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继续说道:“照理说,我早些日子就能回来的,就是因为出了这件事,整个京城都戒严了,各个有司衙门的人挨家挨户的搜,想要出京城更是要通过层层关卡。可那东方瑞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整座京城都被翻遍了,愣是没抓到人。朝廷这才发了海捕公文,四皇子是太子的同胞兄弟,皇后娘娘膝下一共也就两位皇子长大成年,就是太子和四皇子。我听京城的同科说:太子因为一小就被立为储君,居住在东宫,所以和皇后娘娘的感情不如四皇子。这位四皇子,自幼养在皇后娘娘宫里,由皇后娘娘亲手带大,一直养到十三岁才辟宫另居的,之后也是晨昏定省,时时给皇后娘娘请安,娶的更是皇后娘娘母家嫡亲的侄女,亲事也是皇后娘娘亲自操持的。据说,皇后娘娘得闻噩耗,当场昏死过去,下海捕公文时,皇后娘娘尚在病中。如今各州府有司衙门都如履薄冰,既想亲手抓住东方瑞,又担心东方瑞在本府暴露行踪被别人抓走!”
绣娘感觉自己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脑海中不由得闪过蔚蔚给自己讲的一个典故:“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蔚蔚不正是那隻池鱼吗?即便她老老实实地生活在远在千里之外的清庐县。
张水生同样也慌了,他没想到那戏文中被歌颂的人物,竟然会去杀害皇嗣!
就像张成说的,若是张宽借此押着吴蔚不放,谁也拿他没办法,天威难犯,宁错杀,莫放过啊!
绣娘从未觉得如此无力,东方瑞,四皇子,皇后娘娘,每一个名字单独拎出来都足够压得绣娘喘不过气来。
她不过是靠着绣工努力求生存的小老百姓,事态的发展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承受范围。
绣娘的贝齿紧扣着下唇,眼眶憋红,颤抖又坚定地说道:“蔚蔚是无辜的,我可以作证!”
张成抬了抬手,劝道:“这话可别再说了,免得救不出吴姑娘,再把你也给搭进去。”
“可是……”
张成打断了绣娘的解释,继续说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当务之急是不要过多提及她明镜司的身份,明镜司也不是从前的明镜司了,事出当天,明镜司就被刑部和御林军给联手封了,待到我离京的前两日封条才撕下来,不知道多少明镜司的人被下了天牢,严刑拷打。你们最好是抓紧到县衙牢房走一趟,告诉吴姑娘说话注意些,不该提的别提,把干系脱开,不要让张宽捕风捉影到什么。”
“我这就去!”绣娘起身,急急道。
张成点了点头,又看向张水生,说道:“孩子的名字若不急,匀我几日好好想想。”
“不急,我回去先起个小名叫着,蔚蔚的事要紧。”
“好,你容我想想。”
张水生小心问道:“有几分把握?”
张成思索道:“隻要东方瑞不是在清庐县落网,张宽就没办法对吴姑娘下手。但凡判了斩刑的,年底都要统一交由刑部复合,刑部审理卷宗后给了具体的批复,发回到本地才算核准,来年秋后才能行刑。刑部的人又不是傻子,清庐县离京城数千里,吴姑娘如何参与其中?张宽也不敢这么做,板子也打过了,现下最多就是押着蔚蔚不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