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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门口的路上,正巧碰到丫鬟,丫鬟说:柳老夫人哭到不能自已,就不去正门了,一切凭吴蔚做主。
吴蔚和柳翠微来到门口,果然看到披麻戴孝的张水生跪在一方草席上,吴蔚谨记柳翠微的叮嘱,一言不发来到张水生面前,张水生“咣咣咣”给吴蔚磕了三个响头,吴蔚立刻给张水生还了礼,然后吴蔚和柳翠微合力把张水生从地上扶了起来。
张水生的鼻尖和眼眶通红,朝吴蔚拱了拱手,说道:“家父昨夜去了,寿终正寝,无疾而终,享年五十六。”
“二姐夫节哀顺变,我们这就过去。”
“多谢。”张水生没再多言,捧着草席前往下一家了,大概是去张尺和栓子那儿了,除了他们张水生在泰州也没什么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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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蔚带了几个家丁去了张水生的家,灵堂已经搭建好了,并不见张老夫人,柳二娘子领着柱子跪在灵堂上,吴蔚他们是第一个来的。
吴蔚知道古人对治丧非常看重,可她却对此没有一点儿经验,心中悲伤又忐忑。
灵堂里传出柳二娘子断断续续的哭声,这叫哭灵,据说灵堂里不能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也没有,有的儿子媳妇哪怕是干嚎,也会弄出点声音来。
柳二娘子的哭,却是真情实感。
吴蔚和柳翠微给张老爹行了礼,柳二娘子将柱子推出,给她们还了礼,吴蔚拿了一把纸钱撒到了火盆里,柳二娘子靠在柳翠微的肩头哭的伤心,细细述说着她作为儿媳妇,嫁到这个家中从未看过公公脸色,从未遇到苛待的事情。
“二姐,我能去看张老爹一眼吗?”吴蔚低声询问道。
“去吧,咱们谁也没看到公爹最后一眼,昨儿夜里睡梦中就没了,你去看看吧。”
吴蔚起身,来到棺材旁,棺材并没有完全盖上,正好露出张老爹胸口的位置,吴蔚向内望去,只见张老爹穿着黑色的寿衣,身上盖着寿被,面色苍白若纸,嘴唇却是淡淡的乌青色。
吴蔚发出一声叹息,红了眼眶,心中也有了一个推测:张老爹应该是死于心衰。
在这样一个医疗条件落后的时代,能寿终正寝也是一种福气,虽然在吴蔚看来,五十多岁实在是年轻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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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柳翠微轻声安抚着柳二娘子,劝道:“二姐,眼下家中正值大事儿,光凭我们几个实在难堪大任,当年父亲的身后事也是请了几位族中耆老代为操持的,姐夫要跑外,柱子还小不顶事儿,你一个人如何顶得住?我听说……张家村那边的祠堂被洪水淹了,祖坟也……是魂归故里,还是另行堪舆吉穴,这都是要速速决断的大事儿,二姐你要保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