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清珂,我也是人,我也有受不了的时候,我不想哪天稀里糊涂死在路边。就这样吧,之后的半年,如果你还愿意捐献信息素,我很感激你,如果不愿意,我依然感激你这些年对我母亲的帮助。”
“我都说了这次是我过分了点,我道歉行了吧?你妈在家吧?中午别做饭了,我带你们出去吃。”
她道:“谢谢,但是不需要,我们真的结束了。”
“边鹿,你别太过分了,我都道歉了!”
“我挂了。”
“你敢!你……”
她第一次挂了岑清珂的电话,抬头看着天空,阳光好像更明媚了,天空也更蓝,哪怕学校还有一堆烂摊子,身体也还有些低烧,都挡不住那一刻心情的放松。
那时的她,天真的以为生活终于要好起来了,哪怕还有很多烦恼,至少压在她心头最大的痛苦没有了,其他所有的烦恼都算不上烦恼。
病床上的苏意突然动了动,睁开了眼,打断了边鹿的回忆。
边鹿下意识松开了苏意的手,又本能地想再牵回去,可苏意都已经醒了,也没有再发烧,她为什么还要牵苏意的手?
边鹿找不到再牵的理由,也怕苏意洁癖犯了,手缩了回去。
苏意看到她,震惊了瞬间,烦躁地赶她走。
边鹿理解,换做是她好端端遭遇这种无妄之灾,差点没强製不说,好不容易换回自己的身体,醒来又换回去了,她也会心情烦躁。
何止心情烦躁,说不定还想杀人。
苏意背过身,看都不想看她,她也不敢多说,怕苏意更烦。
邹医生坐在两张床中间,看看边鹿,看看苏意,看着她们两个的输液瓶。
不知过了多久,苏意转回身来,邹医生过去帮苏意把垫腰的被子又挪到后面。
苏意侧身躺着,看向邹医生。
“帮个忙。”
“嗯?”
“给我找片止疼片。”
邹医生双腿交迭坐在椅子上,声音不急不缓。
“止疼片对身体不好,能忍最好还是忍一忍。”
“我忍不了,而且止疼片总比打吗啡好。”
邹医生沉吟了下,转头看向边鹿,边鹿道:“就打吗啡,不用止疼片。”
邹医生大约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顿了下,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还是去找止疼片吧。”
苏意床头有床铃,液体完了可以直接叫护士,邹医生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起身出去。
邹医生虽然医术一般般,可人脉很广,各大医院都有熟人,国内外不少专家都跟她有交情。邹医生说的去“找”止疼片,那就真的是去“找”,找熟人蹭免费的。
邹医生走了,苏意看着她,突然抿唇一笑。
边鹿:“??????”
——这笑也太……
互换的这几天,苏意每次对她笑都是皮笑肉不笑,这会儿突然笑得这么平易近人,怎么看都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