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叔急道:“你这是干什么?手术还没结束,你这就急着寻死觅活的,你不想见边鹿活着出来了?!”
刚刚还想说边鹿要是死了,小姐该有多难受,现在看来,何止是难受,边鹿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小姐怕是要疯!
小姐要是疯了,太太岂不是也要疯?这苏家岂不是完了?那他还怎么对得起苏先生的托付?!
徐叔又是心疼苏意,又是谨记承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死搂着苏意不撒手。
其他人也是赶紧上前,挡墙的挡墙,拽人的拽人,苏意依然疯了一样拚命想撞墙,咬着牙挣扎地非常剧烈,要不是人多,恐怕还真拦不住她。
邹医生推着轮椅到苏意跟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所有人都愣住了。
发疯的黑发散乱的苏意顿住了,她被人死死搂着拽着动弹不得,喘着起抬起头,漆黑的眼眸注视着廖医生,眼底不是疯癫的混沌,而是格外的清明,透着让人心酸的绝望。
“我不是寻死觅活,我隻想睡觉,可我睡不着,我一点都不困,我想睡过去,马上睡过去!我一秒也等不下去了!”
邹医生按着苏意,把她按坐回轮椅,问道:“为什么?”
苏意被迫靠在了轮椅背,闭了闭眼,那样子像是要哭,可再睁开,眼底只有破裂的血丝,没有一滴眼泪。
“因为我很痛苦,我想睡过去,这样就感觉不到痛苦了。”
“好。”
邹医生按着轮椅扶手,俯身到苏意面前,与苏意平视。
“你乖乖去病房打上点滴,点滴里有镇定成分,你很快就会睡过去。”
苏意注视着邹医生,干裂的嘴唇沾着在地沟蹭的灰土,一字一句道:“边鹿真的在这个手术室里面?”
“对,你看到了,咱们来的时候徐叔和徐二叔都守在手术室门口,如果边鹿不在手术室,他们不守着你,干嘛守在这里?”
苏意这才垂下了眼帘。
“我要在这儿打点滴。”
邹医生道:“可你坐着不容易睡着。”
苏意道:“我要在这儿打点滴。”
邹医生注视着苏意,片刻后站起身道:“好。”
邹医生走了,不打会儿推了个推床过来,把苏意扶上推床,给她扎上吊针。
苏意歪头盯着手术室门,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看到那眼神格外专注,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合上了。
众人坐在靠墙的塑料排椅上,没有人说话,也几乎没人动,安静的听不到一丝声响。
就在大家都以为苏意睡着的时候,苏意突然流下了眼泪,眼也不睁对邹医生道:“给我安眠药,求求你给我安眠药。”
邹医生沉默了下,起身道:“我去给你找。”
哒哒哒。
邹医生的脚步声远了,不大会儿邹医生回来,手里多了杯纸杯,温热的水刚刚好不烫口。
邹医生把两片安眠药递给了苏意。
“本来该给你一片的,破例给你两片。”
苏意撑起手肘起来,喝下安眠药,重新躺下,体温不正常的在升高,连呼吸都是滚烫的。
苏意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