲课, 偶尔在上课的时间过来了,也只是远远地瞧上一眼。
孙秋霜和柳正善默契地开始收整现场, 孙秋霜虽是女孩子,力气却比柳正善大了不知多少,轻松搬起两把实木椅子, 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柳正善则留在原地,整理笔墨纸砚和吴蔚留下了教具, 教案,等物品。
孙秋霜来回折返了三趟,把桌椅都搬了回去, 见柳正善嗫嚅着似要说些什么的模样,孙秋霜先开口道:“师弟, 你也别太着急了, 咱们老师虽然课上严厉了些,但她是个心善的人, 这么大的宅子不会在意多一两个人吃饭的,只要咱们用心学习,别辜负了老师的期待,哪怕咱们笨点儿,学的慢了点儿,老师也不会把我们赶出去的。我比你大了几岁,说你两句你也别不爱听。”
柳正善忙拱了拱手,说道:“师姐,你就说吧!”
“我娘从前说,女子这辈子最大的盼头就是嫁个好人家,再生个好儿子,这两件事儿上若是错了一点儿,就要煎熬半辈子。我从前也是这么想的,直到……来到了老师身边,我虽然快到出阁的年纪了,但是老师和柳姨从来都没提过这件事,柳姨还私下和我说,若是仵作实在难学,就让我去和她学女红,所以我觉得,就算这世道能让女子出面操持的营生不多,我总也能找到一份谋生的手段。你比我还惨呢,你这身子被那群坏人伤成这样,出了这个宅门儿,想找一份营生都不容易。所以你更该用功,字丑就多练,十遍背不会就背一百遍,总有背下来的时候!”
柳正善张了张嘴,刚想出言,却别孙秋霜打断,只听孙秋霜强势地说道:“别总拿手指僵硬说事儿,实在不行你就自己烧点热水,每天泡泡,再找点猪油自己擦擦,用不了多久手就软了。我知道你可怜,我不可怜吗?家里人除了我以外都没了!一场大洪水,比咱们更可怜的人多了!说句难听的,若有幸能留在老师家中跑腿儿,打更,端茶倒水,都比外头活的安逸些。”
柳正善的脸色变了几变,也不得不承认孙秋霜说的是对的,但他明明已经很用功了,可就是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