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那我派个人跟着你?”
“不用了, 挑水的地方就在前面不远。”
……
吴蔚一路沉默着来到湖边,湖水已经彻底化开了, 只是水温还冷着不能下水,一阵清风拂面而来,夹杂着最原始的泥土气息,在平静的湖面上带动一层层涟漪。
风停了,水面的涟漪和缓缓消失不见,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有些东西看似没留下痕迹,却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唯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像这风,若此时再来一人,吴蔚若是对那人说:刮风了。
那人大概是不信的。
就像那一桩命案。
同样是一件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吴蔚甚至在案件中充当了仵作的身份,可是当风过去,同样有人可以让这件案子像没发生过一样。
看得见的是一条人命,那乱葬岗里面埋着的究竟是多少人,谁又知道呢?
活生生的人,身负皇命至此却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吴蔚捡起一块石头狠狠地丢了出去,石子在湖面上划过一道痕迹“咚”的一声沉入湖底。
吴蔚一颗接一颗的丢着,仿佛要将心中的怨气全都宣泄出去才罢休。
这件案子至此,吴蔚算是失去了所有的先机,师爷死了,张兴和李六能活着,必然有他们能活下来的道理……
吴蔚的手上只剩下一卷干巴巴的仵作手札,没有书记官,并非在现场完成的,就是一张废纸。
现在回头想想,吴蔚顿时觉得脸在发烧,一切自己以为的布局和对抗,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
清庐县的知县说不定正躲在什么地方,大牙都快笑掉了。
吴蔚拿出怀中的白桦树皮,有几张上面还有自己用炭笔写下的记录,其中一页上面满是正字,是用来记录穿越时间的。
可是正字到了第二十几个的时候就停下了,吴蔚的手指在最后一个没有完成的正字上面摩挲了几下,算算日子好像是因为当时卖对联很忙,忙完了之后自己也没有把画正字的事捡起来。
吴蔚翻看白桦树皮上面的字,里面有几篇自己刚穿越过来的日记。
因为担心被人看到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穿越二字用了“cy”代替,看着看着吴蔚笑了,笑容缓缓消失后吴蔚又沉默了。
吴蔚突然发现面对这些自己亲笔写下的东西,竟有些陌生……
当时那种急切又焦虑的心情不知从何时起消失不见了,吴蔚再次抬头看向湖面,脑海里却闪过了绣娘的身影,还有回荡在耳边的那句:早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