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蔚这番话软硬兼施,先让出了一个大好处,再说几句硬话,也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了。
……
平息了这场风波,吴蔚请张水生先回去,剩下的晚上吃饭的时候再说,她和柳翠微还要看着米过称入库。
不等张水生说什么,从一旁伸出一隻手,直直掐上了张水生腰间的软肉,疼的张水生咧开了嘴却没有躲。
只见柳二娘子领着柱子出现在了米庄,掐人的自然是柳二娘子了。
“我说怎么听不到撞油声了?还不快和我回去!”
张水生正好借着这个台阶下了,匆匆回了榨油坊。
柳二娘子回头歉意地看了吴蔚和柳翠微一眼,领着柱子,嘴里操着埋怨,也回了榨油坊。
回乡探亲
一进榨油坊, 柳二娘子便沉了脸,让柱子坐到柜台后面先看着,拉着张水生来到了后院, 劈头盖脸地吼道:“你是不是好日子过够了?店里的活都干完了?去三娘和蔚蔚那边搅合什么?逼着人家每日拿出五石米来贱卖, 你舒服了?”
张水生脸上讪讪的,急忙去拉柳二娘子的手, 软声道:“我也没想到他们那边这么多人啊, 我一时忙的晕头转向的,想着咱家午后没客人,以为隔壁也没有客人呢, 我这不是听咱娘说, 粮食涨价了, 就打听了几句,一听说一斗米涨了五文钱, 实在是没忍住,就过去问了?是我莽撞了。”
柳二娘子横了张水生一眼,斥道:“你是瞎吗?看不到铺子里有客人?”
张水生挠了挠头, 说道:“我还没进屋呢,就喊了一半了, 等我看清楚都已经说完了,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可是二娘……咱们都是过过苦日子的, 一斗米涨五文钱,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要是在咱们村里, 蔚蔚和三娘这么干, 祖坟都得让人给刨了,我这不也是担心她们年轻, 被银子迷了眼,乱来吗?人活于世,不能光看银子,你说是不是?”
“你没听人家蔚蔚说吗?别的米庄都涨价了,她们不跟着涨,那全城的人不都来她们家买米了?那不和别的米庄结仇了?你让她们两个女儿家怎么活?再说了,就算她们不涨价,她们的米也养活不了全城的人,买不到米的不还得去买别人家的?隻有你是菩萨心肠,蔚蔚和三娘就是铁石心肠了?你这么大的人了,不明白出头的椽子先烂的道理?人生地不熟的,你敢冒这个头?现在好了,你逼着人家蔚蔚每日拿出五石米来贱卖,一天就是二百五十文的窟窿,你得意了?你有好名声了?”
张水生被柳二娘子臊得老脸通红,支吾半晌也解释不出什么,被柳二娘子当胸擂了两拳,打发他干活去了。
也不怪张水生拗不过这个弯儿,他如今虽然摇身一变成了老板,可芯子还是农民,并没有完成彻底的蜕变,立场不同,一时间转不过弯儿来也是有的,就连柳二娘子在心里其实也不认同吴蔚和柳翠微的做法,隻是她更护短,宁愿暂时昧着真心,也要相信吴蔚和柳翠微。
另一边,吴蔚和柳翠微又忙活了一个辰时,才完成了所有粮食的入库,二人来到内堂休息,已值深秋,天气渐渐寒了,吴蔚却还是一脸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