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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尺走了,夜已深沉,两家各自回屋歇息去了。
吴蔚与柳翠微相拥在被窝里,柳翠微问道:“你觉得狗子的答案是什么?”
“我不知道,决定权在他手上,他要回去耕田,打家具的工钱我也不会少给他一分。他要是选择留下试一试呢,我手里倒是有几个活儿,保证他未来一年的吃穿用度足够了。”
“那你刚才怎么不和他说呢?他心里肯定担心的就是这个。”
“这是关系到一辈子的大事儿,我不好替人家做决定的,再说我能帮他一时,我却不能帮他一辈子,一年后呢?他还是要靠自己的,再说想在泰州安家并非易事,这也是他该好好考虑的问题,狗子也挺不容易的,才二十岁就要做这么大的决定了,我二十岁的时候……”想起自己的二十岁,吴蔚扯了扯嘴角,没再言语。
“你二十岁的时候,在干做什么?”柳翠微好奇地问道。
“在虚度光阴,浪费人生。”
工匠巧思
转眼又过去了大半个月, 就要到播种的时令了,新宅那边陆续传来好消息,可张尺却迟迟没有答覆。
柳翠微在心中暗暗替张尺感到惋惜, 她从吴蔚的口中得知, 吴蔚为了这件事儿,硬是在几大米庄老板的手上凭交情讨到了些修宅子, 修店铺, 打家具的活儿,连工钱都替张尺谈拢了,只等着张尺这边一点头, 吴蔚就会通过牙行把这些活都推给张尺, 保准他能忙碌大半年。
可就像吴蔚说的, 此等人生大事,还是要张尺自己想清楚才行。
一日清晨, 毛驴出现在了榨油坊,告知张水生一家,房子已经修缮完毕, 请两家人过去验收。
吴蔚十分高兴,当即套上马车拉着两家人往新宅的方向去了。
院墙被粉刷一新, 白的发亮,在这一片凋敝,破旧的宅子中, 脱颖而出。
毛驴指着院墙说道,说道:“院墙上的瓦片我们都仔细检查过了, 替下来三十多片瓦, 把原先瓦片上的积灰都刷洗干净了,补了新的。为了让院墙上了新漆面后看起来平整, 也把从前墙面上的老漆全都挂掉,刷了一层防水油,才上的漆。你们这几日先别碰啊,还没干透呢。”
张水生满意地说道:“兄弟几个辛苦了,这刮老漆可是个累人的活儿。”
毛驴挠了挠头,笑道:“都是自家兄弟,水生哥别这么说,我们这阵子干活虽然累,可心里头高兴,每天的伙食也好,我们都吃胖了。”
众人笑了一阵,来到大门前,原先的门板已经被拆掉了,正戳在院子里,院子大门上的老漆也被挂掉了,上了一层新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