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趁着赶集,要不要把从老屋带来的锅拿到铁匠铺去回炉?”绣娘和吴蔚家的灶台有两个灶眼,因为家里只有两口人,里面那个一直没用上。
吴蔚哪里听不明白绣娘话中的含义,她放下净布,鬓间还带着水珠,顺着白里透红的脸庞缓缓滑落,沉吟道:“你说……是去,还是不去呢?”
绣娘上前,接过净布细细替吴蔚擦干脸上的水珠,她明白:蔚蔚的心并不平静。
绣娘抬眼望着吴蔚,柔声道:“该去总是要去的,与其被动接受,不如早点做好准备,况且也未必都是坏消息。”
吴蔚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倒是我糊涂了。以后每逢望日,朔日,我们都到原先那个大集去看看。”
绣娘抬手给吴蔚理了理鬓边的碎发,眼藏愧疚:“别总记挂着我,误了大事。”
吴蔚的目光变得复杂,点了点头,转身进屋去了。
……
绣娘也跟着进去,给吴蔚找了一身干净衣裳放到炕桌上,便到院子里去干活了,吴蔚目送绣娘离去,听着扫院子的声音出神。
绣娘从不是个多话的,更不会逼着吴蔚说些她不愿吐露的事。
其实吴蔚很想告诉绣娘:自己从来都没有建功立业的念头,自己留在这儿……只是在等一个回去的机会,在此期间帮着绣娘把日子过得安稳太平,让绣娘不再孤苦。
可这些话要吴蔚如何说出口呢?
就连吴蔚自己都越来越不信了。
她有多少天不曾再去她穿越过来的那个湖去了?
关于那个牌坊上记录的信息,吴蔚也再没有去调查过了。
曾经的吴蔚恨不得天天泡在湖里,直到湖水冷到实在不宜下水才停下。
曾经的吴蔚,逢人就问“于洪县”差点被人当成疯子。
曾经的吴蔚,是多想回家啊。
她不习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感觉,她怀念点点手机就能买到吃喝的日子,她怀念手指轻轻一碰就有热水洗澡的日子,从前她从不担心被欺负了无处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