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瑞冷笑一声,说道:“你的意思是,告御状是你给里正铺的台阶?”
“主要还是保命。”
东方瑞是聪明人,在明镜司的这些年也算是看过了人间百态,自然能明白吴蔚的苦衷,虽然吴蔚的行为很大胆,但并未触犯律法。
东方瑞也不得不承认……以吴蔚这个年纪能看明白这一层,实属不易。
东方瑞再次翻看起吴蔚的资料:会写字,有几分文采,会打猎,会修房子,能洞察自己和平佳县主的伪装,对萍水相逢的绣娘做出了仁义之举,救过人,勤劳肯干,胆大心细,很聪明,而且……一个敢睡在义庄里的女子,八成是跟在其父身边,接触过仵作的行当,足够了解才能真正做到泰然处之。
东方瑞起了爱才之心,明镜司中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比吴蔚行迹恶劣的大有人在,隻要今后能约束好自己,留在明镜司戴罪立功未为不可。
不过光凭她手上这些,隻能证明吴蔚品性优良,没有过硬的本事还不足以进入明镜司。
东方瑞的目光划过“仵作”二字,她决定再试一试吴蔚,哪怕吴蔚并不会验尸也无妨,隻要她有一颗直面尸体的果敢之心,明镜司里自然有人教她。
放眼整个梁朝还没有出过一位女仵作,就连东方瑞自己也隻是略懂一二,若是吴蔚有成为仵作的潜质,今后用起来也方便。
东方瑞清了清嗓子,说道:“好,既然事情都弄清楚了,本官也不为难你。隻是你无论如何也说不清自己的来处,这‘流窜’的罪名本官也不好为你开脱,这三十脊杖……男子挨了都要躺上半年,不知你能不能扛下来。”
吴蔚的脸色煞白,她很清楚击打脊背比击打臀部带来的伤害严重了不知多少,可东方瑞已经法外开恩了,旁的一律没追究,吴蔚也不敢再求情。
就在吴蔚默默估算自己挨打后的存活率时,东方瑞犹如自言自语的声音传来:“哎,可惜你不是个仵作……不然的话还能戴罪立功。”
“大人说什么?”吴蔚的眼眸瞬间有光了。
吴蔚的反应令东方瑞很满意,但她还是装作苦恼的模样,摆了摆手:“你打听这些做什么?回去以后我让狱卒给你安排一顿好的,多吃点儿说不定还能挺住。”
“……大人刚才说的,那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是什么?”
吴蔚摇晃着站了起来,在生死之间任吴蔚再怎么通透,还是中了东方瑞的“圈套”,就算吴蔚看出东方瑞意在试探,隻要能免去这顿棍棒之刑,吴蔚也不会拒绝。
“清庐县出了一桩悬案,燕王殿下命我尽快查清此案,将凶手绳之以法,隻是这清庐县的仵作实在不堪大用,从明镜司抽调仵作最快也要十几日才能来,若是你有仵作的手段,协助办案,本官自会记你一功,免去你的脊杖之刑。”
“大人,家父乃是仵作,我从他那儿学到了一些仵作的本事,若大人不嫌弃,我愿意试一试。”
“哦,此话当真?”
“大人一看便知。”
“好,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
“不过我没有工具……”
“这个不用你操心,张威!”
张威推门而入:“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