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什么资格去激动?她的激动是建立在周迟20年的痛苦上,她的激动同样也是建立在当年对顾星河的伤害上。
她永远都忘不了顾星河哭着求她不要抛弃自己时的样子,那么骄傲的顾星河,那样卑微的恳求,可她居然那么残忍的拒绝了。
她还有什么脸去期待和顾星河见面?
而且还是在这样一个凄凉的婚礼现场。
然而不管她该不该期待,直到婚宴开始,顾星河都没有出现。
婚礼进行曲非常的优美,司仪在台上卖力的表演,台下的亲戚朋友也都面带笑容,气氛十分热烈,还有人在摄像,有人在拍照,有人大声的说着两个新娘天生一对。
所有人的戏都演得很好,都把眼底的眼泪藏得很干净,就连傅一帆演的也很好,反倒是最会演戏的孙芒哭着去了洗手间。
傅一帆有点不放心,跟了过去,孙芒趴在洗手台边哭边说:“都20年了,她难道要这样一辈子吗?”
傅一帆也想哭,她胸口憋了太多的情绪,憋了整整20年,急需要宣泄,可她却仿佛被憋到了麻木,越是想要宣泄越不知道该怎么宣泄,眼睛干涩得厉害,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
傅一帆道:“你没看她交换戒指的时候笑得有多幸福吗?反正都已经20年了,何必还非要让她清醒过来?”
孙芒却不认同:“她已经毁了前半辈子,难道后半辈子也要这么过?难道一辈子都要这么糊里糊涂的?”
傅一帆无法说服孙芒,孙芒也无法认同这么多人一起欺骗周迟,可孙芒到底也鼓不起勇气和这么多人作对,尤其人家的妈妈都讚同了这样的欺骗,她终究只是个外人。
傅一帆最终也没有见到顾星河,婚宴开始前没有来,婚宴结束后依然没有来,傅一帆忍着强大的愧疚感,先问了孙芒。
孙芒和顾星河一直都有联系,本来问一句也没什么,可孙芒的脸色却突然变得很奇怪,支吾了两下,才道:“顾星河很忙的,她……出差了,实在赶不及回来。”
是这样吗?
如果不是孙芒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傅一帆大概真就信了,可她现在却觉得,顾星河大约是不愿意见到她,所以才刻意不来的。
也对,谁愿意见到当年那么狠心抛弃自己的人?只怕是一辈子都要老死不相往来。
那场婚宴之后,傅一帆病了一场,病好之后精神便有些萎靡了,可孩子还在上中学,马上要中招,要不了几年又要高考,她只能强打精神继续劳碌。