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道拱门,总算是见了亲人。
吴蔚一眼就看出张家人今日是特别梳洗打扮过的,因张老爹故去尚不满三年,一家子身上的衣服都是素色为主,但在着装的选择上,定然是花了心思的,看起来素雅而不寡淡,充分考虑到了主家的心情,还显得很重视。
其实吴蔚并不在乎这些,但被人在乎的滋味还是很美好的。
张水生远远地便朝着吴蔚拱起了手,柳二娘子低声叫了柱子一声,后者便撒开了柳老夫人的手,撒着欢儿的朝吴蔚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亲热地叫道:“蔚蔚姨!”
这是柳二娘子昨夜叮嘱过柱子好多遍的,虽然从前柱子和吴蔚很亲,但是那时候柱子的年纪太小,还不太能记住人,这么久不见了,张水生夫妇充分考虑到了吴蔚的感受,担心若是柱子表现出疏离,会伤了吴蔚的心。
不过张水生夫妇显然是想多了,柱子并没有忘记这位“蔚蔚姨”,因贞洁牌坊一事,吴蔚的大名泰州百姓人尽皆知,张家村和小槐村的百姓甚至还在祠堂里给吴蔚立了长明灯,前者是因为吴蔚的贞节牌坊免去了他们的赋税,后者是因为他们效仿吴蔚在山体上凿冰洞,于洪水之中救了许多张家村的村民,而且张家村重建祠堂,柳翠微打着吴蔚的名义认捐了一百两白银,算是报答当初张家村对他们的收留之恩。
所以在张家村的祠堂重建完成后,虽然张家村的人对张水生擅自将张老爹安葬在别处而没入祖坟颇有微词,却还是给吴蔚设了一处长明灯,并简单书写了吴蔚对张家村的贡献。
这些事儿,吴蔚都是不知情的,就算是知道了,也并不会太在意,但在无形之中,吴蔚的美名已经在这个时空留下了痕迹。
……
“张婶,二姐,二姐夫!”
吴蔚先是弯身将柱子抱起,说道:“柱子长高了,也重了。”随后将柱子放回到地上,拉着柱子的手迎了上来,张家三人行了一礼。
张水生扶住了吴蔚的手臂,上下端详了一番,感慨道:“妹子清瘦了不少。”
张老夫人和柳二娘子齐齐点了点头,柳二娘子关切道:“不是说身子已经养好了吗?虽然比上次见着气色好了许多,看着反倒是清减了。”
张老夫人说道:“是不是家里厨子的手艺不成?水生,明儿你抓几隻家里的老母鸡送来,给蔚蔚煲汤喝,补补身子。”
张水生笑道:“娘,如今蔚蔚家可不缺吃的。”
张老夫人不认同道:“那哪儿一样呢?我这一路走过来也没见着院子里养了鸡,鸡汤还是要现杀现煮的才最补,这女子的身子不比男子,气血两亏的病最是难以将养,需得长期将养,还不能操劳过度,方才能养得过来。”
听到张老夫人如此说,柳翠微立刻紧张地问道:“张婶儿,这是为何?”
似是没有料到柳翠微会如此问,张老夫人无奈一笑,看向了柳二娘子,柳二娘子解释道:“女子每个月……三娘如今也二十多了,如何还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