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2)

她想起高三那年的奥赛,原本她并不想参加比赛,是母亲希望她参加。

当时她休学了半年,功课落下很多,加上发热期不稳定,母亲担心她不能顺利考上大学,这才希望她争取一个保送名额。

可她那时候才刚刚走出阴影,就算开着夜灯也做不到和母亲以外的人独处,她没想到主办方所谓的奥赛改革需要分成两天进行,还要在酒店住一晚。

她本想给母亲打个电话,可又怕母亲太过担心,再说只是单独开个房间而已,也不算什么难事,她以为她能处理好。

可是她高估了带队老师的师德,带队老师根本没想着解决问题,隻想凭借身份让她服从,还追着她到了前台,故意大声斥责她,试图让她承受不住别人的眼光屈服。

后来看她态度坚决,带队老师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试图挽回局面。可她的挽回只是想挽回自己的面子,也为了避免回到学校不好交代,同样也是在媒体面前装一装祖国的好园丁,虚伪得可笑。

她没义务陪她演戏,就算不靠保送名额,她也一定会考上母亲希望的学校。

她带着气离开了酒店,不是没听到人群中的窃窃私语,也不是没注意到那些不友好的视线。

只是她不在乎。

都是些陌生人而已,不值得她在意。

她走出酒店大门,天已经黑透,车辆川流不息,霓虹辉映着万家灯火,酒店的停车场停满了私家车,却没有一辆是她熟悉的。

母亲不知道她退出了奥赛,不可能来接她。

父亲……父亲永远不可能再来接她。

就在那一刻,她突然特别难受。

如果父亲还在,肯定不会让她受这种委屈。

如果父亲还在,肯定在她参加奥赛前就已经安排好一切,根本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

如果父亲还在,即便他什么也不做,只是打个电话过去,抱怨抱怨,哭一哭,心里的委屈也会烟消云散。

可是现在,她什么也不能做,甚至不敢给母亲打电话。

母亲被父亲娇惯的任性暴躁,如果知道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闹完又会自责难过,哭一晚上都不一定能缓过来。

不然……给舅舅打个电话?让舅舅来接她?

舅舅知道她的事,除了司机,还会让周姐一块儿过来,只要不是单独和人相处,她就没问题。

她摸出手机,翻出舅舅的号码,打给了舅舅。

没等舅舅接起来,有人从她身后走过,突然揭掉了她的阻隔贴!

她下意识抬手捂住后颈,刚想回头,铺天盖地的alpha信息素熏得她几乎窒息,那是她刚分化的第二年,发热期极其不稳定,非常容易被诱导。

她当时就控制不住溢出了信息素。

一个oga当众发热会怎样?随便翻翻社会新闻就能看到。

她知道必须马上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或者找家药店买抑製剂。

可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发热让她虚软地根本无法行走,她只能蜷缩在路边,拚命把校服抽起来罩住后颈罩住头,抖着手给舅舅拨过去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