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是我说你,你看你也不是三岁两岁,怎么这么点儿痒都忍不住,还得让人家小鹿看着你。”
苏意这会儿就喜欢听边鹿挨骂,哪怕名义上挨骂的是她。
——来来来,多骂点儿,多骂点儿,让我郁闷的心情稍微缓解一点。
边鹿转眸看了眼苏意,忍着笑,衝着周姨温声道:“其实我们是互相监督,她头上的伤也快好了,总是痒,她也忍不住,我们才想了这么个法子。”
周姨原本还觉得她们这么做有点孩子气,听了边鹿打得补丁,又觉得就该这样。
“是得监督着,这伤口好的时候呀,正是长新肉的时候,就是特别痒。我早些年也受过伤,也特别痒,我也忍不住想挠,这腿上脚上的还好说,这脑袋可不比别的地方,可千万不能挠。”
赵舒颜坐在餐桌边,正等着她们过来,听了她们的话,凉凉扫了一眼,不过并没有揭穿她们。
饭桌上边鹿才问到,赵舒颜昨晚就回国了,只不过想着她们已经睡了,就没有露面。
吃了饭,羞耻地背着脸上了趟厕所,苏意真心觉得自己升华了,什么凡尘俗事都烦扰不到她了,她都能当着边鹿的“面”上厕所了,她已经不是红尘中人了。
全身心放空地跟着边鹿溜达到鹿苑,难得早上来,正赶上一窝鹅蛋破壳,没想到那公“鸭”嗓的大白鹅,还真是“公主”。
两人蹲窝边看刚出壳的小鹅崽湿漉漉地挣扎,看着小生命就这样神奇地诞生,看得津津有味。
苏意忍不住吐槽了句:“怎么这么丑?灰扑扑的还湿黏黏的,像刚从泥堆里捞出来又滚到鼻涕里。”
边鹿转眸看了苏意一眼,一脸的一言难尽。
苏意哼她:“看我干嘛?”
边鹿敢槽不敢言,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的比喻……很接地气。”
苏意道:“怎么?你也觉得我是苏家唯一的继承人,就该是高贵冷艳不说粗话的?”
边鹿道:“那倒也不是,你的毒舌我上辈子就见识过了。”
苏意胳膊肘杵她。
“你什么意思?是嫌我凶呗?”
边鹿笑着往一边蹲了蹲,可手还拷在一起,躲也躲不到哪儿去。
“没有没有,我一直都觉得你高高在上高不可攀,是我永远都无法企及的。”
苏意朝边鹿这边蹲了蹲,故意挤着边鹿。
“你想超越我?”
边鹿摇了摇头:“不是。”
“那你说的无法企及是什么意思?你想企及到什么?”
“我……”
是啊,她想企及到什么?
边鹿轻轻拿起一隻绒毛已经差不多干透的小鹅崽,温柔地捧在手心,那娇弱的小生命,仿佛稍不留神就会夭折,让她小心翼翼,甚至提心吊胆,就像……就像她现在稍纵即逝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