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什么条件?”
吴蔚有些意外,这宜王倒是个爽利人。
“小人想过平静的日子,这件事小人隻管验尸写报告,旁的还请宜王殿下全权做主,若是能隐去小人曾担任仵作一事,小人感激不尽。”
“你的要求倒也不过分,本王答应了。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回殿下,此案小人心中也有诸多疑虑,死者的死因……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小人想进一步验尸,还请殿下恩准。”
“怎么个验法?”
吴蔚想了想,谨慎地答道:“至少也要剃掉死者的一部分头髮,不排除要实施解剖。”
这些操作对于现代法医而言或许很平常,但在这个时代,人们讲求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即便是死,也分许多死法,若是不能留个全尸,或是遗体遭到了破坏,都不算善终。
不光死者的家属不会答应,就连知晓此事的百姓恐怕都会觉得骇人听闻,这也是吴蔚到这个时空以来,从未实施过解剖的原因之一。
其实当初那些护送祥瑞的人,死因就非常蹊跷,吴蔚在心中已有猜测,碍于这个时空的风俗,却连提都不敢提。
果然,宜王在听完吴蔚的话后,也变了脸色,他端坐在太师椅上,直直盯着吴蔚,不知哪一瞬就要爆发雷霆之怒。
“你可知……此人乃是本王的府兵,是因公殉职的有功之人?”
吴蔚轻叹一声,拱着手无奈地说道:“小人猜到了,只是……我若说这人的致命伤不在体表,而是在颅内,殿下信吗?”
宜王不语,不置可否。
吴蔚继续说道:“想来在此之前,衙门的仵作已经验过了,结论或许并未让殿下满意,不然小人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小人心中已有猜测,但殿下若不亲眼所见,会相信小人说的话吗?”
“你说。”
“小人怀疑,死者死于一种极其刁钻,隐秘的暗器手法,类似银针类的暗器,由后脑刺入,用某个特定的角度由枕骨的缝隙,穿进颅内,从理论上来说,这种杀人手法是很难办到的,不过……死者的玫瑰齿和眼睑出血可以印证小人的猜测,但还需要近一步的验证才行。死者身上的这些刀伤,是与人械斗中留下的,或许死者力战后已经脱身,凶手在后面穷追不舍,眼看着死者即将进入村落,不好再下手,便祭出了暗器,杀死死者后,又将死者拖行至密林中抛尸,由于死者的衣物已经不在了,死者又是于死亡后第一时间被抛尸,小人无法判断死者是否被拖拽过,这只是猜测。”
“该如何从衣物上判断?”
“以死者的身形来看,一般人很难将其扛起,张家村驿道旁的那个树林很密,即便是两个人抬着,也会留下剐蹭的痕迹。检查一下死者的裤腿,鞋子,甚至衣服上,是否有新枝,落树叶,或是被密林,地面,剐蹭留下的破损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